位於江北河岸的公路邊,一間酒吧舞廳裏,擠滿了男男女女。
炫目的燈光下,他們瘋狂的扭腰,集體搖頭吶喊,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入喉,整個舞廳裏都瀰漫着一股紙醉金迷的感覺。
“來,走一個”葉無崖端起酒杯,很快就將在周圍學到的酒話用於實踐。
“感覺怎麼樣”二人碰了一杯,陳南一飲而盡,笑着問。
葉無崖臉頰微紅,一雙眼睛到處瞄來瞄去,感慨道:“城裏就是好,比山溝溝頭有趣多了。”
他不懂五光十色的絢麗燈綵,只是單純覺得這兒穿着暴露的靚妞比村姑好看。
“不盡然。”陳南環顧了四周一眼,淡淡的說:“城裏人的生活很累,你看那些在舞池裏瘋狂扭動的男女,
或許在白天,就是個西裝加身的小白領,他們之所以瘋狂,只是在釋放壓力,逃避現實而已。”
葉無崖苦澀的笑了笑:“貧道我也需要釋放,甚至還想抱頭大哭一場。”
“道長你哪兒來的壓力”陳南愣了愣。
葉無崖端着酒杯,使勁喝了一個,語氣有些哽咽的道:“人生苦短,數十年歲月蹉跎,貧道我都還來得及享受算了,不提”
“既然道長心情鬱悶,不如上去跳支舞啊跳舞會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跟着扭就對了。”陳南拍手說。
一聽這話,葉無崖也來了興致,當即大笑道:“實不相瞞,貧道外號,舞中仙”
說完,他一個華麗轉身,腳步不自覺跟隨着音樂的節奏走動,還真別說,學得還真有模有樣。
可這裏畢竟是年輕人的場合,很少有葉無崖這種大齡客人,更別說他那一身老土得掉渣的打扮,愣是逗得邊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有點兒意思”陳南咧了咧嘴,心想連七老八十的道長都這麼放得開,他陳南還怕什麼
反正臉嘛就是用來丟的
可正當陳南高興的站起身來,準備找葉無崖跳支交際舞的時候,卻沒想到突然間,場子裏傳出了一道女人尖銳的叫聲
“流氓”
一個身穿吊帶短裙,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緊張的捂着胸口,一雙正在噴火的怒目,緊緊把葉無崖給瞪住。
“女施主你聽我說這是誤會”葉無崖漲紅着臉。
聽到這邊的動靜,一個穿着花恤,戴着金項鍊的年輕男子,領着四五個人趕緊快步走上前來。
“阿婷,怎麼回事”男人一臉關切的朝女人問。
那個叫阿婷的女人,立刻指着葉無崖,委屈巴巴的說:“龍哥這個色道士,他剛纔故意湊過來摸我胸口”
“什麼”龍哥臉色一變,立馬就不能忍了:“你這個臭道士老子的馬子你也敢碰”
“我”葉無崖着急的解釋道:“貧道不就是不小心摸到了一下嘛”
“不小心”龍哥深吸了一口氣,想稍微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可一股子酸臭的味道,猛然鑽入了他鼻孔。
“臥槽什麼味兒啊”龍哥原地搖晃了兩下,簡直都快被臭暈了。
被龍哥這麼一說,他身後的小弟們好像也覺得不對,試着深呼吸一下後,瞬間臉色發青,被震得連連倒退。
“這踏馬是吃了屎吧”
周圍的人也紛紛聞到了這股惡臭,就像是見了瘟神一樣,和葉無崖拉開十足的距離。
葉無崖摳了摳屁股,然後放到鼻子上聞聞,估計自己也覺得有點臭,他才很不好意思的道:“哎呀貧道好像有幾十年沒洗過澡了,抱歉啊”
“几几十年”阿婷脣色發白,渾身發抖的道:“你是說你用一雙幾十年沒洗過的爪子,碰了到我的身子”
葉無崖訕訕笑道:“是滴不過小姑娘,貧道的手髒是髒了點,但絕對綠色無公害,更何況還隔着一層衣服,我保證你不會有事。”
“龍哥,這個變態鄉巴佬他欺負我”阿婷趕緊晃了晃身邊男人的胳膊,陰陽怪氣的說。
被稱作龍哥的男人在女人身上摸了一把,而後點頭道:“放心吧,阿婷,我馬上就讓這臭道士消失”
說完,龍哥往後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弟立刻捲了捲袖子,露出精壯的臂膀,走到葉無崖面前。
“把他狠狠的教訓一頓,扔河裏去”阿婷在後面煽風點火。
“放心吧,婷姐,保證錘得他滿地打滾”爲首的刀疤小弟扭了扭脖子,舉起了一根凳子。
葉無崖臉色一變:“你們城裏人怎麼這樣啊動不動就要打人”
一看真有人要在場子裏大打出手,周圍的一幫觀衆都替葉無崖捏把汗。
不過陳南見到這幅情形,反倒是不急了,不僅優哉遊哉的回到自己位上坐着,甚至還舉着杯子喝起酒來。
事實上,他一直都想看看,這個葉無崖到底是裝瘋賣傻,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高手,畢竟他身上那股古怪的氣息不可能憑空而來。
可就在這時,葉無崖突然哇哇大叫道:“我還有兄弟你們要打我,就先得過他那一關”
“瞎扯淡吧就你還有兄弟”刀疤臉一聽,樂了。
“我真有啊你們別不相信”說着,葉無崖趕緊向遠處的陳南投去求救的眼神。
然而陳南就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喝酒。
“嗎的這老傢伙在拖延時間,別跟他廢話,揍他”龍哥沉聲道。
“去死吧你”
聞言,刀疤臉大罵一聲,二話不說就將手裏的板凳,狠狠朝葉無崖腦門砸去。
“啊啊啊殺人啦”葉無崖哇哇大叫,邊大喊着身子往桌子下面一縮,那凳子哐噹一聲砸到擋在他上面的桌子上,酒瓶子砸翻一地。
刀疤臉一看沒得手,立刻往後使了個眼神,兩個壯漢會意,立馬就朝葉無崖衝了上去。
他們一人打算將這老道士抓住,另一人則一腳踹向葉無崖的肚子。
“哇小兄弟這你也看得下去啊說好的海誓山盟呢”葉無崖撅着屁股在地上爬,無巧不巧的剛好勾到一個壯漢的腳背,將他撂倒在地。
而另外一個壯漢的踢腿,幾乎已經到了葉無崖的頭上,眼看是根本躲不開了。
而且,葉無崖也沒有一點要去抵擋的意思。
陳南嘆了口氣,看來是他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