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秦一隻腳已經邁過門檻，另一隻腳不知該跟上還是如何，就那樣僵在原地。
鳳磐羽見秦回來了，她也不好再問什麼，向秦招手道：“你快進來坐着吧。”
秦乖乖落座，右手邊坐着大哥，左手邊坐着鳳磐羽，他一坐下，秦樂湛的視線又移回手裏的書，好像此前都沒有說過話一樣。
這下三人都不講話，宮女把飯菜都端上桌後就匆匆撤離，一下也不肯多待，看着桌上的美味，秦左瞟一眼右瞟一眼，發現兩人都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那他也只好不動筷子。
鳳磐羽看上去像是在發呆，而秦樂湛就是在看書，秦一點都坐不住，只好提醒兩人道：“大哥，磐羽姐姐，我餓了。”
被秦點名，鳳磐羽才反應過來，拿起桌上的筷子，她是客人，要做的就是喫飽，也不是誰都能有來央宮喫飯的機會的，當然要大快朵頤一番。
就這樣三個人尷尬不已地用完晚膳，等鳳磐羽再走到外面時，月亮已高掛，天也黑透，鳳磐羽心中還有許多疑問，想要請教秦樂湛，可是一回頭，哪還見得到人，只有一個秦，在那憨笑。
“磐羽姐姐，我送你回去，”秦說。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秦送她還不知道誰送誰呢，“倒是我把你送回去纔對。”
秦還是覺得讓你鳳磐羽一個人在大晚上在宮裏走太危險了，她哥哥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都不讓墨羽送送磐羽姐姐，自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
“磐羽姐姐你等着，我這就把我大哥揪出來，”秦說着就跑去找秦樂湛，鳳磐羽都來不及叫住他。
也不知道秦和秦樂湛說了什麼，秦樂湛雖然依舊是一臉誰欠了他千百兩的臉出現在鳳磐羽面前，但是態度上卻緩和了許多。
“走吧，”秦樂湛說着從鳳磐羽的身邊走過。
“誒”他這是什麼意思鳳磐羽雖是一頭霧水，但還是轉身跟上，“這是要去哪”鳳磐羽問。
“送你回去，”秦樂湛頭也不回丟下四個字，腳步沒有任何減慢，不像是送她回去而像是她們各走各的。
鳳磐羽在秦樂湛身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但還是乖乖的跟在秦樂湛身後，雖然保持了一點距離。
秦見此情形也想跟上去，被墨羽攔住，“十三殿下，屬下送你回去。”
“哦，”秦任命地撇撇嘴，不過他也不好跟上去當跟屁蟲啦。
離開央宮，秦樂湛和鳳磐羽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鳳磐羽心中對秦樂湛還是有諸多疑問，就是不知道現在問他，他會不會給個答案，還是直接當做沒聽見不理她。
“殿下，”鳳磐羽還是開了口。
秦樂湛停下腳步，回頭看鳳磐羽，漆黑的眼瞳在黑夜裏更顯幽深，在鳳磐羽眼裏，卻覺得他的眼裏映着月亮的光。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啊，”秦樂湛轉過身面對鳳磐羽，表情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冰冷，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鳳磐羽竟從秦樂湛的臉上看出些許溫柔
“那，雖然磐羽沒有資格請求殿下什麼，但是，殿下能否告知一二”她是真的想放下心中的芥蒂，和秦樂湛好好談一談，不論秦樂湛是什麼人，他總歸是最智慧的，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或許聽他的話，能少走很多彎路。
秦樂湛往前邁了一步，說：“其實這麼多事情，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夠了，我問你，你知道，娶你爲妻，意味着什麼嗎”
“啊”這回鳳磐羽是真沒反應過來，怎麼忽然就扯到了娶她爲妻的話題上，“怎麼”那她是真不懂，娶她有什麼問題嗎
秦樂湛嘴角微挑，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不過在鳳磐羽看來實屬嘲諷，他一字一句地說：“娶你，意味着，沒有成爲太子的可能。”
“什麼”娶她，和成爲太子，有什麼必然聯繫嗎這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不過要是從這個思路想，很多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比如說，秦暮羽，爲什麼要害她。
因爲不想娶她嗎爲了能當上太子嗎原來秦暮羽也在打這個算盤啊。
有點，心痛啊。
“對於整個皇宮來說，不，對於整個朝野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平衡，”秦樂湛知道鳳磐羽不能理解各中緣由，於是慢慢解釋道：“對於朝野來說，什麼是平衡，就是幾方勢力相互制衡，一旦有出現一家獨大的可能，皇上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講起剷除，這就是父皇的治國之道，而皇宮中的皇子，資質平庸的，絕沒有成爲太子的可能，剩下的，就是有天資肯努力，有野心有謀略的人，那麼皇上肯定知道這些有能力成爲太子的皇子是誰，這樣，就要形成皇子間勢力的制約。”
“是這個道理，宮裏如今，也是這個局勢，感覺已經完全分成了兩個陣營，”鳳磐羽點點頭，表示完全認同。
“而你，是個特殊的存在，因爲你們鳳家，手握兵權，”秦樂湛眼神變得凌厲，令鳳磐羽爲之一振。
他繼續說：“如果三弟最後成爲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太子登基成皇上，你就是皇后，你們鳳家，就是外戚，外戚掌握兵權，你覺得皇上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
鳳磐羽恍然，若是這樣，那就不可避免鳳家的人在朝堂上一家獨大，皇上是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原來是這樣啊，”鳳磐羽此前一直有種被矇在鼓裏的感覺，而現在，她豁然開朗，所以，只要秦暮羽還有想成爲太子的野心，他就絕不會娶他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