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把揹包小心翼翼地摘下，遞給曾悅音。
“噥！”
曾悅音結果揹包，轉交給陸建平，“老陸，搜仔細點！”
陸建平裏裏外外翻了一遍，卻並無發現，“小音，好像沒什麼東西。”
“這下放心了？”林坤耐着性子，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搜身嗎？”
“不用了，姑且相信你說的話，那你又如何解釋你怎麼發現這個祕密的？”曾悅音還是沒有徹底打消對林坤的懷疑，“老陸站的地方有何玄機？”
“是啊，幹嘛一定要我站在這個地方？”陸建平不解地問道，“腿都酸了。”
“八卦講到，乾爲首，坤爲腹，震爲足，巽爲股，坎爲耳，離爲目，艮爲手，兌爲口。如果將述八卦類象組合在一起，便有了：乾，馬首；坤，牛腹；震，龍足；巽，雞股；坎，豕耳；離，雉目；艮，狗手；兌，羊口。實際也是四面八方對應八個生肖的不同部位，再根據堪輿原理，古人定穴多爲風水寶地，合星辰，下應山川，疊合門遁甲，設立生門、死門......”
眼見林坤張口來，滔滔不絕，曾悅音不耐煩地說道，“說重點！”
“是啊，你說我們聽得懂的。”
“還記得我們下墓前看到的景象嗎？”
“你是說進山時候遇到的改道的河流和破碎的山體嗎？”曾悅音問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起初我也沒有感覺什麼異樣，老陸說這一帶經常暴雨如注，突發山洪致使河流改道，既而引發山體滑坡，似乎合情合理。”林坤說道，“但是有一點卻是怎麼也說不通的，還記得進來之前我說過的嗎？”
“內堂作法，裁剪山水？”曾悅音問道。
“沒錯，裁剪山水之後理當是能夠保留事後的格局，否則那是白費功夫，可是當時的墓家匠人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帶的地質條件這麼複雜，按我剛纔講的乾坤陣位來說，只有一種解釋，那是生門！”
“生門？”曾悅音疑惑道，“你接着說。”
“但我想那絕不可能是我們所在的這座墓的生門！”
“這又是什麼意思？”陸建平完全被他說得稀裏糊塗，“難不成還有兩個墓？”
“哎，你說對了！”林坤打了一下響指，笑道，“一語的！”
“等等等，你剛剛說什麼？兩個墓？”曾悅音趕緊叫停了林坤，打算重新縷一縷思路，“大水衝開的位置，是一個生門，既然找到了生門，那古墓的位置該確定了啊？怎麼又變成兩個古墓了？”
“不對，一個真龍的生門絕對不可能在入口，那不是犯了墓家大忌嗎？可它偏偏這麼發生了，你說是爲什麼？還能怎麼解釋——古語云：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現在懷疑這是一個墓之墓，以內堂作法改換原本古墓的風水，在老墓的死門修建了一座新墓，而我們從老墓的生門進去，恰恰是一處死門。”
“這......”曾悅音愁眉緊鎖，有些難以相信。
“其實，我還有另一種解釋，說完這一種解釋之後，你們一定會相信的。”
“你快說。”曾悅音此時已經明顯有些着急起來。
“之前老陸問我這是一座什麼墓，我當時認爲是楚墓，這一點應該不會有錯吧。”
“音姐是否有注意到剛剛進來的時候墓道兩側塗有硃砂？”
“硃砂？”曾悅音楞了一下，“按理說，先秦古墓出現硃砂並不怪，但是剛剛我的確是忽略了這一點，好像牆壁並無紅色顏料啊？”
“那是因爲你們沒仔細看。”林坤伸出了手指，指甲蓋裏還殘留着一粒粒紅色的小顆粒，“怎麼樣？”
“可是，這最多隻能佐證我的判斷，說明這是一座楚國墓葬啊？”
“硃砂是一種天然礦石，作爲顏料的使用已經幾千年，而且經久不褪，那你說爲什麼外面的硃砂已經褪色到我們不仔細看已經無法發現的地步？”林坤反問道。
“這——”曾悅音咋舌，一時間無言以對。
“一般的土丘墓家有古代建築，有的還鋪設有散水，例如新鄭戰國時期韓國王陵，均爲土丘墓。戰國時期的土丘墓高低根據墓主身份尊卑而定。由於建築的需要，棺柩的重數增多，隨葬品也隨之增多、墓室擴大，人力需求也會增大，同時又要防潮、防滲水、防塌方，所以會填人木炭層、石子層、白膏泥、石料、木材等，挖出來的土不能回填墓室，因此堆積成高大的廳。”林坤繼續說道，“所以說，既防潮又防水的古墓裏硃砂已經褪色到這種地步，是難以解釋的。而且，你們發現了沒有，這座楚墓廳已經不見了。”
曾悅音點了點頭，“戰國初期，社會發生變革，出現了‘禮崩樂壞’的局面，原來奴隸主貴族以宗族爲單位的墓葬制度開始瓦解，因此有時候出現不完全符合規制的墓穴也有可能。但是，你剛剛說的倒是提醒了我，僭越規制的古墓不少，但是僭越規制卻愈加寒酸的，卻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了！”
“哎，音姐這話點到點子了。一開始我們以爲這座古墓還沒有完工，這裏面空空如也便先入爲主的以爲是這樣。可是，禮樂制度崩壞之後，隨着奴隸主貴族組織的解體，地主階級和富商大賈漸漸出現，喪葬之禮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錢有勢的十分看重對自己墓地的修建，等級差異雖呈現亂象，卻是更加的奢靡，包括棺停的重數、隨葬品的數量、種類，例如天子九鼎、諳侯七鼎、士大夫五鼎，這些規制一時變得誰都享有的。”
陸建平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卻插不嘴，心裏有些失落，“哎哎，我說兩位，咱們能不在這討論這些禮樂制度嗎？你們誰知道真相，趕緊說吧，別忘了咱們可還困在這兒呢！”
“老陸說的對，我呢言盡於此，聽音姐剛纔的話，估計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還是音姐你來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