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陵一脈,歷經四千多年,生生不息,從未遷徙,其古老傳說,更是神祕莫測。禹陵雖稱“玄冥莫近,百鬼臣服”的鐘靈毓秀之地,卻也是邪祟匯聚、陰氣極重的所在,這禹陵後裔如今分落四方,散於百家之,更增添了他們的神祕。
如今的禹陵人均系“龍骨堂”攜領,無論血緣親疏、外戚本家均以龍骨堂當家人號令,且唯命是從。雖然,內外之爭自古以外便時有波折,但以姒姓爲尊的傳統卻從未打破,因此,世居禹陵的姒姓後人始終是龍骨堂的嫡傳當家人。而這一點,外戚並沒有要挑戰的意思。真正埋藏在禹陵明爭之下的是自禹陵一脈誕生以來便存在的“流派”暗鬥。
但凡禹陵後裔,無論是姒姓家族還是外戚,依照三百年爲一支,每支氏族都有一本《甲骨集註》。所謂《甲骨集註》實是一本無人可懂的天書,但每個氏族都將它奉爲圭臬,代代相傳。而每個氏族均須金木水火土五行在祠堂登記造冊,寫入族譜,並分成所謂的五個流派,“流派之爭”也因此而來。
“神水道?”林坤陷入沉睡當,但是這三個字卻在自己的腦海裏久久難以消散,作爲禹陵後人,他當然心知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
五個流派之,立場各有不同。但是,“水火不容”四個字卻精闢地總結了其“神火”與“神水”之間難解難分的恩怨情仇。究其根源,歷史塵封了多少真相,如今也難以解開,但林坤所知,即便是在禹陵居住的本族人,水火兩家的關係也十分微妙,甚至於雞犬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林坤才被疼痛驚醒,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由得大駭,猝然一震,幾乎是嚇着叫道:“我勒個去!”
只見一尾虯褫伏在他的腳邊,將他雙腳緊緊捆住,一口往它小腿咬了下去。虯褫是一種通體白色蛇,在古代傳說十分常見,傳言它乃是天犯下錯誤的一種龍。虯褫全身爲白色,蛇身較細,蛇信爲黑色且一般的蛇要長很多,帶有劇毒,喜在聚陰之地修煉,故時常出沒於古墓之。
林坤剛要掙扎,雙腳一陣刺痛,立即便沒了知覺。正當他萬念俱灰,以爲必死無疑地往地一趟,打算放棄了反抗,突然腳下一送,過了一會兒,待他驚疑地仰頭一看,那虯褫竟已經死在了腳邊。
大難不死,林坤不由得困惑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往邊挪了挪,和虯褫保持一點安全距離,然後立即檢查了一下腳的傷口,他捋起褲管一看,卻見到小腿除了一個深深的咬痕之外,沒有傷口感染的痕跡,自己也沒有毒。
“難道是因爲我含過如意鉤的緣故?竟能百毒不侵!”林坤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劫後餘生已經是萬幸,也顧不這許多。他喫力地坐起身子,看到眼前這個空空蕩蕩的石窟,心裏一時百感交集。
“冉冉......”林坤心裏默默唸叨,神情憔悴。
“我從不怕只維繫一天的感情,如果那樣我來不及認識你,最怕是很多年過去後,當我回頭望向你的時候,站在我身後的不是愛人而是敵人。”林坤苦笑道,“林坤啊林坤,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可憐嗎,在這個世界裏,連誰是敵人都已經分不清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好像被自己的血噎死一樣,林坤從來都沒想過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彷徨與痛苦,在他心紮下一個深深的傷口。當時的甜蜜歷歷在目,林坤想起了牽起她的手時,那急促的心跳。林坤心知自己愛了一個錯誤的人,兩個人都無法回頭了。心夢若無痕,淚眼如失神。過去已是輕描淡寫,唯有傷字在心頭縈繞折磨。
林坤靠着巖壁艱難支起身子,“這個深潭裏的水呢?”林坤放眼一看,腦子裏頓時一懵,“難道我眼花了?”
“剛剛明明有水的。”林坤記得自己用禁戒開啓了石棺的機關之後,整個深潭便發生了塌陷,石窟沉降下去,“難道說石窟沉降之後水都流光了?”
林坤好地往石室央走去,四根斷裂的鐵鏈如四條巨蛇匍匐在泥濘的潭底,面全是踩一步陷下去便再也不來的淤泥。林坤剛踩了一腳,整條腿便陷下去一大截,“媽的,這麼厚的淤泥,真是了怪了,這麼重的鐵鏈怎麼不沉下去?”
“難道說下面還有一層?”
林坤立刻警覺起來,他躡手躡腳地往下面走去,青石磚還留住水,估計深潭裏的水全是通過這流進了下面。這段階梯並不是很長,總共三處折彎,林坤沒費多大勁便走到了盡頭。
但他探身看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還是令他不由得驚歎了一聲。腳下空懸出去,離地大概三十米高,乍看之下,林坤頭皮都有些發憷。
他往後退了退,環顧之下,發現這是一個人工修建的巨大柱狀建築。自己所在的地方恰好是它的牆壁,高度也差不多在部,下高達五十餘米,四周全是由青石磚砌成。往對面望去,一隻巨大的吐水龍頭凸出牆面,林坤往自己腳下一看,才明白過來,自己腳下也這是一隻龍頭。
面潭裏的水通過龍頭流到這裏,水位已近一半。這個時候,林坤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聲叫喚,“哎,老大,老大,快來救我們啊!”
“冶江?”
“冶江!龍樓!你們還好麼?”林坤往下面看去,只見下面水面之有一隻圓形的大盆,隨着水位的升,大盆也漸漸升。大盆面,冶江和龍樓正坐在那裏,看到林坤激動地叫道。
“你們沒事吧?”
“老大,冉冉是壞人!”冶江大喊道,“是她把我們關到這裏來的。”
“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老大......”
這個大盆顯是按照水流速度精心設計的,冉冉將他倆關在這裏,利用水的浮力和水的流速,計算了準確的時間,等到林坤找到這裏的時候,大盆也差不多浮到差不多的位置。
林坤把他倆拉了來,問道:“她沒把你們怎麼樣吧?”
“沒。”冶江搖搖頭,說道:“她只說讓我們呆在這兒,說你回來救我們的。”
“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說實話現在我也搞不明白,先別說了,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走。”
冶江和龍樓對視了一下,說道:“老大,有件事我們必須要告訴你,冉冉把我們關到這裏前,這裏有很多很多稀古怪的東西,一箱一箱的書,都是那些竹簡。還有......還有......骨頭!對巨人骨,跟我們在那個棺材洞裏看到的一樣。”
“哦?”林坤驚訝地看着他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她把我們帶進來的時候我們看到的啊。”
“這麼多東西她一個人怎麼搬得完?”
“是血屍,她在血屍的身綁了一根鎖鏈,再帶軲轆的平板拉。”龍樓說道,“那些血屍不會累,這麼拉着這些東西在洞裏面來回的走。”
“那短時間內也運不走這麼多東西啊?這些東西原來放在哪?”林坤追問道。
“都放在這裏,這下面有一排排的櫃子,我和龍樓還數過呢,總共有九九八十一個櫃子。這些櫃子裏的東西的確沒有全部搬走,她應該只帶走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東西不是被一把火燒掉了,是淹在水裏了。”
林坤猛然意識到,“看來她是爲了這裏藏着的東西來的!”
“當年冉雲究竟在這裏留下了什麼東西,會讓她費勁心機的想要得到它?”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哎哎,林坤,這水裏有東西,你這樣下去會有危險的!”龍樓一把拉住林坤,說道:“要想下去我早下去過了,我們親眼看見冉冉把一簸箕的粉末倒在了水裏。”
“粉末?看清是什麼東西了嗎?”
“那倒沒有,但是我們在那個盆子的時候,確實感覺到水下不對勁,怪瘮人的。”
“那是你自己嚇自己吧?”林坤說道,說着便要下水去看個究竟,“即便是空無一物,我也必須下去看看。不然,我是不會死心的。”
“可是......”
“你們不必再說了,我心裏有數,放心吧。”說着,林坤躬身一躍,墜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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