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芸帶來的其他隊員取出一個睡袋一樣的東西,但是那袋子可以完全密封,抽出空氣之後,可以阻滯腐敗,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將來有一天再來把他帶出去。
沿着水潭的岩石通道進發,繞過前面一段長有鐘乳石的洞穴,來到了墓穴央的位置。林坤一見到這個墓室,覺得似曾相識,便與程逸芸說道:“程小姐,你發沒發現這個棺室與我們在雲河的那個九蟒將軍墓很像?”
程逸芸環顧了一圈,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看來我們沿着彝民遷徙的線路找,已經有所收穫了,至少從墓葬的形制來看,兩者有很大的關聯。”
果胖子背了巖生一路,累得氣喘吁吁,趕緊放下巖生,跑過來說道:“可不是嘛,我一進來覺得好像來過一樣,你們看這裏的地磚,簡直是一模一樣。”
林坤聽他這麼一說,本能的在地試着踩了兩腳,懷疑下面是不是也有機關。果胖子笑道:“你說這裏會不會有一樣的機關,這樣的話,咱們可算是輕車熟路了。”
“光憑這一點恐怕還不能確定,再說了,次那個機關是控制鐵索吊館的,這裏總不至於也有鐵索吊館吧?”
果胖子擡頭看了看,搖了搖頭,“沒有。”
“那不得了。”
“哎。”突然,程逸芸叫了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麼。林坤去一看,發現程逸芸正蹲在地,手指敲了敲地面,“難不成地下真有機關?”
程逸芸轉頭笑了笑,說道:“底下的確是空的!”
他們的發現立刻引來了鬼侯爺的關注,他過來一看,問道:“程小姐,有什麼發現?”
“蠱爺,這地磚下面是空的,只是不確定到底是機關還是另有玄機。”
鬼侯爺聽完,摸了摸八字鬍,隨即說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林坤和程逸芸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鬼侯爺賣了個關子,說道:“小鬼,你看出這個墓室裏哪裏不對勁嗎?”
林坤想也沒想,說道:“棺材,沒有棺材。”
“是啊,這個借穴很蹊蹺,平常借穴要不是覬覦人家的風水,是爲了佔爲己有,但是這個借穴處處遮遮掩掩,恐怕是有另外的原因。”
“我明白蠱爺的意思了,這外面的墓確實較邪性,而且隱蔽,外人輕易也不敢打擾,更何況它又藏在暗牆後面,隱藏的如此之好,分明是有意爲之,不願見之於世。”
“小鬼說的不錯,很顯然這主棺室裏的棺槨肯定不會輕易被我們找到。”
“蠱爺的意思是,棺槨藏在地下?”程逸芸詫異道。
“是不是藏在下面,咱們挖開了看看不知道了,但還是得小心機關,越是涉及到核心,肯定機關越多。”
說着,刀子便從揹包裏取出工兵鏟,從地磚縫隙裏插進去,起開一塊來,那手電往裏照了照,說道:“蠱爺,這下面確實有棺材,不過......您還是親自來看看吧。”
鬼侯爺皺了皺眉,“啥情況?”他結果手電往裏頭看了看之後,也是一驚,很是微妙。林坤還以爲裏面又是什麼白骨、骷髏之類的,沒想到鬼侯爺卻驚歎地吐出四個字:“黃腸題湊!”
“黃腸題湊?”林坤聽完更是驚訝不已,看了看旁邊的程逸芸,同樣也是喫驚不已。
黃腸題湊是帝王陵寢槨室四周用柏木堆壘成的框形結構,根據漢代的禮制,黃腸題湊與梓宮、便房、外藏槨、金縷玉衣等同屬帝王陵墓的重要組成部分。但經朝廷特賜,個別勳臣貴戚也可使用。
黃腸題湊是帝王一級使用的槨室,代表古代最高禮儀的葬禮。所謂“黃腸”,即堆壘槨室所用的柏木枋木心色黃。因題湊用的木材都是剝去樹皮的柏木枋椽,以木色淡黃而得名。
墓葬的“題湊”結構,據獻記載,一是層層平鋪、疊壘,不用榫卯;二是題湊四壁所壘築的枋木全與同側槨室壁板呈垂直方向,若從內側看,四壁都只見枋木的端頭,題湊的名稱便是由這種特定的方式衍生出來的。
果胖子一聽到黃腸題湊,心裏樂開了花,笑道:“裏面不會躺着個皇帝老兒吧?”
“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怎麼可能是皇帝,最多是個皇親國戚,或者是歸化之後的部族首領。”林坤說道,“據我瞭解,天子以下的諸侯、大夫也可用題湊,只不過不能使用柏木,而用松木等替代。經天子特許,諸侯王和重臣死後也可用黃腸題湊,漢代霍光死時,漢宣帝賜給梓宮、便房、黃腸題湊各一具。”
“黃腸題湊皆發現於豎穴墓,難怪他們要把它藏在地下了,可真是費盡心機啊。”鬼侯爺說道。
刀子和夢姐把地磚挖出一個四平米見方的洞,然後便跳了下去,隨後鬼侯爺也跟了下去。墓坑近方形,兩側帶有二層臺,四周用青磚壘砌封護。墓室裏除了黃腸題湊外,側室、迴廊、前室、室、後室以及耳室、甬道、門道,全都省去,可以說是將黃腸題湊從面挪到了下面。
那棺槨周圍全是用木頭壘起,形成一圈牆,面蓋頂板,像一間房子似的。果胖子用小刀在面割了一刀,差點沒被林坤打死,“你丫的這是在毀壞國寶啊!”
“啊呀,我是看看這是啥木頭,這麼認真幹什麼?”
刀子繞着黃腸題湊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說道:“蠱爺,這題湊咱們開還是不開?”
“黃腸題湊構造複雜,別看它表面看去是一根根木頭,排列方式,黃腸木三根薄枋木穿榫連接成一組,南北兩端爲南北向縱壘,東西兩側爲東西向橫壘,四角連接處南北壁黃腸木兩頭直接頂靠在東西壁黃腸木,這樣從內側看,則四壁均爲木頭。”鬼侯爺解釋道,“幾年前發現的秦公一號墓,考古隊研究來研究去,愣是不敢開,只好把整個題湊移到了博物館。”
“那些個磚家,整個是酒囊飯袋,專門招搖撞騙,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果胖子笑道,“蠱爺,咱們還是打開來看看吧,也好展示一下咱們的實力。”
程逸芸對鬼侯爺說:“此次下墓的目的是爲了尋找線索,沒道理到了這一步還要放棄。”
“那好,既然程小姐也是這個意思,那咱們開。不過,這下面的空間太過狹小,黃腸題湊所用木料數量非常巨大,足有萬根,一會拆起來,下面是肯定放不下的,我看在此之前,先要把前面的磚塊拆掉,騰出地方。”
果胖子當即變得特別積極,自告奮勇地動起手來。刀子遞給他一把工兵鏟,兩人分別從兩側開工,很快便將磚拆了差不多。在這個時候,果胖子突然從底下跳了來,驚魂未定地罵道:“孃的,有蛇!”
“蛇?”刀子驚訝道,“哪呢?”
“那,看到沒,那裏有個洞。”
刀子往那裏面探了探,又用長柄刀在裏頭絞了一絞,伸出來只是一堆腐爛的殘枝亂葉,納悶道:“這可真是了,你確定沒看走眼?”
果胖子罵道:“我胖爺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了,剛剛分明從那個洞裏鑽出一條蛇!”
刀子一回頭,猛然間一柄尖刀朝自己面門刺了過來,嚇得他一身冷汗,連忙頭一擺,右腳內斂,左腿飛起,騰空翻了一週着陸作了個勢,定眼看去,卻是剛纔那個洞裏射出來的暗器。
“不好,下面有機關!”
鬼侯爺正要下去一看究竟,突然墓坑四周的青磚露出一排暗孔,帶有尖刺的瓜錘劈頭蓋臉的朝刀子打去。
說時遲,那時快,刀子提起長柄刀一架,虎口險沒震裂,隨之又苦撐着頂了一遭,手裏的刀已被打出了叉,只見那尖錘陣又橫砸過來,刀子萬不敢再接下去,一個後翻滾,退了回去。
“好厲害的機關!”
刀子剛緩了一口氣,整個墓室便搖晃起來,頂一排佈滿長釘的鐵板壓頂而來,刀子索性將自己手的刀狠地一扔,和那鐵板撞個正着,長柄刀瞬間彈飛,自己往地一躍,鐵牌擦着脊背劃了過去。
“蠱爺,快想想辦法!”刀子大喊道。
墓室劇烈搖晃之後,地裂開一條縫,緊接着發出一連串滾落聲,頂的石頭因爲劇烈搖晃,有要塌方的跡象。
鬼侯爺叫所有人往墓室邊靠,但是這裏的地質實在太過脆弱,一旦發生劇烈晃動,很容易引發連鎖反應,一側的牆壁開始傾斜,好在移動了一段距離之後停了下來。
林坤回頭看看背後,牆體露出了一條巖縫,林坤匆匆瞥了一眼,巖縫裏正涌出一股不是很急的水流,他趕緊說道:“不好,弄不好這裏會被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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