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林坤艱難的擡起頭來,身體一陣顫抖,“放開我!”
不過,她還是從爬了過來,狂笑道,“想走?你還走的了嗎?”
林坤的身體不斷的顫抖着,看着沈芳那魔女一般的臉,他的腦海竟然一片空白。
沈芳明顯把住了林坤的脈,陰陰地冷笑,而且她似乎是早有準備,將林坤身的鍼灸一根一根地拔出,待最後一根銀針拔掉的時候,林坤頓覺身體一震,一股陽氣已卸。
“不要!”林坤驚惶地喊道。
沈芳用柔軟的舌頭一卷,直接吞了下去,“怎麼樣,舒服嗎?”
林坤怒道:“魔女,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哪知道片刻之後,沈芳那原本枯槁的面容竟然跡般的變得水潤起來,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不禁大喫一驚,“怎麼會這樣?”
“怎麼?堂堂的神鬼契約人連這點見識都沒有嗎?”
沈芳話音一沉,身子再一次翻身爬了起來,看着林坤那哧溜溜的身軀,她忍不住輕輕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的眼全是灼熱的光芒,然後緩緩的伸出紅潤的舌頭,像野獸在享用獵物前舔舌頭的表情,“說實在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沈芳嘴裏發出低沉的呻吟,一臉的陶醉,可她那尖尖長長的手指,卻分明是一隻惡鬼一般,令人汗毛倒豎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林坤直到此時才從束縛掙脫出來,趕緊撤下桌子的桌布,圍成圍裙,“你不是人,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我們都有肌膚之親了,你說你在圍着塊遮羞布有意思嗎?”
“老子沒有你這麼恬不知恥!”林坤斥責道。
“哈哈,你倒是能耐啊,剛剛怎麼了?沒辦法反抗是不是,那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啊?”沈芳輕蔑道。
“從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應該明白的,這個地方不可能如看去那麼簡單,寧大娘說的他們,應該是指你們吧?!”
“原來你們早知道,可是......”沈芳魅惑地笑了笑,用手撥了撥頭髮,“你爲什麼還會在這兒呢?”
“還不是你在我們的酒裏下了藥!”林坤氣得咬牙切齒,心裏也在罵,“爲啥蠱爺他們也不提醒我們一下,害的我如今竟被這.....”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沮喪,你也不狼狽,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知足吧!”說着,沈芳怒目一睜,突然抽出一柄掛在牆的寶劍。
“等等!”林坤登時退了一步,搖手妥協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
“笑話,你以爲我還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裏嗎?”
林坤此刻腦子裏飛速地回想着剛纔一個他想到的轉瞬而逝的細節,“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既然這個東西吸取男人的精元以恢復容顏,此人必定不是人類,但是爲何禁戒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這也太不和常理了!?”林坤心裏越想越急,見着沈芳一步一步地畢竟,此刻他手無寸鐵,心裏更是不由得戰慄起來。
正當林坤退無可退之際,突然,沈芳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像抽空了氣的氣球一樣,倒了下去。
“什麼情況?”連林坤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會這樣?”沈芳驚懼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指的皮膚正如脫皮一般地往下掉,看得人噁心,想要嘔吐。
緊接着,沈芳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原本烏黑油量頭髮,轉眼已變得灰白乾燥,她手指剛一摸到頭髮,頭髮大把大把地掉落下來。
“啊!”沈芳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
林坤嚇得退了一步。
這時,她狠狠地盯了林坤一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得到了你的精元,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沈芳惡狠狠地盯着林坤,努力地支撐起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林坤逼近,她的雙目變成灰色,兩眼無神,卻更加恐怖,臉頰大面積的潰爛,流出噁心的膿水。
林坤見此情形,也感冒起來,畢竟這麼個大活人這副鬼樣子,是誰都心裏受不了,更何況想起剛纔的經歷,簡直無法想象。他慢慢退到桌角,用手一撐,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突然一下,房間裏的窗簾被猛地拉開,從窗外急急躍出一個人影。
“大膽!”一個清亮的女嗓傳來,“還不跪下受縛!”
說着,已經一腳踢了沈芳的腹部,將她踢飛。
“寧大娘?”林坤眼見救星到了,喜出望外,“寧大娘,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禁戒毫無反應!?”
“那她是個什麼東西?”林坤不解道。
“在古滇國地區,祕傳着一種古老的邪術,叫做‘痋術’,可以控制人體,兩體共生,宿主會因爲受到痋蟲的影響,蛻皮脫髮,滿身流膿,卻有很長的壽命,可以一直苟延殘喘下去。”
“啊?!痋術?”林坤瞪大了眼睛,看着地的沈芳,百思不得其解。
痋術與蠱毒、降頭並列稱爲滇南三大邪法。三者皆是利用某些蟲類將人置於死地的巫術。
痋術用死者的亡靈爲媒介,冤魂的數量越多,痋術的威力也越大。
古滇國人崇尚巫術,研究出一套利用痋術將怨念附到生物的巫術。怨念的力量很強大,人和生物被其控制後會發狂瘋癲,兇殘成性。
“您是說她了痋術?”林坤問道。
“《山海經》記載,古代滇國的貴族爲統治周邊小國,利用痋術將奴隸異化成‘痋人’,迫使周邊小國俯首稱臣,想來你定與那痋人有所關聯。”寧大娘喝道。
“哈哈哈,不愧是寧大娘,果然慧眼無雙!”沈芳趴在地苟延殘喘,眼神之流露出的全是不屑和不甘,“我本是跟隨一代臨邛道士冉赫的貼身侍婢沈巧雲。”
“原來是你!”寧大娘聽完沈芳的話,也着實吃了一驚。
“沈巧雲是誰?”林坤疑惑道,然而心立刻對沈芳所說的“臨邛道士”所深深疑慮,“又是臨邛道士?”
“一代資深煉鬼師!”寧大娘慍道,“我還以爲你早死了,沒想到,竟然淪落至此。”
“小子,你不是一直很好,爲什麼你的禁戒會沒有反應嗎?”沈芳冷笑道,“因爲,我也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着,沈芳竟然用手指戳進自己的腹部,攪動了一陣之後,掏出了一枚血裏呼啦的戒指。
“這......”林坤一看到她手裏的那枚禁戒,一臉疑惑地看着寧大娘,“大娘,這......”
“沒錯,她確實是我們的人。”寧大娘嘆了一口氣,說道:“煉鬼師,在古代也被稱作巫,是一個古老和神祕的職業,他們與我們一樣,同根同源,本爲一脈。”
“什麼?”林坤咋舌道,“你是說巫其實都是咱們自己人?”
寧大娘白了林坤一眼,冷冷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要想知道,可以回去自己問小琪去!”
林坤雖然此時心有一大團疑惑,但是寧大娘已經發話,自己也不好再多問,心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說冉雲他們一族是傳說的巫?那說次龍樓他們在湖邊所見的那個巫應該是這一代的臨邛道士!”
“真沒想到冉赫都過世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放下執念,竟然以身爲蛹,甘願變成痋人!難道你們爲之付出一切的追求,只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嗎?”
“三十年前,我與主人來到這裏,試圖研究古滇國的痋術以破除世代的魔咒。沒想到,古滇國留下的用死者制痋的過程非常複雜,施行痋術的痋引,在被活人吞下後,會寄生於體內產卵,只需要大約三到五天的時間,卵越產越多,人體的血肉內臟全成了蚴蟲的養分,成爲痋蛹。”沈芳仇視道,“這些痛苦,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由於人體在短時間內快速失去水分,所以人皮則會迅速乾枯,硬如樹皮石殼。在人屍形成的痋蛹,當蟲卵吸呋盡人體所有的汁液和骨髓後,會形成一個真空的環境,蟲卵不見空氣不會變成蚴蟲,始終保持着冬眠狀態。在陰涼的環境,可以維持千年以,一旦切破人皮,裏面會有可能立刻出現無數象肥蛆一樣的活的痋蟲,但是由於這個過程有極大的不確定性,也有可能裏面都是早已乾枯的蟲卵。
“冉赫竟然拿你作爲試驗品?”林坤憤憤道,“你卻還這麼死心塌地,真是可笑!”
“你懂什麼!”沈芳怒斥道,“爲了主人,我可以獻出我的一切,何況只是一副區區的皮囊!”
“可是,最後冉赫還不是走了!”寧大娘冷笑道,“可恨之人終有可悲之處,痋術可以苟延殘喘,但是卻救不了他的命,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靠着吸取男人的精元維繫自己的生命,這跟他有什麼區別!”
林坤只感覺腦後有一陣涼風吹來,陷入恍惚,“聽洛婉如所言,冉彤以取陰血而活,而沈芳以身爲痋蛹,也需要靠陽元得存,一來二去,竟然是個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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