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影帝的日常 >第九十三章勞逸
    當小武看到別人都有甜蜜的愛情時,他更加堅信一句話: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於是他買了一個金戒指,去找梅梅求婚。

    然而在梅梅心中,他只不過是一個暫時可以傍身的金主,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情,所以當小武打扮地煥然一新來到梅梅住處的時候得到的只是一個梅梅榜上大款被小車接走的消息。

    他那還沒來得及表達的愛情就像是一個美好的夢,短暫且易碎。

    他把那個準備向梅梅求婚的金戒指送給了母親,然後母親轉手送給了未過門的嫂子,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和母親大吵了一架憤然離家。

    繼友情和愛情之後,他這次又失去了親情

    五月十三日,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路邊的柳樹已經垂下了長長的枝條,綠意盎然。縣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呼喊聲,歌曲聲,匯成了小縣城最平常的一日,平凡,卻又彰顯着勃勃生機。

    狄雲的心情就如同這天氣一樣美好,因爲今天是他的最後一場戲,也是整個劇組的最後一場戲。

    “小云,你能接受這樣的設定嗎”老賈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狄雲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脣,又搓了搓手說道:“沒問題,開始吧。”

    老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朝着場記打了個手勢。

    “開始”場記大聲且嘶啞地喊了一聲。

    狄雲雙手被戴上手銬。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爲太過融入這個角色還是因爲上輩子的原因,對這東西抗拒且畏懼,戴上之後心裏不自然地緊了緊,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擰巴。

    扮演大蓋帽的演員看到導演的手勢,推搡着他從街尾走了出來。

    按理來說這是一個大場景,需要很多羣演來佈置。然而老賈在這場戲裏面只用了兩個演員,一個是扮演小武的狄雲,一個是扮演大蓋帽的中年人。至於羣演,街上的這些人就是最貼合這部電影的羣演。

    餘力韋就舉着攝像機躲在身後的人羣中,鏡頭只是偶爾在兩人身上掃過,將大量的鏡頭用在了路人的拍攝上面。

    途中大蓋帽要去辦點事,將狄雲銬在了一根用來固定電線杆的鋼索上。這樣的場面自然吸引過來許多人圍觀。

    狄雲有點不自然,要是在劇組裏面拍攝,就算是圍觀再多的人他也不會在意,但現在卻是在真實的大街上,這些人不是演員,而是電影之外的人羣。

    餘力韋先是近景拍攝了他不自然的表情,然後慢慢後退逐漸將鏡頭拉遠,展現了一個全景。

    這時街道上販賣的新型錄音機裏面播放起了時下里流行的歌曲,屠洪剛演唱的霸王別姬:“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狄雲忽然有些惶恐,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名真真實實的小偷,被剝奪了自由而暴露在人們眼前。下意識地佝僂起了身子,微微低着頭,手銬在鋼索上滑動而叮噹作響。

    此情此景,歌曲歌頌的是一個行將逝去的戰國英豪,畫面展現的則是一個失手被捕的無業小偷。在人生最低谷的那一瞬間,他們同樣無顏再見江東父老,同樣視死如歸。只是一個是凜然豪邁,一個是卑微與無地自容。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客的目光,好奇、鄙夷、又麻木。有的人因爲意識到自己正被拍攝而感到驚訝,於時離開畫面去做自己的事了。與此相反,有的人則是正眼看着在拍攝他的攝影機而沒有假裝在看小偷。

    鏡頭後面的餘力韋和賈章可卻是滿眼放光,演員給力,這些圍觀的羣衆也太給力,尤其是那個看向鏡頭的羣衆,讓鏡頭看上去好似穿幫了,但卻產生了一種意想不到的美學線索,置換了故事和周圍看客之間的關係,既展示了鏡頭的存在又讓人下意識地忽略鏡頭的存在。有些震撼力。

    “好不錯不錯。”老賈讚歎道。

    他說話了也就預示着這個鏡頭結束了。餘力韋趕緊放下攝像機,朝身邊的人說道:“快給小云解開手銬。”

    老賈也出去,朝外面圍觀的人羣說道:“各位鄉親父老散了吧,我們這是拍電影呢,這位小兄弟不是小偷,大家不要當真,都散了吧。”

    人羣見沒熱鬧可瞧,散去了。

    老賈拍着狄雲的肩膀笑逐顏開:“小云,你剛纔真的很不錯你不知道那畫面有多麼地震撼。”

    “狄雲不自然地笑了笑。”

    “怎麼了”

    他收拾起心情搓了搓臉說道:“沒事,沒事。這算是完了吧”

    “嗯,完了。”老賈大聲說道“晚上殺青宴”

    譁全劇組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都叫了起來。這一羣人從副導演到劇務基本上都是新人,第一次接觸劇組工作,竟也拍成了一部電影,心中的那份熱情和激動促使他們忘情地歡呼。

    晚上吃了頓簡單的殺青宴,就在賓館旁邊的小餐館裏,不指望能有多麼地上檔次,總之比拍攝時的盒飯強就是。不過氣氛倒是不錯,喝醉了好幾個。狄雲和老賈幾人也喝的有點多,但沒到那種翻江倒海不省人事的狀態,只是屁話比屎還多,散夥後幾個人回到賓館還在房子裏嘮叨了半宿,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下的。

    隔了一天的中午,也就是五月十五號的中午,一羣人返回了京城。

    之前狄雲一直以爲餘力韋是投資方派過來的人,見他跟着老賈一起來到京城才瞭解到,這老哥們兒就一跑單幫的,不屬於任何公司。去年老賈去港島時認識的,一見如故,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兩人很快就摩擦出了火花,今年就被老賈給拐帶到了內地來。額兩人的性取向都正常,只是志趣相投的同志情誼,就跟那個恰同學少年的同學關係一樣,此少年和彼同志都是一種很純潔的關係,不敢誤會了。

    狄雲和他們在學校門口分開,自己一個人返回了小院。

    老徐又接了一部電視劇,還是青春都市的,叫什麼將愛情進行到底,光聽這兇殘的名字就知道肯定少不了各種死去活來的感情糾纏,不過聽女朋友的意思對這部劇的評價很高,說是添加了一些奮鬥和勵志的元素,昇華了普通的愛情故事。

    這次沒在京城拍攝,而是在魔都的一所校園裏,什麼時候回來還說不準,將裝修房子的任務交給了他。

    院子裏緣分正將腦袋搭在門前的臺階上曬太陽,聽到動靜擡起頭來,見是多日不見的男主人,忽地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跑過去,就準備往狄雲身上撲。

    這傢伙現在有個壞毛病,老喜歡將爪子往人身上搭。狄雲可不希望自己乾乾淨淨的衣服上面多幾個灰撲撲的土印子,擡腳擋住了它。

    和緣分玩鬧了一會兒,正準備回房,忽然聽見中屋裏傳出一聲讓人渾身一個激靈的聲音。

    “妖怪喫俺老孫一棒”

    有這麼一個故事,其實已經流傳了上千年。有這麼一本書,成書至今幾百年,在民間廣爲流傳。有這麼一部電視劇,雖然拍攝於二十年前,卻成爲一代人甚至幾代人心中無法超越的經典。還有這麼一個形象,古今中外只有一人的演繹深入人心。

    這部劇是西遊記,這個人叫六小齡童。他用一生打磨了一部戲,卻讓人看了一生。

    如果西遊記沒看過三遍以上,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看過西遊記。

    “嘿真是奇了個妙呀,劉老頭在看西遊記這可是大新聞呀”狄雲笑了起來,停下來,折身走到中屋門口朝裏面張望。

    不見劉老頭的,電視機前坐了個小小的身影,一瞬不瞬地盯着正掄起棍子打妖怪的孫猴子。老太太坐在旁邊拿着剪刀剪紙。

    見他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將老花鏡卸下笑道:“小云回來了,看什麼呢”

    “額嘿嘿,沒什麼,我還以爲是嗨,這小孩是誰家孩子呀”狄雲摸了摸腦門說道。

    老太太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笑眯眯地說道:“老頭去店裏了,在家也不會看這個。這是我外孫女小笛,全名蘇玉笛。”

    小姑娘只有兩三歲大小,轉過頭來眨巴着大眼睛安安靜靜地望着他。

    “是欣姐的孩子呀,長得可真可愛。”狄雲說道。他這可不是爲了迎合老太太的誇讚,而是小蘿.莉真的很可愛很可愛,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就將他的半邊心給融化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她媽媽在這幾天忙不過來,送我這邊來讓我照顧幾天。”完了朝小姑娘說道“小笛,叫狄叔叔。”

    “狄叔叔。”

    小姑娘不躲避。不害羞但也不活潑,很聽話,叫了聲叔叔,聲音甜甜糯糯的。

    “哎,小笛好。”狄雲雙手在身上摸了摸,卻沒有合適的見面禮。

    整個下午他就再沒出院子,和緣分一起陪着小蘿莉在院子裏玩耍,小姑娘那清脆的笑聲能讓他格外地輕鬆下來。

    放鬆了兩天後才撥通女朋友走前留下的電話號碼,聯繫到那位設計裝修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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