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雲便是在雨停雲消玉兔東昇之時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下午的雨雖然不大,但卻將空中的霧靄洗刷了一遍,這會兒的星星格外明亮,空氣格外清新。
兩人走出劇組,老徐長長吸了口氣道:“在京城好長時間沒有呼吸到這麼清新的空氣了。”
狄雲也吸了口氣道:“咱們晚上是回家自己做呢,還是出去喫”
“都八點多了,自己做的話做好之後就有點太晚了,還是直接在外邊吃了吧。”老徐道。
“外面就外面,喫那裏”狄雲問道。
“你想喫什麼”
“我無所謂,喫什麼都可以,你來決定吧。”
“那就去哎,婦嫁隨夫,還是你來決定吧,我跟着去就可以了。”老徐挽着他的手笑吟吟地說道。
“哈”狄雲笑了起來“要不去吃麪”
前幾天他在小區附近發現了一家麪館,陝西人開的,很地道的關中口味兒。他這會兒就特想喫一大碗油潑面,只是老徐不太喜歡吃麪,尤其是晚上來着,所以他剛纔就沒說。
“好,就去吃麪。”
兩人開車去了那家叫作秦川麪館的小麪館。
夏日的八點多不算晚,麪館裏的人還挺多,大都是些糙漢子,幾瓶啤酒一碗麪便能侃上半天的那種,顯得很熱鬧,當然,也可以稱之爲嘈雜。
狄雲瞧一眼,裏面沒一個女人,有些傢伙還光着膀子,衣衫隨意搭在肩膀上。這樣的環境要是他一個人過來自然沒什麼。但是帶着媳婦兒一起就顯得有些不好了,便說道:“算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沒事。”老徐說道“我也好長時間沒吃麪了,進去嚐嚐。”
兩人找了個最裏面角落的地方坐下。不知道老闆是不是覺得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道自家麪館裏面來吃麪有些蓬蓽生輝的感覺,過來又用抹布在本就很乾淨的桌子上抹了一遍。
“兩位想喫什麼面”
“大碗油潑扯麪,多放醋,少放鹽,再多放點辣子。”狄雲說道。
“我和他一樣。不過要個小碗的就行了。”老徐道。
狄雲趕緊給加了句:“再少放點辣子。”
“好嘞,兩位稍等”老闆吆喝了一聲就去後廚下單。
老徐問道:“這辣子很辣嗎”
狄雲道:“辣不辣倒是不一定,不過你若說是多放辣子的話那量肯定就會很多。”
“哦。”老徐點了點頭,等到兩碗麪端上來的時候,她才明白多放辣子是個什麼意思。狄雲那碗麪上放了能有兩勺子的辣子,看着就有點讓人胃痙攣。
陝西人開的麪館,即便是一小碗麪也不是一個在京城長大的女人能吃得了的。
“小碗怎麼還這麼多呀。”老徐被那個腦袋大小的所謂小碗嚇了一跳,說道“你們長安人都是這麼吃麪的嗎”
“在家的時候一般都不這樣喫。”
“那怎樣喫”
“直接用盆。”
“嘁,騙誰呢。”老徐不相信。
狄雲笑笑不說話。
最後一大一小兩碗麪百分之八十進了狄雲的肚子,老徐只吃了一點點。
出了麪館,老徐一個勁兒地朝手上哈氣,然後再放在鼻子下嗅嗅,一臉的嫌棄:“我以後再也不喫蒜了,氣味太大太難聞了。”
剛纔她被狄雲誘騙着吃了一瓣蒜,結果這會兒很苦惱。
“哈”
狄雲剛一張嘴,老徐就用手給他捂上了,同時還捏住自己的鼻子:“從現在到家裏,你都別張嘴了。你嘴裏的味道更大”
好吧,狄雲緊緊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回到家裏。換了鞋子,老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他進浴室,擺上牙刷,擠上牙膏,漱口,刷牙然後又逼迫着他拿着空氣清新劑下樓給車裏噴了些才罷休。
折騰完已經十點鐘。老徐將今天從蔡怡噥那裏帶回來的兩份文件取了出來:“咱們研究研究這份合同。”
所謂溫飽思淫慾,狄雲這會兒不太想做別的,摟着媳婦兒的手不老實起來:“明天再看吧。”
“明天我就去懷柔那邊了,咱們今晚上說說這事情。”
“你想讓我簽了”狄雲停下手問道。
老徐說道:“我只是覺得,這條件挺好的,而且你若是一心想在影視這個行業發展的話就必須得有公司給你包裝啊,推廣啊之類的”
“可我覺得沒多大必要。”狄雲說道。
他其實不想籤任何一家公司,想法很奇葩很簡單,認爲只要能獲得足夠多的獎項,便會有記者湊上來報道,這樣形成的知名度是硬實力,不願意像一些演員那樣,爲了成名或者產生話題,今個兒弄出這樣的事,明個兒弄出那樣的事,還都是些狗屁倒竈的,煩都能煩死。
老徐認真看了他兩眼,最後將兩份文件扔在了邊上:“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知名的大公司,不籤就不籤吧。”
說完熄燈,翻身而上,今晚上她想做騎士。
第二天狄雲正好沒戲,歇息一天,便早早起牀將老徐送到了懷柔影視城,原本打算像她昨天在電影廠陪自己一天那樣今天也在這邊待一天,看看她拍戲。
結果卻接到了一個電話,陌生號碼。
“喂,請問你是”
“八斤哥,我是大傻啊”
“大傻”狄雲有些詫異,這還是這傢伙第一次給他打電話,聽着語氣有些急,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狗子哥,被人打了。”
狄雲蹙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就是就是被人在頭上打了一下。”
“好吧。”狄雲估計問他也問不清楚,便道“那你們現在哪裏”
“在醫院裏。”
“我問的是哪個醫院。”
“我我不知道。”
這時候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個女聲:“影視城外邊的醫院。”
“哦。是影視城外邊的醫院。”大傻說道。
“行了,我一會兒就過來,你在醫院門口等着。”狄雲說道。
掛斷電話,狄雲見老徐正在拍戲。就沒過去打擾,只是朝小文打了個招呼,讓她待會兒告知。然後開車繞着影視城轉了半圈,就看見了站在醫院門口四處張望的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