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芸被問的啞口無言。
可是卻更加的怒火中燒,厲聲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離開的。”
說到這裏,李怡芸停頓了一下,笑了,自嘲的說,“我也是蠢。竟然會相信一個勞改犯的話,就你這樣的人,要是能說到做到,纔是笑話!”
李怡芸說這樣的話,比直接罵她,還讓她難受。
沈清瀾垂在兩側的手,都在顫抖。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自己離開,還是撕破臉?”氣過了頭,李怡芸反而冷靜了。
把主動權,死死的握在手裏,沈清瀾只有選擇的份,不管沈清瀾怎麼選擇對她都有益。
沈清瀾選擇自己離開,若是賀景承事後追究起來,她可以說,是沈清瀾自己要走的。
若是,沈清瀾選擇強留,那也別怪她,心腸硬,不給她好臉色。
這也不能怪她,是沈清瀾自己要留下來的。
沈清瀾深知李怡芸的用意,左右爲難。
看着沈清瀾搖擺不定的樣子,李怡芸故意說道,“你現在還履行你的承若,我還願意相信你,怎麼樣?”
“履行什麼承諾?”忽然書房的門被推開,賀景承站在門口。
表情隱祕的似天邊的星際,讓人猜不透。
李怡芸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他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賀景承邁步走進來,一副慵懶的姿勢,斜靠在書桌前,摸了根菸叼嘴裏,“怎麼都不說話?”
他的目光悠悠的轉向沈清瀾,“你說,你對她承諾了什麼。”
李怡芸目光也投了過來,充滿警告。
就算李怡芸不警告,沈清瀾也沒打算說。
賀景承和李怡芸鬧的不愉快,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沈清瀾笑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聽錯了。”
“是嗎?”
“是。”沈清瀾毫不避諱的迎上賀景承的目光。
沈清瀾知道,她越躲,賀景承越會懷疑,不如就大方與他對視。
“好了,我今天是來帶念恩的,時間不早了,我先帶他走。”
李怡芸連看也沒看賀景承,說完就走。
“等一下。”賀景承將菸蒂丟掉,走了過來,“念恩,你不能帶走!”
說完拉着沈清瀾往外走。
“站住。”李怡芸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賀景承像是沒聽見,沈清瀾掙了掙他的手,這樣似乎不太好,“賀景承,你別這樣。”
賀景承連沈清瀾的話也不理會,只是攥緊她的手,不讓她掙開,拉着她上樓。
房間的門關上,沈清瀾就質問道,“你這那麼能這樣。”
怎麼說李怡芸都是他母親,這樣的態度,可想而知,李怡芸得有多生氣。
“我那樣?”賀景承反問。
念恩他當然會帶回賀家,而不是這個時間。
他已經想好了,等老爺子回來,他帶着念恩和沈清瀾一起回去。
如果,現在只讓念恩一個人回去,那沈清瀾呢?
他有他的思量。
沈清瀾側着頭,“我只是不想你們鬧的太僵,那樣……我會很自責,是我破壞了你們的關係……”
“所以,你就答應她離開我?”賀景承冷冰冰的打斷她。
李怡芸來到沒多久,賀景承就回來了,幾乎把她們的對話,從頭聽到尾。
他沒當着李怡芸的面上質問,就是給她面子,給她留着餘地。
明明她纔是受傷的那一個,卻還在想着別人。
賀景承心裏憋的慌,悶悶的。
他一把將沈清瀾拽進懷裏,緊緊的摟着,“在你失蹤的那些日子,我一直想要告訴你一句話,四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就住在了我的心裏。”
沈清瀾側着頭閉着眼睛,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不斷地往涌出眼眶,任什麼也擋不住,賀景承伸手給她擦眼淚,“嫁給我,讓我們給念恩一個家,給我一個彌補你們的機會。”
沈清瀾睜開眼睛看着賀景承,他的眼眸那樣的深,那樣的烏黑,倒映着她淚眼婆娑的樣子。
沈清瀾伸手摸他的臉,“我們能在一起嗎?”
賀景承厚實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背,臉在她掌心蹭了蹭,很堅定的回答,“能。”
什麼樣的阻礙,他都能擺平。
沈清瀾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可是這一刻,她不想去想那些,就想順着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
他們吵過鬧過,針鋒相對過,卻在知道是對方的那一刻,慶幸過,幸好是你。
賀景承低頭噙着她的脣,懲罰似得用力的咬了一口,“我說的話,你都當成了耳旁風,若是再敢,隨便答應別人什麼,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你。”
沈清瀾說,“不忘。”
從那天李怡芸帶着氣走,就沒再來過。
沈清瀾也沒提過,就交給賀景承處理。
她天天上班,照顧念恩。
下班前,沈清瀾給陳媽去了一通電話,告訴她不回去喫晚飯了,下班後就和林羽峯去了飯店,他們到的時候,張潔和慕言已經到了,她失蹤了兩個月,回來了,自然得和他們聚聚。
喫飯的時候,慕言給沈清瀾遞了一份請柬,是他要和張潔結婚了。
粉色的請柬,印着他們的婚紗照,唯美又顯得浪漫。
沈清瀾笑着收起來,說,“我一定到。”
而且還要送上一份大禮。
她沒有說過,但是心裏卻是非常感謝慕言的,謝謝他照顧念恩那麼久。
沈清瀾看向林羽峯,“你呢?”
“我什麼?”林羽峯裝作不知道的沈清瀾話裏的意思。
“清瀾姐是問你,你什麼時候結婚。”張潔和林羽峯在一工作那麼久,知道他喜歡玩,貌似對結婚沒興趣,連個正經的女朋友都沒有。
林羽峯吊兒郎當的模樣,喝了一口酒,“借什麼婚啊,一個人多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像你們這些,選擇結婚的,都是在葬送你們的愛情,沒聽過那句,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
張潔瞪他,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沒出意外,慕言和張潔把林羽峯灌醉了。
喫完飯,已經有些晚了,沈清瀾喝了點酒,不多,只是臉色有些微微發紅,腦子卻清晰的很。
張潔和慕言送林羽峯了,沈清瀾喝了酒,沒開車,攔的出租車,到了上山的路口,沈清瀾就讓司機停了車。
她的腦子有一點混沌,想吹吹風。
她邁步在路邊,不經意的擡頭,就看見,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