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靖堂甩門走後,陳諾愣在玄關處了許久,直到雙腿痠麻,她才擡步走向沙發前,彎來,將茶几扶起,接着收拾一地的狼籍。

    次日一早,陳諾對着衛生間一面大鏡子瞅着自己的臉,瞧這倆熊貓多天然吶,不黛而黑。掬一捧清水往臉上拍了兩下,想着前幾天和蘇靖堂約定了的今天要和趙宣、容時、梁路、朱只山及其夫人們一起喫個飯,算是慶祝二人的喬遷之喜了。

    這時,門鈴響了,陳諾心中一喜,是蘇靖堂回來了她當即露出笑容,連忙跑到門口,伸手拉開房門,一見是自家媽媽,一陣失望。

    “陳諾啊。”陳媽媽大包包地拎着,見到了女兒那是一臉的喜悅呀。

    “媽。”陳諾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來來來,陳諾,給媽搭把手,把東西接過去。”陳媽媽邊邊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來,自己立時像煮沸的開水一樣,咕嘟咕嘟地不停地話,“前兒你爸不是因公出差嗎遇着了曾經在老家的學同學,那同學現在在開廠子,你爸那同學老熱情了,這不,這一包一包的都是當地的土特產,硬塞給你爺,你爸陳諾愛喫,我就都給帶來了,佐料我都給你配好了那什麼,靖堂呢”陳媽媽邊邊四處張望。

    “出去了。”陳諾含糊地回答。接過陳媽媽手中的大包包拎進廚房。

    陳媽媽攆着陳諾進了廚房,手摸摸牆,又瞧瞧櫃子,“哎喲,裝修的時候,怎麼用這種材質啊,又貴又不實用,看着好看而已。”陳媽媽只要見到女兒陳諾那話頭是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完全剎不住閘,陳爸爸常他父女倆一輩子得話加起來,都沒有陳媽媽一個月多,誇張是誇張了點,但陳媽媽卻是相當了得。

    陳諾經過了昨晚一個人的孤獨與思考,此時見到陳媽媽尤其的親切,雖然陳媽媽喜歡念,但陳媽媽是個直腸子的人,真心疼她。不像她在蕭國的孃親,她在蕭國的十七年也沒多少話。

    這會兒,陳諾挽着陳媽媽的胳膊,走出廚房溫聲“媽,您先喝口水。少兩句。”

    “我不渴”她還有許多東家長西家短的沒和女兒呢。忽然想到什麼,“對了,那個綠色的袋子裏是我給你和靖堂帶的早飯。你還沒喫吧還熱着呢,靖堂不在,你就先喫吧。”陳媽媽剛被陳諾拉出廚房又自顧自地鑽進廚房,找綠色的袋子,忙乎着。

    不一會兒。

    陳諾坐在餐桌上,埋頭喝湯。很好喝,心裏也暖暖的。

    陳媽媽坐在餐桌前滔滔不絕,最近她和陳諾她爸在幹嘛呀,陳諾她爸怎麼惹她生氣了,連區內一女人,整容太多,結果整得倆鼻孔不一般大,她也要拿出來和陳諾叨叨。陳諾聽着也覺得怪有趣的。但心裏記掛着蘇靖堂,興趣缺缺的。

    末了,陳媽媽見陳諾似有些心事,便問“你和靖堂怎麼樣”

    陳諾愣了一下,“還好。”隨即又埋頭喝湯。

    陳媽媽見陳諾臉色不對勁,料想女兒與女婿之間有點不悅,不然靖堂這大清晨的連早飯都不喫,怎麼就不見人呢。又想着蘇靖堂一直待陳諾都不錯,她看在眼裏呢。於是感慨地開口“女人啊,在哪兒不是過日子。主要過得稱心,過得抻心。不壓着噎着,婚姻十分容易,重在溝通與理解。男人呢,疼你愛你那是你的福氣,若是不疼你不愛你,那也不犯法。女人要知進知退,懂得經營。

    其實男人白了,就是一個孩子。不管多大年紀在外面多大一人物,在愛人面前還是像長不大的孩子。有罰有賞,他們纔有所忌憚有所向往。這人生呀,也就幾十年,一晃也就過去了。少在意一點糾結,多感受一點溫暖。活着不就是活一個過程嗎誰會奔着一個結果活呢,多傻多乏味。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自陳媽媽進門,了那麼多,也就這幾句話戳到陳諾心坎上了,她自動對號入座,自發地將自己的情景套在了這些話中。她停了動作,擡頭望向窗外的香樟樹,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在哪兒不是過日子活着不就是活一個過程嗎誰會奔着一個結果活呢。多傻乏味。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一些念頭一直在陳諾腦中盤旋,打着結,她怎麼也解不開,此時它們卻突然像被突然解開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是蘇靖堂的號碼。

    她幾乎是立即接聽。

    “靖堂”陳諾開口就喊。

    “咳”彼端咳嗽了一聲後,“那個,我是朱只山,靖堂現在在醫院,出了點事兒”

    陳諾的腦中“轟隆”一聲,醫院腦中立時充斥着各種可能,手心開始冒冷汗。他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朱只山在電話中怕陳諾過於擔心,立時安慰“那個,你別急,死不了,好着呢,主要他現在非常需要你,你記一下地址。”

    陳諾聽如此,才稍稍放點心,手指顫抖地記下地址。

    這邊朱只山剛掛掉電話,一個枕頭“嗖”地飛過來,直直地砸到他頭上,砸亂了他的髮型。

    “你個衣冠禽獸老子讓你打電話了”蘇靖堂咆哮着。“把老子手機給送過來”

    朱只山理了理髮型,不介意地撿起地上的枕頭,笑着回頭看蘇靖堂,蘇靖堂頭上裹了一層紗布,右腿上綁了夾板,右胳膊繞了幾圈紗布,臉上左一塊傷右一塊青的,半躺在病牀上,咋一看像個半身不遂,不過也差不多了,渾身上下也就左胳膊是好的,連脾氣都是壞的。

    “給你”朱只山輕巧地答應,故意將手機扔向他的右胳膊,直直地砸上去。

    “嗷”的一聲後,震天響“朱只山,你他媽的醫德給狗吃了,老子是病人”

    蘇靖堂弄成這樣是十分戲劇的,到車禍這事人,有人會沒事,我開車技術好,肯定不會出事。可是有不會開車,技術不好的呀。

    你不想親別人家的車屁股,不代表人家車就能控制住不和你來一次負距離接觸。

    蘇靖堂自昨晚甩門而出後,心情糟糕透了。恨極了陳諾,更恨極了自己都摔門離開了,愣是沒離家出走,就在停車場的車裏蜷縮地過了一夜。一點出息兒都沒有而陳諾呢連個短信都沒有給他發。合着他鬧了這一出,陳諾她還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沒良心的女人

    次日一早,蘇靖堂驅車準備直接去公司。途中,朱只山打來電話,問他在哪兒呢,喫飯是不是去容時家的酒店,幾點開始。

    蘇靖堂當時心情不好,語氣也不好,“喫什麼飯,餓着”

    “喲,堂哥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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