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陽光普照大地,啊,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蘇靖堂心情愉悅地坐在陽臺上,呼吸新鮮的空氣,傾聽窗外零落幾隻鳥兒的叫聲。看着陳諾里裏外外地收拾房間,他就愛看她忙乎的樣子,喫貨的樣子還有一個鋼鏰一個鋼鏰數錢的樣子,性感又好看。

    “陳諾。”他翹着傷腿喊她。

    “幹嘛”陳諾頭也不回地應聲,沒好氣,繼續擦茶几,若不是因爲昨天晚上陳媽媽打電話來今天要來看蘇靖堂,她也不會僅僅只爲了少讓陳媽媽嘮叨兩句,耳朵少受點摧殘,就一大早起來整理房間。蘇靖堂倒是清閒,往東南旮旯裏一,西北就送給他喝。

    這會兒,蘇靖堂煞有其事地望天了一會兒,又望向背對着自己的陳諾,沉着聲音“愛妃,你這太上皇跟老佛爺駕到,愛妃與朕是不是應該出去迎駕,隨便捎兩瓶迎駕貢酒不然拿兩瓶二鍋頭”

    自從陳諾過自己是貴妃後,蘇靖堂時不時就拿自己當皇上,愛妃愛妃地喊,若陳諾反駁生氣,不准他拿皇上開玩笑,太大膽了會砍頭的不讓他開玩笑他就會改口皇上腎虛,皇上一天睡一個女人,又時不時地染指個宮女啥的,不腎虛是不科學的。指不定還有龍陽癖。

    陳諾什麼胡鬧,豈有此理,放肆,成何體統的話都了。蘇靖堂自顧自地演,老歡快了。若是曾經爲清穿劇與什麼四爺八爺十三爺尋死覓活想要穿越當王妃的姑娘們,假若她們遇到蘇靖堂了,一定會選擇在紅旗下茁壯成長,絕不穿越。

    這樣騷包的皇上,光看着就不着調了。

    連陳諾再看電視劇裏,不管是哪部電視劇裏的皇上什麼的,只要他們一喊愛妃,一自稱朕,陳諾就想換臺,最後乾脆只看廣告了。每每想和蘇靖堂辯駁,她都發現自己壓根兒不是蘇靖堂的對手。

    蘇靖堂那腦子簡直黃到發墨了。

    蘇靖堂“愛妃,皇上連內褲也是黃色的嗎三角的還是四角的”

    “老婆,皇上大老婆老婆那麼多,皇上每天得喫多少個牛鞭啥的補呀當時經濟還不發達,這也太鋪張浪費了,就爲了晚上那一會兒的快樂,得要多少牛犧牲呀嘖嘖嘖,怪不得皇上壽命都不長,那事兒都太費精力了,是吧老婆。”

    “陳諾,你你那什麼國來着,連電都沒,一根蠟燭能看到啥席子卷吧卷吧,姑娘就給送進蚊帳裏了,然後蚊賬一拉,衣服一剝,就哼哼唧唧那啥了,皇上第二天一上朝,又給卷吧卷吧回來,皇上下了朝還記得睡的是哪個女人嗎下次再卷吧卷吧就是另外一個姑娘了吧。”

    席子一根蠟燭蚊帳衣服一剝

    陳諾氣得牙癢癢,他自自話又會腦補諸多場景。真想一口咬死他

    這會兒,他又悠哉悠哉地風涼話。陳諾起來,回身,橫了他一眼,語氣很衝地“不知道”

    “愛妃這是怎麼了”蘇靖堂就要膈應她,膈應得她一想到皇上不是聯想到他蘇靖堂,就是想到皇上那些猥瑣陰暗的事兒。接着自動地回到現實老公的懷抱裏。

    陳諾重新回身蹲下,氣憤地擦茶几,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陳媽媽陳爸爸來時,整個家裏已在陳諾的打掃下煥然一新。陳媽媽立時驕傲起來,看吧,還自己養得女兒中用,都是她教得好,這哪哪都收拾得甚得她心。

    陳媽媽又是拎着大包包來的,連帶陳爸爸也拎着大包包呢,她每次來看陳諾,恨不得把家都給搬來,陳媽媽在陳諾結婚後養成了一個毛病,但凡碰着合心的東西,如意的喫食,總會留一份,攢着,甚至有時候會拿賬給記着,唯恐自己忘性好,給漏掉什麼,於是每隔個幾天,她給整理整理都帶來給陳諾。

    儘管陳媽媽以前嘴上一刻不閒地嘮叨陳諾,覺得陳諾地掃得不夠乾淨,衣服的衣領沒洗乾淨,碗放的不是地方,哪哪都得兩句,可女兒不在身邊了,又覺得生活突然少了一大塊東西一樣,自己怎麼都行,就是容不得別人自己女兒一點不好。她就這麼疼女兒。

    這些陳諾都知道,知道陳媽媽疼她,所以只要陳媽媽的話,她都聽。而且她很孝順陳爸爸陳媽媽。

    陳爸爸去看看蘇靖堂。

    陳媽媽就一一打開包裝,嘴巴不停地和陳諾每一樣東西怎麼喫怎麼做,事無鉅細。陳諾對喫向來是興趣濃厚,她的啓蒙老師可不就是陳媽媽。

    交待一番後,陳媽媽看了看蘇靖堂後,又和陳諾,蘇靖堂傷的也不重,今天也可以給他洗洗澡了,儘量避開傷口,別亂喫東西,免得留疤。

    陳諾當即就答“我不給他洗澡。”昨天蘇靖堂就嚷着讓陳諾給他洗澡,他好難受,可是她怎麼也不願意。

    這會兒,陳媽媽又提。

    陳媽媽一聽就不樂意了,“你不給他洗誰給他洗”

    當即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叨開來。把陳諾她奶奶生她爸爸時,硬是擠不出來奶水,都是她爺爺給吸的這事兒也出來,把陳諾得臉紅撲撲的,又她爺爺生病生了一個月,躺在牀上都是她奶奶每天給洗澡的。

    她奶奶生病了,她爺爺每天上班照顧她奶奶又帶她爸的。兩個老人一輩子一起風裏來雨裏去,再苦也沒覺得苦過。

    結婚爲啥,還不是找一個他知你冷、知你熱,你也知他冷、知他熱的男人過日子。女人這輩子眉毛上的汗水,眉毛下的淚水,有個男人幫你擦掉那是幸福。一輩子長不長,短不短,老來有個伴兒得老年癡呆的機率都一點。

    陳媽媽又是排比句,又是舉例子,又是比喻,一口氣了一大堆,把陳諾得低着頭不吭聲。

    “好了,我和你爸有點事兒,還得回去。對靖堂上心點,這年頭三二奶啥的,還得防着呢。”陳媽媽了一通,渾身舒暢。

    “這麼快”陳諾這才擡起頭來。

    陳媽媽肯定不願意留在這裏喫飯了,她和牌友約好了要去打麻將的。

    不管陳諾和蘇靖堂怎麼留喫飯,二老都不願意留下來,惦記着打牌呢,急急忙忙地要走。

    送走陳爸爸陳媽媽回來,陳諾看蘇靖堂,突然覺得他好可憐呢,昨天可憐巴巴地讓她給洗澡,她愣是不願意,結果他自己一瘸一拐地進了浴室,又是“嘶”又是“嗷”又是“啊”的。

    這會兒,見他專心致志地看着電視,陳諾主動提出“靖堂,我給你洗洗頭髮吧。”另外再洗下澡。

    “咹”蘇靖堂側首張大嘴巴。

    浴室中,蘇靖堂躺在空空的浴缸裏,頭枕着浴缸沿,一頭泡沫,嘴抿着,想咧嘴笑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一會兒咧嘴一會兒又抿嘴,整個看起來又古怪又彆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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