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堂到底還是答應了讓暖暖先跟着玉暖過幾天,等他好了,再把暖暖領回來。
暖暖跟着玉暖來到住處,暖暖沒在別人家過過夜,這會兒新奇的不得了,不住地問“阿姨,我們去哪裏呀有糖喫嗎”
玉暖拉着暖暖的手,笑着“去阿姨家,和阿姨睡,暖暖願意不願意”
“那阿姨,給我梳辮辮嗎”暖暖摸着腦袋問。
“給,阿姨給暖暖梳漂亮的辮辮,好不好”玉暖眼底含着笑意輕聲問。
“好”暖暖點着頭。
走到電梯口時,玉暖抱起暖暖,比上次抱的時候略感重一點了,孩子長得可真快。暖暖笑嘻嘻地問“阿姨,我重不重”
玉暖多想聽暖暖喊媽媽,可是總覺得自己還沒資格承受這兩個字一樣。抱着暖暖時,眼角就有些溼潤。
暖暖不過再見過玉暖幾面,可能是血親的感應,她很自然地就很愛粘着玉暖了,這會兒嘟嘴不停地“爸爸我跟、豬一樣重。爸爸還,我時候,才這麼大。”暖暖伸出手,睜大眼睛認真地比劃着自己時候才那麼點兒大,好像她現在不是時候一樣。“後來,才長這麼高的。”
玉暖笑意很濃地看着女兒的樣子,聽着她稚嫩的聲音。看着聽着,便從女兒的樣子裏看到蘇靖堂的影子,隨即眼睛上像蒙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黯淡了許多。
玉暖抱着暖暖纔剛踏步走出電梯,便看到肖深與肖宵漢自她住的對面走出來,這種格局就好像曾經肖允跟蘇靖堂新居一樣。
玉暖愣了一下。
“阿姨,以後我和爸爸就住在這裏了。”肖宵漢一見玉暖就開口。轉目看到阿姨懷中抱着的一個粉琢玉雕的寶寶,立時雙眼發出亮晶晶的光芒,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嗨,漂亮的寶寶。”
暖暖立時害羞扭動身子,將頭埋向玉暖的頸窩,咕噥着“你才寶寶。”
可愛極了。
惹得玉暖與肖深同時笑起來。
接着肖深帶着肖宵漢進了玉暖的房子,肖深不問自答地了一些蘇靖堂的情況,玉暖望着暖暖,看似沒聽,實則聽着,沒有吭聲。
沉默了良久,一直望着暖暖。
末了問肖深“你怎麼突然搬到對面住了”
肖深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向兩個孩子。
肖宵漢將書包裏能玩的玩具都掏出來給暖暖玩,並且一直圍着暖暖“暖暖,快叫我哥哥,我是哥哥。”
暖暖頭偏到一邊去,“你叫我姐姐。”
“我比你大”
暖暖眨巴着大眼睛問“那你會講故事嗎”
“會”
“那你講給我聽。”
“講給你聽,你會叫我哥哥嗎”肖宵漢問。
“會”
“好咱們拉勾。”
肖宵漢拉着暖暖的肉手,“拉鉤上調,一百年不準忘掉。”接着就開始把老師講給他的故事給暖暖聽。
清亮的聲音道“很久很久以前”
肖深同玉暖同時望着,由衷而笑,肖深轉頭望向她,她黑亮的眼睛注視着兩個孩子,眼底蘊着縷縷不絕的溫柔,整個人看起來恬靜舒心,翹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帶着他的心也跟着忽忽地顫,白亮的皮膚,延伸到柔膩的脖子,肖深不由得癡看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她散落下來的長髮給掖到耳後。
玉暖正全神貫注地望着專心致志的聽故事的暖暖呢,突然一隻手在眼前晃過,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愣愣地轉過頭看向肖深。
肖深已收回手,笑着“玉暖,搬在這裏來,是想賭一把,會不會離你更近一點。”
聞言,玉暖將頭微微一低,她懂肖深的意思,只是有些朦朧情感的事件最好不要捅破,怕就怕有朝一日,它會向着差強人意的方向發展。如果現在捅破了,將來朋友都很難做,不捅破還能把此時的感覺歸爲錯覺,你我繼續心照不宣地裝作朋友,裝着裝着還真的只是朋友了。
總好過捅破後失去一個朋友。
所以玉暖並沒迴應,只當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藉着做飯的機會轉移了話題。
肖深也知自己太着急了,悻悻地看着玉暖走進廚房,摸了摸鼻子,彷彿剛剛碰了一鼻子灰,這樣摸兩下就能抹掉一般。
這時坐在肖宵漢旁邊的暖暖,歪着腦袋問“後來呢大灰狼跑、哪兒去了呢它會不會再喫、白兔”
肖宵漢都急出汗了,暖暖太愛問問題了,非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他已經回答不上來了。這哥哥當不成了。
肖深看着兩個傢伙,心想,“其實這樣的一家四口,挺不錯的。我得加把勁。”再轉過頭看向剛進入廚房的玉暖。
玉暖做飯期間,肖深過來幫忙,她詫異地望向他。
肖深笑着“皇上是不是隻會喫飽等餓,所以才讓你這麼驚訝我會做飯”
肖深結果玉暖手中刀與菜,笑着“我來吧,相信我,宵漢能長得這樣白白胖胖,百分之八十是我的廚藝協助的。”接着熟練的切菜,掌勺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讓玉暖目瞪口呆。
等所有的菜都齊備了以後,轉頭笑問“司徒姐,這一關,在下是否合格”
玉暖從來沒遇到過肖深這樣的男人,一個暖情的男人,時時如一縷溫暖的春風,不驕不躁,緩緩地繞着自己流動。
她不知如何面對,模棱兩可地回答“還行。”想了想又加一句“菜燒得不錯。”她知道他問的是“在下是否合格”
來挺順利的一事兒,當所有的菜端到飯桌上,兩個傢伙激動的就差點上手抓了,可是不能沒有禮貌。菜一上齊,玉暖與肖深不約而同地對望。
同時問對方“米飯呢”
這纔想起了,沒煮米飯
肖深一心想着在玉暖面前露一手,博好感。玉暖被肖深幾句話得亂了分寸,誰都沒想起來米飯還沒煮。
這個時候飯桌前暖暖正學着宵漢樣子,腰板挺的老直了,就等肖深句開飯了就動手喫飯了,暖暖眼瞅着可樂雞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肖宵漢等急了地喊“爸,我要喫雞翅。”
暖暖啥都不懂也跟着喊“爸,我也喫雞翅。”
把兩個大人喊的一愣。肖深心中異樣的情緒流動,溫聲“寶貝兒們,咱們來做個遊戲,猜爸爸在10分鐘內能抓幾隻白兔好不好猜對有獎喔。好了現在不能提前喫飯,不然爸爸就抓不到白兔了喔。”
暖暖不想猜,她想喫雞翅。
但肖宵漢很配合地猜“三隻。”
暖暖也就跟着湊熱鬧“二隻。”
肖宵漢糾正“錯了,那叫兩隻,不叫二隻。”
“就二隻。”暖暖擰住了。
“兩隻。”
“二隻”
兩個孩子在“兩”和“二”之時,肖深給玉暖使了個眼色,轉身出門。
八分鐘後,肖深回來了。
兩手背在身後,望着暖暖,溫聲“寶貝兒,猜猜幾隻白兔”
“二隻”暖暖。
肖深隨即將背後的籃子拿出來,“叮叮,二隻白兔吧。暖暖猜對了。”
真的是兩隻白兔。用麪粉做的白兔形狀的奶油饅頭,眼睛鼻子嘴巴是用水果和奶油製作的,維妙維肖。
暖暖拍着手歡呼。
玉暖看着暖暖開心,她也跟着開心,接過肖深另外一隻手裏的米飯,笑着“辛苦你了。”
“應該的。”肖深答。
接着暖暖抱着一隻白兔的嘴巴親,另一隻遞給肖宵漢“給哥哥。”
一頓飯喫得其樂融融,對孩子來隔家的飯特別香,又加上有肖宵漢與她爭着搶着喫,她喫得特別多。挺着肚子抵着玉暖“阿姨,看我的西瓜肚,爸爸都快熟了。”她的這個爸爸是蘇靖堂。
玉暖笑着摸着暖暖肚子“是啊是啊,西瓜肚。”
飯後肖深帶着肖宵漢、玉暖帶着暖暖來到公園裏散步。暖暖同肖宵漢打鬧了好一陣子,肖深與玉暖在不遠處看着,肖深時不時問及玉暖工作上的問題,以及鼓動她繼續畫畫,山水,工筆都可以。這次玉暖倒是應承了。
玩了一個多時後,晚上的風有點涼了,玉暖抱着暖暖準備回去,暖暖纔剛趴到玉暖的肩膀就睡着了。
起初她喊着找爸爸,這會兒就睡着了,真是應了那句“兒想娘是一時,玩玩就忘了。娘想兒,是一世,怎麼也忘不了。“
此時此刻的蘇靖堂從來沒有這麼感受孤獨過,沒有遇到玉暖之前,在沒有暖暖之前,他時常一個人,他覺得那時的一個人那叫一個瀟灑,那叫一個自由,那叫單身貴族,他不要太享受單身生活。有了玉暖與暖暖之後,再恢復一個人時,再也沒有自由感,反而是無法排解的孤獨寂寞感,分分秒秒地煎熬着他。
該作的
蘇靖堂在心裏罵着自己,罵完了以後,眼睛又特別酸,空空的病房裏黑咕隆咚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他想老婆,想閨女。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我錯了。”
他在心裏對自己。
發呆似的望了一會兒天花板,蘇靖堂側首望向窗外,清亮的月光,照出他眼角處一滴晶亮的淚珠滾了下來,眼窩處仍舊盈盈汪汪,蘇靖堂隨即不利地拉起被子,蓋住上半身,將頭埋向牀中間,不一會兒,被子開始微微浮動。
從此以後,他再疼,再難過,那個女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了。
作者有話要晚上再來一更,結局也快出來了快來看 ”xinwu”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