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叨幾遍之後,覺得自己記牢,便有一個迫不及待的念頭從心底滋生出來,恨不得現在便回去試試,看這方子到底好使不好使,分心之後,飛行速度更慢了,黃裳只得再放慢速度等他,等離玄陰宗山門有一百多裏後,黃裳覺得差不多了,便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你送到此處便不必送了,你速度太慢了,我懶得等你,你自己回去吧。”
這番話正應陳沐陽心意,假意堅持了一番,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黃裳未理會他,輕輕一震麻將,飛騎雙翼狂扇,陡然加快了速度。
“哎,劉劭大人慢走啊。”陳沐陽遙遙揮手,見人影消失雲層中,便調頭回玄陰宗去了。
黃裳一路未作耽擱,馬鞭狂抽,飛騎速度飆升到極致,朝凌煙渡方向一路疾飛而去。
反正這飛騎最終也要宰殺掉,他根不用愛惜,也不怕它脫力,夜裏也僅僅只休息了兩個時辰而已。
次日旁晚,黃裳抵達了凌煙渡。
可見飛騎速度趕白羽還是要差很多,白羽只用普通速度,夜裏也休息更長時間,早晨出發,次日中午就能抵達玄陰宗。
黃裳到達凌煙渡前,並未下馬,直接降落在城頭之上。
這是天策府內部人員的特權,不受禁空法陣所限,若有軍務再身,在滄瀾城中能可以肆意飛行。
落到城頭,便有一名身穿青甲的策士迎了上來,與劉劭拱了拱手。
兩人雖都是上策,但這名策士明顯對劉劭帶有幾分敬意,竟是主動上前牽馬墜蹬。
“劉兄不是去了玄陰宗麼,怎麼就呆了這麼兩三天時間,便急着往回走了呢”
黃衫心裏暗道不妙,沒想到這名上策竟然認得劉劭,而且劉劭前幾日路過凌煙渡時,雙方應該還發生過交集。
但黃裳卻對此一無所知,這名新來的上策叫什麼幾天前他們在一起又聊了些什麼
不定兩人不僅僅是認識,還有可能是熟人,他稍露破綻就有可能被察覺,畢竟能當上策,就沒一個是缺心眼的。
因此黃裳不敢胡亂接話,只點了下頭,腦中思緒如飛,急想着對策。
那名上策倒還不至於僅憑一個點頭就看出破綻來,伸手梳理着飛騎頸上的鬃毛,見飛騎直喘粗氣,便奇怪問道“劉兄趕路似乎很着急啊,飛騎都累成這樣了,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之事”
黃裳經他一提,突然想到了對策,點頭回答道“我發現了幾個聖靈宗的餘孽,正在追蹤,我只歇息片刻。”
樞密院暗部有負責偵查聖靈宗餘孽的職責,黃裳以此爲由,倒沒有任何破綻,而且能把事情弄得更加撲朔迷離。
“聖靈宗餘孽”那上策一聽此言,頓時露出喫驚之色,問道“也就是,剛有聖靈宗餘孽從我凌煙渡經過”
黃裳未作正面回答,冷冰冰的道“抱歉,此乃機密,不便相告。”
那上策冷汗直流,生怕因爲此事被追究責任,哪敢多問,連連點頭,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也沒再和劉劭在搭話。
黃裳歇了大概一刻鐘,等飛騎不喘粗氣了,翻身騎上馬背,一抖繮繩,飛騎張開雙翼,破空而去。
環顧上下四周,見無人跟蹤,翻身下馬,擡手一掌劈在飛騎脖子上。
頸骨碎裂的聲音應勢響起,隨即飛騎發出一陣唏律律的慘叫,但聲音還未傳開,便被黃裳抱住腦袋,狠狠一擰。
巨大的頭顱直接翻轉了過來,而後飛騎的身軀像是被抽空了生命力,四蹄彎折,轟然倒地。
黃裳打開天闕,將天馬屍體塞了進去,而後迅速脫掉身上的明銅戰甲,換了一身普普通通的道袍,並將蜃氣收起,恢復了容貌,完事之後,駕馭妖風,離開了深山,朝着官道之上行去,半個多時辰之後,又回到了凌煙渡前。
這段距離,飛騎只用了不到半刻鐘,而他卻用了四五倍的時間,可見代步靈獸對修行者而言,何等重要。
從遠處望去,黃裳發現凌煙渡的守備明顯比之前森嚴了許多,想來是他先前胡謅一句,勾動了那名上策的神經。
若讓聖靈宗餘孽安然通過了關卡,而這些聖靈宗餘孽又恰巧鬧出了大動靜,他所承擔的責任就大了。
首先是進出排查程序明顯繁瑣了許多,連儲物戒都要打開檢查。
除此之外,城門上方竟然掛着一面銅鏡,鏡面之中有金色的光柱投射出來,進出關卡的人員被這光柱照中,立刻原形畢現,在鏡中呈現出赤身的倒影來,不僅如此,連倒影都是透明的,骨骼、器官清晰可見,猶如鬼魅之身。
如此一來,羞恥感倒不那麼強烈了。
有關這銅鏡的事,黃裳有所耳聞,此鏡名爲辯妖。
長洲境內,所有重要關卡都有配備,鏡中封印這一道真靈境修行者的靈識,能夠辨別妖邪。
就連擁有完美化形能力的猿族妖修,在這辯妖境下都會原形畢現,一般障眼法、易容術,更是無所遁形。
不過只有在戒嚴的時候纔會拿出來用,畢竟每用一次,鏡中的靈識就會被消耗一分。
而真靈境修行者,整個長洲修行界,也屈指可數。
一見這般情況,黃裳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他體內陽氣無比熾盛,是正常人的百倍、千倍,很有可能被辯妖鏡照穿真相。
雖然他閉鎖毛孔,也許能將辯妖鏡內的靈識阻擋在體外,使銅鏡照不穿他的身體,但如此等於直接暴露。
但若張開毛孔,讓銅鏡肆意探查體內,更是不妥,直接就原形畢現了。
一時之間,黃裳爲難起來,頗有些懊惱,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早知先前該另扯一藉口了。
“莫非只能等上幾日,等戒嚴結束”黃裳心中默默考慮着。
正琢磨對策之際,只覺心口一痛,宛如針刺一般。
心念感應,發現竟是天闕戒指化作微塵侵入了一根經絡,然後沿着血液遊進了心臟之中。
跟窮蟬相處已久,彼此間也構築了起了信任,黃裳倒沒覺得窮蟬是想害他性命,但還是吃了一驚,畢竟心臟這種地方,稍有不測,就能讓他一命嗚呼,正當他欲問究竟時,天闕戒指竟是在他心臟之中打開了空間通道
頓時血液朝着其中瘋狂涌去,黃裳只覺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