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趙樸初、陳沐陽等人,修爲雖比黃裳深厚,但法力外放時只隱約可見,猶如一層寒冷的煙氣。
若只單純比拼法力,黃裳甚至能夠以博大,以弱勝強
這種優勢還是頗爲有用的,因爲修行者距離太過靠近時,便經常用法力相博,施展法術太耗時間,容易失去先機。
隨後黃裳將凝成匹練的法力打散開來,向着四面八方瀰漫而去,將靜室內的月光盡數匯聚過來。
一團潔白如雪的太陰真火悄然生成,靜室之中的溫度急劇攀升,而後火焰內部開始收縮坍塌,越變越。
緊接着,太陰真火竟是熄滅了,靜室內的溫度降了下來,原火焰搖曳燃燒之處,只剩一縷玄青色的幽光,彷彿燃燒過後產生的青煙,但更爲清澈,彷彿水痕一般,看起來人畜無害,但黃裳卻極其的心,精神高度集中,控制着那縷幽光朝着相隔最遠的那堵石牆撲去,幽光觸及牆面的一剎那,只聽得一陣簌簌剝落之聲向起,石屑、粉塵像是暴雨般往下掉。
堅硬的花崗岩在這縷人畜無害的幽光面前,就好像蓬鬆的砂岩一般,轉瞬之間便被蝕出了一個半尺深的窟窿。
而後咔嚓一聲,整面石牆禁不住這毀滅性的力量,崩裂開來,幾塊碾盤大的碎石從牆上砸落下來。
黃裳匆忙收了幽光,再燒下去,整間靜室就有坍塌的風險了,他可不想將自己給活埋了。
經過此番試驗,他對這門新掌握的法術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認知,威力簡直恐怖。
這門法術名爲月蝕,將太陰真火極致壓縮,發生質變,轉化成更具毀滅性的月蝕暗光。
看起來清澈如水,而且感受不到一絲高溫,彷彿人畜無害一般,實際上毀傷性強了十倍不止
只有達到下玄境方能夠施展,而且消耗不低,如今修爲,勉強能夠堅持十息而已。
但若運用巧妙,鬥法之中,簡直能夠殺人於無形。
黃裳沒有浪費時間,趁此機會,反覆演練了幾次,使轉化過程更爲迅速了。
不過一會,靈臺便有了疲憊之感,於是停了下來,吃了些玄熊肉,就在靜室角落那張簡陋的竹榻上躺了下來。
一覺睡到天亮後,黃裳法力完全恢復,起身離開了靜室。
弄了些早餐,與冷雨萱一起喫過之後,正打算去靜室之中淬鍊赤火元銅錠,一名寒霜嶺弟子這時找上門來。
是讓黃裳前往宗堂參加會議的。
黃裳想起趙樸初幾天前跟他的事情,點頭應下,讓那傳話弟子先走一步,表示自己隨後便到。
而後回房換了身乾淨的衣物,並與與冷雨萱交代清楚,便出門去了。
只用了一炷香時間,便到了寒霜嶺上,比先走一陣的傳話弟子還快。
黃裳沒直奔宗堂,而是先去了找了王忠,問了一下他的狀況。
沒讓黃裳失望,使用了聚法丹,如今他法力已有兩鼎強,含湖玉貝也祭煉的差不多了,能夠發揮出四五成的威力。
叮囑他兩句之後,黃裳不慌不忙的朝宗堂走去,步履從容,彷彿閒庭信步一般。
到宗堂時,該到的人都已經到齊了,他是最後一個來的。
此間數他資歷最淺,輩分最低,坐末尾位置也合情合理,並非似那日晚宴,存刻意羞辱之意。
黃裳坐下之後,趙樸初開口道“今日議事,主要有兩個議題,第一個議題,根據劉洵師弟生前遺願,由黃裳繼任常春堂首座一職,之前他修爲不夠,按照門規,只能暫行代理首座一職,如今他修爲已達通神巔峯,符合繼任條件,顧我提議,現由黃裳正式出任常春堂首座一職,諸位可有意見”
“我贊同”言尤未了,丁克便附和道。
“我不同意。”陳沐陽也未遲疑,直接反對阻撓。
趙樸初並未感到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甚至連神情都沒有明顯的變化,依照流程道“請你明原因。”
“原因太多了,黃裳輩分低、資歷淺,讓他出任常春堂首座一職,難以服衆。”趙樸初不留情面的道。
趙樸初聞言呵呵一笑,不怎麼生氣,問道“那陳師弟可有更合適的人選”
陳沐陽被問的無言以對,腦刮腸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誰比黃裳更有資格出任常春堂首座一職,玄陰宗比黃裳修爲高、資歷深的人雖有不少,但同時還會煉丹的,真還沒有,總不能讓一個對煉丹一竅不通的人去當常春堂首座,等同於斷了玄陰宗數千人的生計,何況黃裳是由劉洵推薦的,佔據了大義名分,心底不由一陣惱火,不耐煩道“沒有”
“那不就對了總不能讓常春堂首座一職一直空着吧”趙樸初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只是笑聲中,透着幾分鄙夷。
“讓黃裳繼續代理着,不就成了嗎”陳沐陽耍起了無賴。
“黃裳如今已符合繼任常春堂首座的條件”趙樸初耐心講着道理。
然而話還沒講完,便被陳沐陽擡手打斷了,“無需廢話,意見不合,集體舉手表決便是”
“哦,真要這樣麼”趙樸初皺着眉問道。
“不然要怎麼樣”陳沐陽冷笑道,一副勝券在握模樣。
趙樸初沒接話,扭頭看了一眼黃裳,來他還想和平解決問題,事到如今,看來不指望了。
黃裳收到信號,輕輕點了點頭,了起來。
“諸位師叔,我有話要”
陳沐陽瞥了黃裳一眼,眼裏厭惡之情不加掩飾,直接呵斥道“你還不是宗堂議事,此間哪有你話的份”
黃裳呵呵一笑,並未反駁,自顧道“來之前多喝了幾碗稀粥,如今想要上趟茅房。”
陳沐陽啞巴了,沒想到從黃裳嘴裏蹦出這麼不着調的一句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覺得黃裳是在刻意戲弄他。
這種關頭,正常人誰還這心思想着上茅房
若黃裳真是存心戲弄他,這雜種也真如陳漸青所言,夠可恨的,實在太欠抽了。
“你去吧。”不待陳沐陽發作,趙樸初笑着答應道。
黃裳沒搭理陳沐陽,朝趙樸初拱了拱手,而後轉身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黃裳這分明就是藐視宗堂”見趙樸初就這麼放走了黃裳,陳沐陽心底鬼火直冒,忍不住猛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