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瑤的心好似跌入了無邊的懸崖,忍不住下墜,下墜。
他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彷彿習慣了黑暗潮溼的蛆蟲突然暴曬在了陽光下,她所有的卑劣行徑都暴露無遺,貪婪、自私、醜陋彷彿一條條扭曲的蛆蟲,一寸一寸爬上她的後背。
郭書瑤知道謊言遲早有一天會被揭穿,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以爲她能承擔所有的後果,就算和當初的蘇瑤面臨一樣的下場,她也願意爲了這場虛無縹緲的愛情飛蛾撲火,然而當一切真的來臨,當她即將失去榮華富貴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如此恐懼和不甘。
她不要了,她不想嫁給陸勵成了,她只想做回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郭家大小姐。
郭書瑤雙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裏洶涌而出:“我不過是想嫁給你而已,不過是想嫁給你而已啊,我不無辜,可我也沒有錯,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你喜歡,所以就可以把蘇瑤從別墅裏趕出去你喜歡,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鳩佔鵲巢,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陸勵成神色冷漠的可怕,眼底滿是厭惡:“從你冒充我未婚妻的第一天起,就應該想到今天這樣的結果。”
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向裏面走去。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放過我爸爸”郭書瑤哭喊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好不好”
緊接着頭碰在地上,“咚咚”的沉悶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
陸勵成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高大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咣噹”一聲,漆黑色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郭書瑤無力的跪在門外,一下又一下的磕着頭,直到頭上傳來一陣溫熱,她怔了怔,擡手一抹,滿手的血跡。
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又看了看緊閉的鐵門,這一刻她終於知道,沒有人會原諒她,郭家破產已成定局。
“媽媽快來抓我,咯咯咯”稚嫩的聲音透過高高的院牆隱隱傳來,郭書瑤狠狠攥緊了拳頭,眼底迸射出濃烈的恨意
憑什麼憑什麼
她對陸勵成的愛一點都不比蘇瑤少,憑什麼蘇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而她卻要卑微的跪在這裏
身材、長相、年齡、家世,她哪一點不比蘇瑤強
爲什麼蘇瑤唾手可得的東西她卻費盡心機都得不到
爲什麼
老天爺,你何其不公
郭書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只記得她頂着一頭鮮血渾渾噩噩的在路邊走着,旁邊有兩隻野狗不斷的朝她吠着,她甚至連驅趕的力氣都沒有。
回家之後一頭倒在牀上,眼前一黑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郭書瑤被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吵醒,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看着滿屋子的人,懵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有人闖進了她的家裏,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外搬東西。
“住手,”她大喊一聲,起身的瞬間頭上傳來一陣眩暈,扶着牆站了幾秒鐘,着急的走了出去,大聲呵斥道:“你們給我住手你們是誰啊,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郭書瑤隨着他們的目光看去,這才驚覺abby也在。
abby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裝,本就細長的大腿在小腳褲的映襯下顯得越發修長,整個人利落幹練,氣質十足。
郭書瑤擡手指向門口,咬牙切齒的說:“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
abby踩着尖細的高跟鞋走到她面前,郭書瑤本就比她矮了一頭,此刻又蓬頭垢面,站在幹練精緻的abby面前,硬生生被比成了女傭。
“郭小姐,”abby沉靜的說:“這處房產是陸總名下的,我受陸總的委託將這套房子進行拍賣。”
“什麼拍賣”郭書瑤頓時慌了神,房子賣了,她住哪
“不可以,”她搖頭道:“這套房子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利拍賣”
abby不願意跟她過多糾纏,直接拿出房產證道:“你看清楚了,這套房子明明白白寫着陸總的名字,你不過是暫住在這裏而已,現在房子要收回去了,麻煩你馬上搬走。”
看着面前的房產證,郭書瑤傻了眼。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好像確實寫了陸勵成的名字,她當時還是風光無兩的郭家大小姐,自然也不會把區區一套房子看在眼裏,所以也沒有把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郭家破產了,要是再把這套房子賣了,她就要流落街頭了。
“不行,這套房子不能賣,”郭書瑤終於放下滿身傲氣,低聲哀求道:“abby姐,我我家出了點事情,我暫時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你能不能再讓我住一段時間”
“這是陸總的吩咐,我不過職責所在,”abby說完轉身對一旁呆愣的衆人道:“繼續,一會房產中介公司就要過來看房了。”
叮叮噹噹的聲音繼續響起,幾個人擡着沙發向樓下走去。
“不,你們不能這樣”郭書瑤撲上去護住自己的化妝櫃,哭喊道:“你們太欺負人了,滾開,誰都別動我的東西,全都給我滾開”
搬東西的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大男人,也不好對一個女人動手,只好爲難的看向abby。
abby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郭書瑤,冷漠而沉靜的說:“你已經沒有權利住在這裏了,僵持只會讓你自己更加難看,我給你五分鐘時間,你可以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都帶走。”
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abby姐,abby姐”郭書瑤猛地撲過去抱住她的腿,哽咽着哀求道:“求求你了,別把我趕出去,我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我連家都沒有了,你要是執意趕我走,我就真的要流落街頭了,abby姐,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了,求求你了”
“叫我abby就好,我承不起你這個姐字,”abby抽回自己的大腿,面無表情的說:“您可是千禧集團的大小姐,怎麼能跟我這種打工仔相提並論看你頭上的血跡,昨天應該去找陸總了吧如果有用的話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副狼狽樣,起來吧,求誰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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