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滅神座 >44 亞當與蘋果
    陷阱師的毒氣很烈,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讓一個人身體迅速衰竭。

    兩個人都在站在原地,很快第一個人就倒了下去。

    倒下去不是黑田,是傀儡師自己。

    傀儡師爲了殺黑田,它不惜以自己的命做賭注來釋放毒氣。

    它一直握住兩顆釋放毒氣的珠子,它吸入的毒氣比黑田多得多。

    s級以上的傀有着和人類相仿的感官和,那些毒氣對黑田有用,對陷阱師更有用。

    陷阱師跪在地上,它渾身的毛細血管開始鼓出,變成黑色,看上去極其恐怖。

    然而站在它背後的黑田,依舊站着。

    其實當他剛剛聞到那一股毒氣的時候,他的腦海就產生了波動。

    附加在黑田身體外的那一圈防護光塵在感受到黑田腦海波動的一瞬間,立刻做出了反應,它們的速度比毒氣侵入的速度要快,在毒氣還沒有擴散之前,它們將毒氣包攏在一起,幻化成一隻閃着聖光的光球卡在了黑田的嗓子裏。

    黑田捶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向外乾嘔,嘔了半天終於將一顆比藥片稍大一點的光球給嘔了出來。

    “我的媽,這吸進去的毒氣還能變成這玩意出來,喬羽啊,喬羽啊,真虧你能想的出來。”

    黑田手持着光球,光球內一股黑色的毒氣在其中盤桓遊弋。

    看了一會兒那隻光球,黑田也不再多想,他將光球塞到自己的口袋裏,然後轉身去看陷阱師的情況。

    陷阱師痛苦的蜷縮在地面上,它渾身的肌肉全部萎縮,透明的皮膚包着白色的骨頭,能從外面看到它的內臟,還有它那顆快要爆炸的心臟。

    黑田蹲了下來,他真的將陷阱師錯覺成了朱棣,“你還好吧。”

    陷阱師眼窩塌陷,它是傀不是人,人可以死,但傀死不了,只要靈不消失,就一定死不了。

    陷阱師渾身顫抖,它知道敵人還活着,它睜開被黑線爬滿的眼球顫抖看着黑田,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

    它的手打開了 ,這一次打開,天鎖雖然下來了,只是下來的天鎖和它的主人一樣嗚咽着,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陷阱師已經不行了。

    陷阱師還想繼續召喚天鎖,被黑田止住了,黑田低着頭,一把抓住陷阱師的手,說,“夠了,夠了,你已經做的足夠了,你殺不了我的,無論你再怎麼努力都殺不了我的。”

    黑田說這句話的目的並不是要打擊陷阱師,而是他已經承認了陷阱師的努力,它爲了自己的種族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已經夠了,它所做的努力,即使取得不了勝利,但是他確實已經努力過了。

    忽然,記憶襲來。

    朱棣將外套甩到身後,背對着黑田說,“可以了,你已經做的足夠了,你贏不了我,無論你怎麼努力都贏不了我。”

    黑田語噎。

    原來他是這麼一種心情嗎

    感覺很惋惜,卻也無能爲力的心情嗎

    其實他並不討厭自己吧

    就算明知道被對方討厭,他還是一次次接受了自己的挑戰,因爲他覺得,每一個努力的人都需要被悉心地尊重

    黑田晃了晃頭,他看着眼前的陷阱師,如同昨日的自己。

    它是那樣的絕望,卻還帶着渴望。

    絕望着自己無能,渴望着根本無法取得的勝利。

    陷阱師的痛苦,黑田感同身受。

    黑田看不下去,他並不打算像朱棣一樣放過自己。

    畢竟,陷阱師是傀,而他是人類。

    人類和傀的戰爭,就代表着,不是傀的死亡,就是人類被喫掉。

    與其看着自己喜歡的敵人痛苦,還不如讓它死的更痛快一點。

    他摸去眼角一滴不太明顯的淚水,他左手對着空氣打開。

    周圍的金屬聽從了他的命令,幻化成兩道金槍槍貫穿了陷阱師的身體。

    兩道金槍形成“叉”字,將陷阱師的身體抻開。

    “叉”字架樹立起來,如同西方信徒手中的十字架。

    陷阱師的身體穿透,掛在了天地上,像一隻撐開的風箏。

    黑田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爲殘忍,而是因爲他覺得這麼做才足夠莊重。

    傀族是一個喜歡力量的種族,死在一個力量強大的對手手中,對它們來說,是對它們最好的尊重。

    陷阱師死了,剩下的還有女王。

    小妹兒不是黑田,她對傀族有着的是過往的仇恨。

    如果記憶可以分成一半快樂,一半悲傷。

    那麼小妹兒的快樂全部被悲傷埋葬,殺死她爸爸的是傀,讓她哥哥變成骷髏的也是傀,她爲了活着喫着人類的血肉,支撐她活到現在的是對傀族的仇恨。

    小妹兒和女王的對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一邊倒的狀態。

    女王不會是小妹兒的對手,小妹兒也不會因爲女王的美貌而留情。

    小妹兒騎在女王的身體上,她的拳頭如同機關槍一樣,狠厲地打在女王的上身,女王無力反抗。

    小妹兒一面打,一面還笑着講着小時候哥哥講給她的故事。

    故事分爲好幾段,第一段是,楊貴妃與蘋果的故事。

    小妹兒清邪的笑着,她掏着女王的肉說,“哥哥說過,曾經有一個王妃很喜歡喫蘋果,國王爲了讓她喫到新鮮蘋果,天天跑死幾匹馬來送。”

    一直在腦海裏關注着自己妹妹的枯骨,撓着頭說,“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有跟妹妹講過這種故事,那不是荔枝麼什麼時候變成蘋果了。”

    小妹兒咬住了女王胸口的肉,扯掉說到,“如果那女人是蘋果的話,就不用喫其它的蘋果了,飢渴了,喫一口自己就好了。”

    枯骨看不到小妹兒的動作,只能聽到小妹兒的聲音,他吐槽道,“不,妹妹你這話題不對。”

    “如果那國王飢渴了話,就可以隨時喫那妃子了。”小妹兒眼睛閃着餓狼一樣的光線,她吞掉了女王的肉,就如她昨日吞掉了人類的肉。

    “飢渴”與“喫”在成年人的眼睛裏是不得了的字眼,枯骨顯然想歪,他腦補出來的鏡頭和小妹兒做出來的事情一樣,只不過,他不知道小妹兒的嘴巴旁邊都是血。

    “妹妹,你還小,不要說這麼重口的話。”枯骨說。

    小妹兒沒有理會哥哥再說什麼,她依舊低語,“那樣馬兒也不會死,國家也不會破敗,百姓也不用進入戰爭。如果那個妃子是一隻蘋果的話,會有很多很多人會感激她的。“說到這兒,小妹兒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已經被她咬的露出白骨的女王胸口。

    枯骨在腦海另一邊繼續腦補到,“不,不,妹妹如果妃子變成蘋果被喫掉的話,她只會一口被吞掉,然後被拉出來,絕對沒有人記得那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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