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滅神座 >62 血與衣
    這天從中午到了傍晚,喬羽和黑田,諸葛孔明先後離去。

    門口依舊站着兩個人,一隻貓。

    青和秦騎靠着牆站着,青愜意地吞吐着雪茄的菸圈,秦騎面無表情,黑貓蹲坐在搖晃着蔥綠色彩的窗戶臺上,異常安靜。

    青笑着問黑貓道,“喬羽的府上有遊戲機吧,黑田也在,你今天竟然出乎意料的沒玩遊戲。”

    黑貓眼睛一擺,將視線盯向走廊,沒有理他。

    “那是白狐是神明啊。”青說。

    黑貓不說話。

    “你作爲神守不聽自己主人的話,卻畏懼另外的神明,真是個異端。”

    黑貓扭過頭來,懷疑地看着青,問道,“你不恐懼它嗎你在它身上沒有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震懾力。”

    青鼻子和嘴裏冒着煙,他的眼睛被煙霧遮住,一會兒煙消散下去,他說,“害怕,正因爲害怕我才站在這裏,雖然它和小主公是主人與使魔的關係,不過,如果是它的話,輕而易舉打破那個契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它不是敵人。”黑貓斬釘截鐵的說。

    “你怎麼知道它不是敵人”青不還好意的笑着問黑貓。

    “我就知道它不是敵人,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如果它想殺了主公,即使我們聯手也攔不住。”黑貓爭辯道。

    話雖如此,“可是,明明是它炸斷的小主公的血脈與骨頭。”青盯着黑貓的眼睛。

    黑貓低下頭去,好像猶豫着什麼說,“它對他的傷害不假,它對他的關心也不假啊。”

    白狐看向喂的眼神是溫柔的,雖然並沒有喂那般的聖潔,卻也是包容和寵溺。

    雖然並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不過,對方表現出來的不是敵意。

    黑貓擡起頭來,再一次判斷道,

    “連我都討厭主公,同作爲神明,他竟然願意成爲主公的使魔.......無論怎麼看它都是”

    “小傢伙,你知道還是太少了,諸天世界裏,願意爲小主公犧牲的神明很多,想要得到小主公,願意變態犧牲的神明也有很多,呵呵,或許神明本身就是一羣沒有規則又行爲變態的傢伙。”

    黑貓完全蒙在鼓中地盯着青,它想從青的嘴裏聽到更多的事情。

    很可惜,青不想說了。

    “七年前,主公他到底發生了什麼”黑貓主動地問青。

    青存活的日子比黑貓久的多,久很多,黑貓出生的時候也正是喂失去記憶那一年,所以,黑貓什麼也不知道,可以說對於之前的事情它知道的比喂還要少。

    喂的身體還殘留着當時的感覺,而黑貓出生的時候,喂已經成爲一名被廢棄的神明瞭。

    青仰着頭,靠着牆壁吞了一口煙,他笑了。

    黑貓認真的看着他。

    他擡手將窗臺上的寬邊帽扣回自己頭上,然後瀟灑地甩開風衣,轉身離去。

    走廊裏濃濃飄過一陣雪茄氣息,青回答說,“別問我,當時我也不在場。”

    前面兩個人的對話還都是小聲翼翼的,最後兩句,關於七年前的事情隔着棕紅色的門傳進了房間裏。

    房間裏,喂正像一名嬌氣的大男孩,身體深靠在柔軟的枕頭上,他溫柔地眯着眼睛,聽從着母親將一隻只撥好的橘子瓣放在嘴巴里。

    幸福的感覺,如同窗戶裏流動的陽光一樣揮灑在他的胸口和暖融融的身體上。

    喂媽媽坐在牀頭揭着橘子上的白絡,笑着問小兒子,“喂兒,好喫嗎”

    喂眯着自己的眼睛和嘴巴道,“好喫啊。”

    門外的話,他們聽到了,又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母子兩個人心造不宣,達成了默契。

    一直靠在喂身邊休息的白狐慵懶地鬆了鬆身上的軟毛,又再一次沉沉睡去。

    晚上的時候,喂媽媽給大兒子通了電話。

    電話的內容,說大兒子和老婆都要在公司加班,最近一個星期不能回家。喂媽媽應允了,關於喂受了重傷,骨肉碎裂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有給大兒子說。

    沒有說,因爲沒有必要說,喂媽媽不希望讓事情發展的更加惡劣。

    三四天後,喂回到家。

    他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脖子和關節處還綁着石膏。

    喂媽媽的斜挎着小錢包,拎着買菜的籃子對喂說,

    “你待在家裏,好好看電視,有什麼喜歡喫的麼”

    “沒有媽媽。”喂望着媽媽。

    “那我出去買菜了,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揉了揉喂的頭,喂的腦袋已經是圓形的了,摸上去頭骨恢復的還不錯。

    “嗯,媽媽路上注意安全。”喂笑着,目送着媽媽的離開。

    喂媽媽走後,白狐趴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喂,雖然喂並沒有做出太誇大的表情,它卻看的很出神,就像看着海平面的落日,每一刻每一秒都是充滿了含意與內容。

    “怎麼了嗎”喂問白狐說。

    白狐回過神來,沒有說話,而是將腦袋搭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喂不知白狐爲何有這般的眼神,他沒有問,白狐也不會說,喂用自己手心寵溺地揉了揉白狐的毛皮。

    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光是美妙而靜謐的。

    這樣的時光,金燦燦的,如果那用紅與黑塗抹的生命來襯托的話,這短暫的安靜與平和可以被收藏在夢幻的水晶球裏,即使遠遠的看着也會如此的幸福。

    電視播了沒多久,喂睡着了。

    喂家的電視機沒有電線和網絡,只能收到一個城市臺,電視機很不清楚,時不時會飄出幾道雪花。

    白狐慵懶地看着新聞直播,時間是下午,新聞上報道的是當天正在發生的事情。

    “現在播放一則新聞,我市知名企業,ub公司的董事長招到了未知生物的襲擊,現在連接現場記者。”

    “具體發生什麼事情,警方已經着手調查了,現在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ub公司的董事長家裏已經沒有人類的氣息。”

    那記者臉色冰冷慘白的說。

    狐睜大了紅色的眸子,注視着電視機裏的畫面。

    一片死寂的土地上有一棟灰濛濛的別墅,別墅高聳,一扇扇空洞的窗戶上,玻璃盡數凋落,凋落的方向是自內而外的,殘渣碎了牆壁一圈,紅色的血泊裏凌亂的碎片反射着藍紅色的警車的燈光。

    牆壁上一道道淌着鮮紅血,血經過的土地,除了花園裏的玫瑰,其餘草木全部枯萎。

    不知是錯覺還是反襯,那些玫瑰在這片充斥着神祕死亡的庭院裏顯得更加醉人。

    記者都站在門外不敢進入,鬼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場外記者解釋道,ub集團是國家不敢幹涉的神族產業之一,此處別墅是ub董事長“貴公子”耶羅居住,如今別墅被襲,董事長耶羅下落不明,詳細情況警方正在調查,是天災,是,還是涉及到其它神族產業的利益,至今仍是一個謎團。”

    白狐無聊的看着這個新聞,這種詭異的事情,它見多了,根本不足爲奇。因爲沒有其它電視可看,它也只好跟着新聞內容看下去。

    記者追蹤着別墅大門口的一連串的血手印,調出來血手印行進的街邊攝像,攝像顯示,一名穿着白衣,頭髮濃稠的女子正在地上艱難的爬行。

    天空昏暗,太陽如同未甦醒的圓盤,那女人雙手痛苦地支撐着地面,遠處的樓房和街道都成爲剪影,她身下的血倒影着白色的衣,身旁不遠處有一隻黑色的紅綠燈柱,紅,綠,黃,燈盤上全部流着血,須臾,燈滅了,紅綠黃的燈盤瞬間碎裂。

    如同被詛咒了一般,所有她經過的地方,所有窺探她身下之血的眼睛全部要碎裂,人走了,街空了,那偷拍的攝像頭開始流血,然後 “嘭”一聲,電視機裏的鏡頭炸裂。

    電視機前的觀衆尖叫後,全部驚了一身冷汗。

    這不是恐怖電影,它是真正發在現實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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