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乃木坂往事 >第二十七章:歸家
    高知縣,這是秋山折也的老家。

    從東京坐飛機,只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等秋山站在這片土地上,這裏還正在下雨,淅淅瀝瀝的讓他不自覺的有些煩躁。

    這邊的氣候溼潤,比東京那邊暖和多了,秋山回來的時候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溫溼的空氣讓他沒一會兒渾身就出了一層薄汗,整個人黏糊糊地難受,只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從行李箱裏拿出來一件黑色的大衣,換下了那件羽絨服。

    等他一身輕鬆的走在大街上,纔有心情去觀察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高知縣地處四國島,臨海傍山,洋流從海上帶來溫暖溼潤的空氣,讓這裏的冬季基本上沒有落到零度以下,街上的行人們也都穿着清涼,若不是周圍的商店已經張燈結綵的開始裝扮,根本不會讓人覺得新年將至。

    它還是這個國家的森林覆蓋率最高的林業大省,一路上秋山能看到不遠處山上大片的綠林,就連周圍的小路兩旁都是鬱鬱蔥蔥,微風吹過,山上傳來海浪般的林海濤聲,融進市井當中,讓他感嘆這可真是個適合生活的好地方。

    秋山折也的家就在高知市,離機場不遠,便利的交通讓他只用了十幾分鍾,就駐足在一家比較老舊的一戶建前,矮矮的圍牆開着一扇小門,上面的銘牌寫着秋山家。

    他早在東京就想了該怎麼面對秋山的父母,自覺問題不大,但是終於等到了家門口,又覺得自己是想當然了,他現在自己都能聽得見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像是偷了別人家的東西,躲在角落,被回來的這家主人一步步逼近。

    秋山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他不知道該怎麼進去,進去了之後會不會被發現,被發現自己只是個冒牌貨,他甚至都想着扭頭走人了,直到一個帶着驚訝的聲音叫住了他。

    “小折啊,你回來了,小折”秋山折也還沒看到人,就是一個身影撲了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熟悉的味道也撲面而來。

    秋山都不用去想,這具身體本能的就在腦海裏浮現出了母親的那個形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都整整一年沒回家了”良久之後她終於鬆開秋山,先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臉,才微笑着抹了抹眼睛。

    秋山折也這才能看清她的容貌,跟記憶裏一樣,溫潤的眼睛,眼角有幾道細紋,讓她顯得慈祥,鼻子不高,臉蛋有些豐滿,歲月消磨掉樂大半的脣角的固執,又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俏皮,這就是秋山的母親山內佳子。

    “嗨,我回來了”秋山呆呆地應了一聲,隨即有些緊張地笑了笑道:“一年時間過去,您看起來一點都沒變”。

    “我都已經快五十歲了,就算變也只會變老,倒是你,小折,跟去年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你以前可不會穿搭的這麼時尚”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一年沒見的兒子,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秋山現在身上是一水兒的黑色,他本來就高,上身便穿了一件大衣,兩條長腿上是條直筒褲子,喪心病狂的更顯腿長,腳上還蹬了一雙短皮靴,再配上他一臉的書卷氣,可着勁兒的高冷範兒。

    這個可不是秋山自己搭配的,活了兩輩子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時尚,按他的理解,基本上一身羽絨服過冬,大衣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服飾根本不在他的意識範圍內,這還是橋本奈奈未實在看不下去他這個土味宅男,特意幫他選好的,然後告訴他在那家店的地址,秋山只需要過去付賬就行。

    她的眼光不錯,這身衣服徹底地把秋山個高的優勢體現了出來,再加上他長期練武,身材勻稱挺拔,現在是活生生的一個衣服架子。

    “這個是別人幫我挑的,我自己可沒有這個眼光”他從秋山母親給他擁抱的時候,那種緊張的情緒就已經煙消雲散,這時候他更像原來年紀的秋山,語氣裏不自覺地帶着點羞澀內向,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母親。

    她看着秋山現在的模樣,發現他也只是成熟了,出去一年見識到了更多的東西,內裏還是自己那個內向的小兒子,找回了更多的熟悉感,才欣慰的拍了拍他。

    “是不是交女朋友了眼光不錯啊”她的眼神有些狹促,調笑着秋山,這位母親有些調皮。

    秋山笑了笑,他可不是以前她的那個害羞內向的兒子了,便有些神祕地說道:“當然沒有,不過我倒是找了個男朋友,這衣服就是他幫我選的,改天領回來讓您看看”

    秋山母親被這句話嚇了一跳,臉上那狹促的笑都僵在了臉上,不過看着秋山滿臉的笑意,又瞬間明白過來他是在開玩笑,她有些氣惱,踮起腳伸手打了一下秋山的後腦勺。

    “你去了趟大城市確實學了很多東西嘛,都會跟媽媽開玩笑了,走,進屋跟我說說你這一年過得怎麼樣”

    她伸手要提那個的行李箱,他沒讓,亮了亮自己的長手臂,兩個人才互相笑了笑走進屋裏。

    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秋山折也有些新奇的打量着這間屋子。

    面積不小,這是秋山的第一印象,他住慣了那個一居室,猛然間看到這麼大的客廳還真有些不習慣。

    屋裏的空間應該是仔細設計過的,用木材的牆體分割成了幾個房間,帶着濃濃的和氏風格,傢俱也是,軟墊,矮桌,旁邊的草蓆榻榻米,擺滿書的黑色書櫃,還有那把擺在顯眼位置的武士刀,看着就給人一種時間沉澱下來的復老感覺。

    秋山還看到了一個壁櫥,裏面供奉着已亡故的爺爺奶奶,他有些敬畏地走過去,在軟墊上恭敬地土下座,敲響了佛壇,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許是回到了自己家,元秋山折也的記憶正如溪水從山間淌過那樣一點點的找回來,沒有給現在的秋山一丁點兒的不適應,只有心底能感覺到的溫馨,彷彿這件事就應該如此一樣。

    母親佳子給他倒了杯茶,又從廚房拿出來了些餅乾之類的點心,特意拿起一塊兒遞給秋山,才滿意的坐在對面,又開始仔細打量着他。

    “呀~,小折你真的是成熟了好多,我還記得以前我調戲你你都會臉紅的,這次居然學會還擊了,我以前那個羞澀的兒子到底去哪了”她有些遺憾的眨了眨眼,似乎對現在的秋山不太滿意。

    這讓秋山汗了汗,看來這位母親以前全拿自己兒子逗樂了。

    “我不也是成年了嘛,有了社會閱歷,當然會越來越成熟的,您以後再想那樣可能就沒有機會了”秋山折也配合得跟她打着哈哈,這種氛圍讓他覺得很幸福。

    “那可不行,我可愛的孩子不能就這麼快長大了,你快變回來”她伸手過來,捏着秋山的臉蛋說着。

    秋山有些哭笑不得,電話裏的時候也沒覺得這位媽媽這麼淘氣的啊,他有些招架不住,這種對待小孩子的方式讓他這個老男人的羞恥心簡直爆棚,彆彆扭扭的,但同時他又很享受這種關懷,只好痛並快樂的配着。

    接下來的對話就是秋山在她的追問下講述自己這一年的經歷,從認識橋本奈奈未開始,進入索尼公司,從事偶像行業的工作,認識的幾位熟的或不熟的朋友,她一直都認真的聽着,還不時的打斷他問一些更細節處的東西,不想落下一絲一毫,茶水又續了好幾次,她才意猶未盡的停止了自己的提問。

    該做晚飯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本的笑臉突然變得有些擔心,轉頭看着秋山,吞吞吐吐地說道:“小折你父親快回來了,等下你你也跟他說說你的經歷吧”

    秋山聽到這愣了一下,元秋山的記憶恢復,他當然也知道了這位父親,只不過以前的秋山跟他的關係有些問題,連帶着現在的他也被影響到,心裏有些不痛快,不過擡擡頭看看她的擔心,秋山沉吟了一下,纔給了山內佳子一個放心的微笑。

    “好的,等下我會去找他談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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