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皮毛手藝也足夠了,秋山揭開蒸籠的那一刻,大量的白色蒸汽涌出,帶着青團特有的青草香氣。
“哇,好香啊”
齋藤飛鳥雖然喫過,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製作過程,看着糯米糰摻雜着艾草汁,然後加入紅色的豆沙餡,用很復古的籠屜蒸出來,這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畫面,就一直在一旁伸着腦袋看的很認真。
“這個很燙的,要涼一段時間纔可以喫”
秋山嫺熟的用盤子裝好,放在了外面的桌上,他看阿蘇卡拿着筷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便出言提醒道。
“嗨,我知道了”
齋藤飛鳥一副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看的秋山放心不少,他就又回了那個小廚房,接着去料理下道菜,那是條比較麻煩的魚。
桌上的青團比正常的小了很多,大概一口能吞下一隻的樣子,整齊的碼在那隻白色的大盤子裏,色澤青亮,嫋嫋蒸騰起一絲絲的熱氣,糯米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回憶起了上次喫到時的味道,香甜糯口,甜而不膩,比便當要好喫多了,不過後來秋山見她挑食嚴重,就縮減了好多,只能偶爾嘗一嘗,一單的宣傳又那麼忙,她更是好久都沒喫到過了。
齋藤飛鳥覺得自己等了好長的時間,看了看秋山廚房裏的身影,他把那條可憐的魚都已經處理完畢,現在正拿着一副碗筷,往裏面倒着麪粉,看來是準備做炸魚天婦羅的裹層。
“呼~呼~”
她見秋山注意力都在廚房,就偷偷夾起一隻,小心翼翼的吹着氣,想讓食物快速冷卻下來,最後拿嘴脣碰了碰,好像沒那麼熱了,就仰着頭一口吞下一隻。
她喫飯就是這樣,小嘴一張,就很極限的吞下一整塊,一副一本滿足的模樣。
“唔”
外面的表層是冷卻了,可是裏面熱騰騰的蒸汽還是在的,剛咬開一點外皮,她就被燙的尖叫一聲,但口中被塞的滿滿的,吐又吐不出來,只好着急的原地跳腳。
“怎麼回事”
秋山聽到了她的痛呼聲,趕緊從廚房出來,看到鼓着腮幫子跳腳的阿蘇卡,立馬明白了她是把自己剛纔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別動別動,張嘴”
他有些無奈的拿出來一副碗筷,小心的幫她把口中的食物撥了出來,還是個完整的糰子,上面印着她的小牙印,沾了些口水。
“嘶~活過來了”
齋藤飛鳥長吸了一口涼氣,把舌頭吐了出來,不停的用手扇着被燙的舌尖。
“讓你貪喫,我看看燙到了沒”
秋山嫌棄的看了眼,起身把碗裏的青團倒進垃圾桶裏,纔拿出來棉籤和一隻小手電,仔細檢查她的傷勢。
“還好只是露出來一點餡兒,稍微燙了一下,我給你倒杯牛奶,含一會兒就沒什麼事了”
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秋山給她倒了一杯冰冰的牛奶,這是治療口腔燙傷的好法子。
阿蘇卡燙傷了舌頭,自然也就不好享用接下來的大餐,秋山看她苦着一張小臉,也就不再去管廚房的事情,先安慰下悲催的阿蘇卡再說。
齋藤飛鳥含了一大口的冰牛奶,冰涼的感覺讓口腔很舒服,看到秋山在對面坐下,只好鼓着腮幫子不好意思的眯了眯眼表示對自己的偷喫行爲抱歉。
秋山趁着她不能說話,開始長篇大論的進行說教,小飛鳥剛剛眯起來的眼睛瞬間垮了下來,眼珠開始逃避的四處亂轉。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角落裏的一把吉他吸引住了,手舞足蹈的跟秋山向那邊比劃着,看到他一臉不解的樣子,又只好起身,自己跑過去,抱着吉他放進秋山的懷裏。
“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唱歌”
比劃了半天,秋山這才明白她的意思,額頭頓時落下兩道黑線,我又不是琴媽,唱歌還能給你加血啊
“我不唱”
他果斷的拒絕了,大白天的也不怕打擾到鄰居。
“唔唔”
小飛鳥有些不依不饒,坐在秋山旁邊,搖着他的胳膊,整個人顯得有些興奮。
“好了,好了,你別搖了”
秋山堅持了一會兒,只好投降,難得小飛鳥來這兒一次,任性點兒的要求還是要滿足下的,畢竟她也是剛掉落選拔,還悲催的燙傷了舌頭。
清了清嗓子,也不起身,就這樣盤坐在地上,他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習慣了這樣的坐姿,就這樣懷裏抱着吉他,仔細思考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吐嗓開聲。
“當我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
“我問媽媽,我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我會漂亮嗎我會富有嗎”
“這是她對我說的”
是那首非常出名que sare sare,秋山折也把這首曲子即興改編成了吉他曲,狠降了好幾個音調,才能讓他的低沉嗓音唱的起來,爲了照顧小飛鳥聽不懂英文,他還特意把歌詞譯換成了日文。
其實這首歌早就被吉卜力工作室採用過了,就是那部我的鄰居山田君一家,小飛鳥雖然沒有聽過,但對吉卜力工作室的電影還是有看過的,這首曲子在腦海有些印象,搖頭晃腦的跟着節奏打節拍。
這首歌的主題就是“一切不可知,不必苛求,順其自然”,雖然用在這裏不太合適,但是阿蘇卡剛剛落選,秋山還是希望她能開心一些,歌曲裏帶着的,是他對這個小女孩煩惱的擔憂。
歌聲低沉,在房間裏遊蕩,他高音唱上不去,低音卻很不錯,深邃磁性,讓這個版本的que sare sare變化的有些大,旋律仍在,主題卻有些改變了,沒了原曲的高吭,而是變成了溫潤的鼓勵,匆匆的改編制作,顯得整首歌不管是旋律歌詞,還是歌曲的演唱,都粗糙的令人髮指,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的粗糙,歌曲的表達才讓在旁邊的人更能聽得進心裏去。
阿蘇卡自然也從歌詞裏聽得出來秋山的意思,她打着節拍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變成了雙手抱着膝蓋,安靜的坐在旁邊,鼓着小臉,認真的看着彈唱的秋山。
她印象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秋山唱歌的樣子,很顯然,他的唱功是比自己或者乃木坂46裏的大部分人要好的,但是也沒有專業的歌手那麼優秀,但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就在一側,靠的很近,能清楚的看到秋山發聲用力時,脖子上迸出的青筋,眼角帶着的笑意,挺直的鼻樑,還有上下碰撞,發出美妙歌聲的薄脣,這些景象緩緩勾勒,讓她在聽磁帶機時,腦海裏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自己坐在一旁,他就在身邊,彈唱着給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