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看着他,心裏,又有些隱隱的痛。

    原來,現在的紀辰凌已經不認識她了。

    所以她有最初認識他的感覺,清雋,優雅,也傲嬌,冷淡,桀驁。

    白汐看着,想着,揚起了笑容。

    至少他還活着,對她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最好禮物了。

    “媽媽。

    媽媽。”

    天天看到了白汐,特別高興的,奶聲奶氣地喊道。

    白汐視線下移,便看到了黑的像是煤炭一樣的天天。

    怪不得,每次打電話,她都不肯視頻。

    天天這臉,不細看,還真是分不清楚五官啊。

    白汐在天天的面前蹲了下來,從包裏翻出餐巾紙,給天天擦汗。

    “媽媽,我剛纔和爸爸打了一架,沒有打過,不過你放心,我只要努力練習,總有一天打過爸爸的。”

    天天承諾道。

    “爲什麼要打過爸爸”

    白汐問道。

    “因爲棒下出孝子啊,我要證明自己是孝子。”

    天天很認真的解釋道。

    白汐:“”“棒下出孝子不是這麼一個解釋,是值得父母不能對孩子太過溺愛,孩子犯了錯誤,還是要打的,要教會孩子正確的是非觀,讓孩子不要無法無天,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不應該做。”

    白汐耐心地解釋道。

    “可我還是要打贏爸爸的。”

    天天認真地說道,小眉頭皺起來,“因爲左思伯伯說,爸爸很小的時候,差不多十歲的時候,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了,我要贏了爸爸,才能證明我是天下無敵。”

    紀辰凌聽着天天這麼說,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他其實,小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只要打敗最厲害的人,就證明自己是最厲害的那個了。

    現在這個觀點居然潛移默化到了自己的女兒身上,關鍵是,他打的是別人,她女兒要打的是她老子啊。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紀辰凌沉聲道。

    天天看向紀辰凌,大眼睛呆萌地看着紀辰凌,真的是眼白特別白啊。

    白汐估計天天沒有聽懂,解釋道:“你爸爸的意思是,比他厲害的人很多,你不用打你爸爸,可以打別人。”

    紀辰凌看向白汐。

    他是這個意思,但是從白汐嘴裏解釋出來,他有些變扭是怎麼回事

    他本來就是最厲害的好嘛。

    “你喫早飯了嗎”

    紀辰凌問白汐道。

    “沒有,你們還沒有練完吧”

    白汐問道。

    “本來是沒有練完的,可是我看到媽媽來,覺得練完了,我不想練了,媽媽,你是不是帶我去喫好喫的啊,你看我,都瘦成竹竿了。”

    天天奶聲奶氣地說道,摸着自己很平的肚子。

    “好。”

    白汐心生憐惜,把天天抱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天天結實了,還是她太久沒有抱天天,或是她這一年來體質變差了。

    天天這個重量有些不習慣,居然覺得很重,抱不動。

    紀辰凌把天天輕而易舉地抱了回去,對着白汐說道:“你在前面好好走路。”

    白汐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的聲音,還是他的聲音。

    他的口氣還是他的口氣。

    他的關心,還是他的關心。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微妙的心裏變化,轉過了身,在前面走。

    不一會,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紀辰凌按了十九樓,站在了白汐的旁邊。

    白汐覺得頭皮有些癢,看向身後。

    天天正在玩她的頭髮。

    “媽媽。

    你的頭髮變成麪條了,我覺得好好看,天天也想把頭髮變成麪條。”

    天天說道。

    “等你長大了,把頭髮留長了,就可以燙成卷的。”

    白汐說道,把頭髮從天天的小手裏抽了出來。

    她記得以前天天的小手一點點大,肉乎乎的,雪白雪白。

    現在天天那手,還是一點點大,但是黑乎乎的,瘦瘦的,沒有一點肉了。

    她握住了天天的手,心疼,“紀辰凌,pfo那個修復系列,小孩子可以用嗎”

    “裏面都是溫和天然的,可以用的,我已經給她用了,不過,曬這麼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白回來的,有一個過程。”

    紀辰凌回道。

    “媽媽。

    我覺得黑點也好的,我跟你說啊,有一天夜裏,我穿了黑色的衣服,然後走來走去,也沒有人發現,我突然的啊的一聲,把一直欺負我的阿彩姐嚇尿了,厲害吧,不過嚇尿之前,我連續給她講了好幾天的鬼故事,不容易啊。”

    天天回憶着說道。

    “不要欺負弱小,那跟惡霸有什麼兩樣,我們要做正義的人,正義的事情。”

    白汐溫柔地告誡道。

    “我沒有欺負弱小,我之前是被欺負的弱小,她藉着比我打,打得過我,就經常欺負我,還把小蟲子放在我的被子裏,幸虧我不怕蟲子,不然我就該嚇尿了。”

    天天嘟着嘴巴說道。

    “那你沒有告訴你左伯伯嗎”

    白汐問道。

    “這點小事就告訴左伯伯幹嘛,顯得我懦弱無能,我還有一羣小弟看着我呢,要是被他們知道他們的大王就是靠的告狀,他們會看不起我,也會不服我的,我要帶着他們跟高年級的戰鬥,媽媽你不知道,那些高年級的一直欺負我們小的。”

    天天氣呼呼地說道。

    白汐腦補了校園暴力,看向紀辰凌,“左思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也不是欺負,左思會讓年紀大的帶年紀小的,還有小組比賽,獎罰分明,有些會有矛盾,但只是在允許的範圍內,放心。”

    紀辰凌解釋道。

    “我想把天天留在身邊了。”

    白汐說道。

    “我知道,左思會繼續做天天的教練,那邊基地裏會有教官,本來左思也是爲了天天才回去的,你之後是回j市對吧”

    紀辰凌問道。

    “嗯,你什麼時候帶天天去見你的外婆。”

    白汐問道。

    “天天說你跟着一起去,但你剛坐火車回來,旅途勞頓,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去。”

    紀辰凌一本正經地說道。

    白汐心裏緊了一下,看向天天。

    她什麼時候說一起去的,肯定是天天瞎說的。

    天天翻了一個白眼,攤出雙手,縮了縮脖子。

    白汐以爲她這是默認的意思。

    其實天天心裏的os是:她也沒這麼說啊,明顯就是老爸想要老媽一起去,她難道說出來打老爸的臉

    算了,這個鍋也只能她這個小孩子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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