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51章 微妙了
    四人當下便愣住了,寒夏洲如此坦白,卻不知她尋司白是爲何事這司白牽扯到宸州的失蹤案和那鬼宅,如今人已死,這倒是奇怪了。

    寒夏洲略微停頓了下,又道:“司白,原本不叫這個名字。”

    宋蘊之眼睛一亮,忙道:“仙女姐姐,你知曉此人的來歷”

    寒夏洲星眸微斂,也不否認,“略微知曉一些。我來宸州尋他,是爲求一把劍。”

    她這話無疑是告訴衆人,她此行的目的與他們所查的案子並無牽連,至於司白,更是不清楚他爲何會牽扯其中。

    “求劍”

    宋蘊之訝然,向沈蒼梧瞧了眼。

    司白會鑄劍

    寒夏洲遂將自己的目的大致說了下,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前些日子聽雲閣丟失了一把短劍,此劍對寒夏洲極爲重要,遍尋未果,便也只能尋鑄劍師重鑄一把。後來她遇到了神算公孫錦,公孫錦提到了司白,她這纔來了宸州。

    “神算公孫錦”

    宋蘊之心中發笑,這可真是湊巧。公孫錦與他和沈蒼梧關係可謂親密,柳煜與他也有些交情。此人博古通今,微妙玄通,深不可測。

    公孫錦金口一開,哪怕說明兒個下雪,那明天必然會落雪。

    寒夏洲在江湖多年,自不會懷疑他的話。只是這司白,她確實不知,但公孫錦說得篤定,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來了宸州,才知那司白是沉鉤洗劍坊的一個小匠人。

    “沉鉤洗劍坊”

    宋蘊之驚訝,公孫錦既然讓寒夏洲來尋司白,他又怎麼會是一個小匠人

    更何況江湖上,並沒有司白這樣一號鑄劍師。

    沈蒼梧倒是聽過那洗鉤洗劍坊,可司白這個人,他卻從未聽聞。

    柳煜自然也未曾聽過這個人,但是對於鑄劍一事而言,江湖上倒也確實有那麼一部分世外高人,不被衆人所知,卻仍舊讓一些人趨之若鶩,而他們所鑄之劍多是求不到。

    謝無憂在旁眨了眨眼睛,接話道:“寒閣主說的可是那洗鉤洗劍坊的小白師傅”

    他略微停頓了下,皺眉道:“這人據傳十分懶惰,脾氣又暴,尤其是對一些達官貴人十分的不屑。不過嘛他鑄的劍確實好,還很值錢呢。”

    謝無憂說着,又低聲嘀咕了句,“原來他叫司白啊。”

    宋蘊之心中疑惑陡生,這樣風評不好的一個人,竟會有如此的鑄劍手藝,倒也確實是個例外。可縱觀江湖,那些出名的能工巧匠,多數也是有些奇怪的癖好的,倒也能理解了。

    寒夏洲輕輕點了點頭,接話道:“正是此人。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此人十年前進的洗劍坊,聽聞是因家中除了變故,至於具體卻不得而知。”

    變故

    十年前

    宋蘊之眉頭緊蹙,這時間未免也太湊巧了。鬼宅滅門是在十多年前,而司白也正是這個時間出的變故,怪不得林朦會讓自己去尋他了。

    看來此人身上確實有祕密,與那鬼宅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寒夏洲掃了眼衆人的神情,大致也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自己來宸州尋司白,而司白正巧身亡,又與宋蘊之等人查的案子扯上了關係,這中間確實

    值得深思。

    寒夏洲話已說盡,便起身告辭離開。

    謝無憂也不好再待下去,便也離去了。

    宋蘊之趴在牀上,烏黑的眼眸斂了斂,忽然推了下沈蒼梧,指了指往屋外走的寒夏洲,眯眼道:“哥,你幫我送下仙女姐姐嘛。”

    沈蒼梧無奈,卻也下意識地起了身,送寒夏洲出了客棧。

    柳煜站在門口,望着走到街上的二人,一臉詭異的笑。

    宋蘊之擡眼瞧見他這神情,擡手扔了個枕頭過去,嘴角挑起,“你笑什麼小爺我都傷這麼重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柳煜手一揚把枕頭抱在懷裏,另一隻手摸着下巴,嘖了聲,“微妙啊,微妙了。”

    宋蘊之微微一怔,當下明白了他說的什麼事,眼睛升騰起亮光,“真的”

    柳煜笑而不語,指了指二人的背影。

    宋蘊之心中一動,微微歪着頭,笑道:“若真如此,那小爺我偶爾受個傷,也不算壞事。”

    柳煜聞言,翻了個白眼,往樓下去了。

    夜色漫漫,銀華清幽,屋內的燈火驟然亮了起來,窗櫺上映出一女子的倩影,伴着一聲低低的嘆息。

    謝無憂推門而進,見女子眉宇間有愁意,溫聲道:“囡囡,你既然如此擔心,爲何不親自去看看他很掛念你。”

    “我不能去。”

    她語氣低沉,隱隱透着悲傷,垂下的眼眸中,那光芒黯淡了許多。

    謝無憂有些無奈,嘆氣道:“是我多話,你的事自己決定就好。他沒事,你早點歇息吧。”

    女子聽罷,明顯鬆了一口氣。

    謝無憂見她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想了想,道:“我方纔看到了寒夏洲了。”

    “一劍寒九州寒夏洲”

    女子有些驚訝。

    謝無憂點頭。

    兩人沉默了會,那女子道:“你多留意,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先去了。”說完,她從窗戶鑽出,消失在長街上。

    夜色正濃,沈蒼梧和寒夏洲一前一後走在街上。擺攤的商販和行人許是被寒夏洲的樣貌驚到,紛紛看向她,可即便如此,卻沒人敢上前,兩人十步之內空無一人。

    誰都沒有說話,就好似兩個陌生人。

    走了許久,沈蒼梧忽然走快了兩步,與寒夏洲平行,道:“寒閣主要重鑄的那把劍是”

    寒夏洲駐足,微微側目,“已經沒有意義了。”

    司白一死,世間能重鑄那把劍的人再難尋覓,這個問題確實已經毫無意義。

    沈蒼梧微微錯愕,能讓一個人不遠千里尋人重鑄的劍,此刻卻沒了意義,卻不知那把劍的來歷是或許師父可以

    想到這,沈蒼梧覺得自己有些荒唐,劍是她的,鑄與不鑄,全在她。

    他脣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低低道:“是我多問了。”說完這話,他又接了句,“無論如何,今晚多謝你。”

    寒夏州搖了搖了頭,眉宇間笑意淡淡,“沈公子已經謝過了。”擡頭間,見前方一處酒肆亮着燈,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公子若實在過意不去,那陪我喫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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