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114章 初入大庸
    柳煜無奈,要讓宋蘊之待在一個地方不動,那可比登天還難。況且一個門派的運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肯定得有一幫有能力的人。

    不過,現在想這些爲時尚早,幾人提了下便掠過了。

    回了別院,柳煜突然道:“大庸城有春歸樓的分部沒”

    宋蘊之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柳煜一眼。

    柳煜拉着荀月白,“本王這是被鄙視了”

    荀月白無奈,他家王爺看着精明,關鍵時候總是犯二。大庸城也算是西南盛地了,春歸樓情報網遍佈天下,又怎麼會漏了大庸城

    柳煜想了想,將暗衛叫了出來,吩咐了幾句。

    “王爺。”暗衛有些猶疑。

    柳煜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先跟着月白。”

    暗衛無奈只能遵命,留了五個人跑腿,其他人便跟着荀月白往大庸城去了。

    三天後已是冬初,太陽終於收斂了些,隱隱綿綿地天氣,清風拂過,煞是舒爽。幾人一早就出了城,馬蹄踏碎了清晨的寂靜。

    沈蒼梧打馬前行,忽然壓低了聲音問宋蘊之,“你打算瞞他到幾時”

    宋蘊之瞥了眼前方的柳煜,小聲道:“傅婉瑜不想見他,否則早就出來了。”

    沈蒼梧道:“那你還讓她去大庸城。”

    宋蘊之眯着眼,轉頭看沈蒼梧,“你怎麼知道我讓傅婉瑜去大庸了”

    沈蒼梧笑了,“因爲我是你哥。”

    宋蘊之翻了個白眼,也不深究,只道:“傅婉瑜能從京城追到宸州,即使我不讓她去大庸,她也一定會自己去。”頓了頓又道:“況且有傅婉瑜相助,事情會順利許多。”

    沈蒼梧搖頭。

    傅婉瑜到宸州多日,一直避而不見。宋蘊之和荀月白誰都沒有提起。荀月白不說或許有自己的考量,可宋蘊之的心思,他是能猜到一些的。

    他是在爲傅婉瑜可惜。

    想到這,沈蒼梧忍不住嘆氣。很多時候,有些東西真的只有在失去後,纔會發覺它的好,可偏偏擁有的時候,從來不會想着珍惜。

    這就是爲何大多世人在臨死前,都會有遺憾。

    宋蘊之聲音幽幽,“傅婉瑜是師叔祖的關門弟子,這些年一直居於後院,爲的是什麼孟玉怎麼想,我們不知道。可作爲兄弟,朋友,我不希望他以後後悔。”

    “你倆在後面嘀咕什麼呢”

    柳煜忽然勒住了馬繮繩,轉身向他們二人喊了句。

    宋蘊之笑了笑,朝他揚了揚手,收住了話頭,揚起馬鞭,追趕了上去。“我跟我哥在說,等到了大庸城,要不要先回烏蒙山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柳煜望天,烏蒙山麼想去

    “瀾生不是說老前輩不在山上”

    沈蒼梧擡頭看了眼天色,只見天色暗了許多,不知何處飛來一簇簇的烏雲,罩在了頭頂上,風也較之前大了許多。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我們得快一些。”

    衆人向前面看去,就見路過的行人都已紛紛撐起了油紙傘,急匆匆地打身邊過去了。遠處可以瞧見大庸城的城門,十分的莊嚴。

    幾人快馬加鞭,在雨落下來之前入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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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城中深路窄,整齊有致。屋舍佇立層疊,樓宇飛檐料峭,遠處山戀白霧氤氳,看上去深青秀麗,靜若處子。

    “不錯啊。”

    柳煜讚歎,此處不同於帝都的威嚴,獨有一份靈秀。他走在街上,東看看,西瞧瞧,不住地點頭。鼻間清香縈繞,沁人心鼻。

    大庸城自古以來便是春暮的西南門戶,商埠雲集,區別於江南秀麗婉約,多了絲幹練和曠達。街上叫賣不斷,來來往往的人羣融入喧囂裏,個個熱情洋溢。

    宋蘊之一手拍在柳煜肩上,指了指遠處一座小樓,“走,帶你喫點好的去。”

    這小樓是城中富賈餘家的產業,名叫:明月樓。地方菜做的一絕,辛辣爽口,那廚子姓金,據說以前是在宮裏做御廚的,衆人稱他金一勺。

    金一勺手藝好,自然有些脾氣。每日只做一道十全如意盅,這道菜十兩銀子起價,誰出的價高,便做給誰,因而城中人戲稱“一盅難求”。

    此前有人揮灑千金,卻被這金一勺趕出了明月樓,別人問他緣由,他說:看不順眼。這回答讓所有人都唏噓不已,放眼江湖,這能讓他看得順眼的人,簡直比禿子頭上的頭髮還少。

    入城後,宋蘊之招來暗衛把馬送去了春歸樓的分部,幾人剛到明月樓門口,沈蒼梧卻忽然回頭,往一個方向看了去。

    宋蘊之納悶,拽了拽他,“怎麼了”

    沈蒼梧有些疑惑,又搖了搖頭,“好像是白長安。”

    宋蘊之和柳煜隨着他的目光望了去,就見那邊是一家琴齋。硃紅的大門,檐角翹起,牌篇淺綠色,中間漆紅的行書鋒筆龍蛇,飄逸瀟灑。

    宋蘊之也有些不解,白長安是善音律,可他最不喜歡去的就是這種地方,又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大庸

    沈蒼梧收回了目光,“多半是看錯了。”

    明月樓的小二叫小淵,看到三人進門,忙迎了上來,眉飛眼笑道:“哎呀,兩位公子可有些日子沒見着了。”

    宋蘊之撇嘴,掰着指頭算了算,“也沒多久啊。”

    小淵晃了晃手,迎着三人上樓,說道:“是沒多久,三年零八個月而已。”

    柳煜“嚯”了聲,“你這記性真好。”

    小淵樂哈哈引三人入座,並上了茶點。

    這雅間是明月樓最好的位置,窗戶向南而開,前方竹簾放下便與四周隔斷,竹簾捲起,鏤空的檀木屏風齊腰高,絲豪不影響視線,不止清靜雅緻,更可環視三面。

    柳煜一雙風眸正朝四周打量,對那小淵很是好奇。

    宋蘊之喝着杯中白雲香片,笑道:“他啊,過目不忘,而且,神算。”當然,這神算說的是盤算。

    幾人靠着窗坐着,臨窗而望,樓下熙熙攘攘的長街盡收眼底。

    “看那裏。”

    柳煜伸手一指,兩人看了去,是方纔那家琴齋。

    一位錦衣公子,穿着身白色長衫,書生模樣,衣襬略有些長,進門的時候拖在了門檻上。

    這時,店內走出一女子,懷中抱着一張七絃琴,正和丫鬟說着什麼,沒留意到周圍的情況,一腳踩住了拖在門檻上的衣襬。

    錦衣公子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那不是喬遠洋嗎”

    宋蘊之皺眉,卻見店內人影一閃,扶住了即將跌倒的喬遠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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