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118章 重逢寒夏洲
    兩人正爭得不可開交,脖子上一緊。宋蘊之回頭,就見沈蒼梧皺着眉,拽着自己的和柳煜的衣領,躍上了屋脊,往住處奔去。

    “不管是誰帶衰,我們只有三天時間,三天後要是沒什麼發現,我們就去武陵源。”

    宋蘊之一臉不高興,“哼,三天就三天。”

    柳煜不用走路,倒也省心,就是衣領被揪着不舒服,可是好在沈蒼梧鬆了口,便道:“好嘛,讓人盯着喬遠洋就是了。”

    春歸樓在大庸城的分部是做客棧生意的,叫歸雲客棧。

    三人穿過大廳,越過長廊,由後門而出,走過青石鋪就的小路,停在一處院落前。院門口栽着棵花樹,藤蔓垂地,枝葉繁茂,有一些攀着院牆,一直延伸到了小院二樓的欄杆上。

    好一派生機勃勃。

    院落是回字結構的,柳煜挑了二樓北面的一間屋子,房門正對着長廊,可以看到院中。院角栽着獅子竹,旁邊置着木桌。

    柳煜打量了一番,讚道:“這小院倒是佈置的別緻。”

    宋蘊之隨手摘了片葉子,隨手一彈,“大庸城的夜景也不錯,你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柳煜連忙擺手,趕了兩天的路,又剛喫完飯,他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動。

    宋蘊之笑了笑,“喫完飯不消食,容易長肉”說完就從二樓翻了下來,往外頭去了。

    大庸城的夜,較於京都更爲熱鬧。

    此處地處春暮西南邊陲,往來商賈本較多,大庸城中百姓多富庶,家家戶戶門前有燈,一到夜裏燈全部點亮,穿城而過的河面上便星光點點,如同螢火。

    宋蘊之打橋上走過,就見街那邊有處高臺,臺上的漢子正在表演雜耍。九連環靈巧在兩手之間轉動,時而連在一起,時而又分散,一個一個扔向空中,停下來時一拉,九個剛環又是圈在一起,直引得圍觀的羣衆拍手叫好。

    宋蘊之也覺得有趣,便抱着包葵花籽,一邊嗑一邊看。看了許久,他忽然覺得如芒在背,似乎有人在暗處盯着自己。

    他連忙回頭,就看到一個人影閃過,鑽進了旁邊的巷子裏。

    這身影

    宋蘊之一喜,忙追了過去。

    巷子有些窄,兩邊商鋪前掛着風鈴,風一吹,叮呤作響。宋蘊之追進巷口,就看到攤邊的桌子旁一個華燦奪目的身影。

    竟是寒夏洲。

    宋蘊之極高興,快步跑上前,笑嘻嘻道:“仙女姐姐,是你啊。”

    “宋公子,你怎麼在這裏”

    寒夏洲確實驚訝,宸州事了,聽雲閣在大庸城有生意,她便來了,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宋蘊之。

    他在這裏,想來沈蒼梧也在。

    說了江湖再見,竟這麼快就再見了。

    寒夏洲笑了笑。

    這一笑極美,身上的白色花麒麟綢衣,套着銀絲纓絡裙,領口的寶石散着瑩瑩的光輝。尋常女子生的好,衣服不過是陪襯,她這一身卻無不動人,一絲絲繡紋絢如煙花流淌。

    宋蘊之在寒夏洲身邊坐下,應聲道:“我們準備去武陵源呢。”

    他也不隱瞞,將要建鏡肅門的事同寒夏洲說了。

    兩人閒聊了會,又扯到了大庸城的風土人情,說着說着,宋蘊之就說到了白天遇到的事。

    寒夏洲聽罷,輕輕搖頭,“或許,你的直覺是對的。這大庸城最近確實有些不太平。”

    宋蘊之凝眉,難道她也遇到的一樣的事

    寒夏洲點頭,嘆氣道:“說起來也是可惜,我入城第二天,也遇到了喬公子一樣的事,可出手晚了,沒能救下人。”

    如果,只是一件事,那或許只是偶然,不會有人留意。可這樣的事情扎堆,那可就真的耐人尋思了。

    寒夏洲沒有具體說,宋蘊之也沒有問。

    兩人坐着,宋蘊之翻出個小布包來,抓了一把糖果給她,“給你喫,本來是買來哄小孩子的,結果這一路上都快讓我給喫光了。”

    寒夏洲沒拒絕,接了過去。

    兩人聊着天,多半的時候是宋蘊之在說,寒夏洲偶爾應一句。

    許是寒夏洲的安靜讓宋蘊之覺得很輕鬆,又或者宋蘊之早就將寒夏洲當成了自己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從三年前陳廬城,講到這幾年和沈蒼梧天南地北的尋找柳催雪和劉允的蹤跡。

    宋蘊之口中含着一顆糖果,扯寒夏洲的衣袖,“你啊,別看我哥總是冷冰冰的,誰也不愛搭理,其實他人很好的。那會爹剛帶他回來的時候,我經常捉弄他,他也不惱”

    寒夏洲眼底有一絲的異樣,溫聲道:“有人陪着長大,是很難得。”

    宋蘊之點頭,“對啊,有時候我就在想,就算是親哥哥,也未必會像他那樣遷就我。”

    寒夏洲有些疑惑。

    宋蘊之怔了下,隨即笑了,“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他在我身邊,幾乎都忘記了,我們之間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可那又如何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他這麼個兄長。”

    寒夏洲眉頭微攏,忽然出聲問道:“冒昧問一句,沈公子他的家人呢”

    聽她問起沈蒼梧的事,宋蘊之自然是樂意講的,可關於沈蒼梧的身世,別說是他爹爹了,就連師父也不許他多問。

    宋蘊之撇嘴,“我不知道,哥哥也沒說過。”

    寒夏洲似乎有些失望,卻還是點了點頭。

    宋蘊之想了想,道:“師父曾說,傷心人各有懷抱,能忘就忘了吧。”

    現在仔細想師父當時這句話,宋蘊之無力反駁,世事難料,人總有悲傷的事,確實能忘就忘,或許這樣纔是最好的。

    寒夏洲有些出神,宋蘊之叫了幾聲,她才應了聲。

    “仙女姐姐,你在想什麼”

    寒夏洲微微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縷光,“在想柳家的事。就像謝無憂,記得對他來說並沒有好處。過去是沉重的包袱,能丟掉也好。”

    提到了謝無憂,宋蘊之又嘆氣。

    “也不知柳家那塊隕鐵在何處,這樣的稀世異寶,若落到了心懷叵測的人手中,必然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寒夏洲忽然說道:“那塊隕鐵的來歷,你知道嗎”

    宋蘊之愣了下,搖頭,“江湖中恐怕沒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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