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201章 暗中籌謀
    雅集開始,衆人情緒高漲。

    此處有美酒,又有美人相伴。籌光交錯間,衆人臉上頓時有了些醉意,琴聲忽急忽慢,停下之時,水槽上的酒盞停在誰面前,那人便得作詩一首,若做不出,就得罰酒三杯。

    柳煜生在帝宮,自小是有師父教導,自然文采斐然。只是這一出口,所做之詩仍多有皇家之氣,聽來讓人無法忽略他身上皇室的威壓。

    宋蘊之和沈蒼梧兩人雖常年在江湖,可宋家也是書香世家,二人也是才高八斗,可兩人來這裏並不是爲參加雅集,所以這作詩的事就一股腦全讓柳煜給代替了。

    在座的衆人心裏犯嘀咕,也有人說了出來,覺得三人破壞了雅集的秩序。可柳煜斜斜瞪了那人一眼,餘之初又未說什麼,那人也只得重新落座,不吭氣了。

    雅集至一半,餘之初起身離去,由其他人作陪。衆人倒也不在意這個,沒了主家在場,反倒更加的自在了,這說話也就沒甚顧忌。

    宋蘊之讓柳煜一人在這呆着,自己一個人去溜達。沈蒼梧不放心他,原本是要跟着去的,卻被柳煜給拽住了。

    柳煜壓低了聲音,道:“你若跟去了,餘之初又豈會動手。”

    沈蒼梧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重新坐了回去,悶悶地喝着酒,眼睛卻一直在看別處。

    這拂春院確實大,宋蘊之到處溜達了一圈,差點沒迷失方向,這正鬱悶呢,就聽聲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公子,您是迷路了嗎”

    宋蘊之回頭一看,就見是方纔給他們遞茶的那小丫鬟,手中提着個宮燈,一雙眼睛亮亮的,正在他身上打量。

    宋蘊之微微一笑,搖頭,“這院子太大了,方纔飲了幾杯酒胸口有些悶,想透透氣,不想走到了這裏。”

    小丫鬟點了點頭,接話道:“嗯,這拂春院確實大,少爺還叮囑我們要記住府中的地形。”說着,她擡頭,“公子要回那邊嗎”

    宋蘊之心知這小丫頭口中的少爺說的是林苑而非餘之初,而她眉目清明,倒也不是個壞人,便笑道:“能否請姑娘爲我引路,讓我多瞧瞧這院子”

    小丫鬟有些不解,但又不好拒絕,便提着燈走在前面,爲他引路,邊走邊爲他介紹院中的景緻。

    兩人在院中轉了良久,小丫頭腳都有些酸了,似乎覺得宋蘊之不是壞人,便也沒那麼拘束,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拿着帕子擦額頭上的汗珠。

    宋蘊之從懷裏掏出沈蒼梧給他打製的墨玉食盒,從中取出糕點來,一一擺在了石桌上。

    小丫鬟驚訝地看着那些精美的糕點,眨着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蘊之笑了笑,“勞你帶路這麼久,這些糕點便作爲酬勞吧。”見她不動手,又道:“這可是明月樓的金一勺親自做的,外頭可買不到。”

    小丫頭被他說得動了心,捏了一塊糕點來喫,一入口頓時臉上顯出笑意來,直誇糕點好喫。又對他身上那食盒起了興趣。

    宋蘊之便將食盒的來歷與她說了下,只聽的那小丫頭眉開眼笑,又有些落寞道:“真羨慕公子有這樣的兄長。”

    宋蘊之見天色

    不早,便謝過了小丫頭,獨自往前頭走去。

    路過後院的一處屋子時,就聽角落裏傳出兩個人的聲音。宋蘊之皺了皺眉頭,悄然上了屋頂,往那邊去看。

    就見假山後,餘之初與方纔那年輕人正說着什麼。那人態度極爲恭謙,面目上卻露出絲難色,似乎在拒絕。

    餘之初哀哀嘆了口氣,言道:“事已至此,你想反悔也是無用。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那年輕人思索了半晌,忽而擡頭看餘之初,“餘公子,先前的事,是我一葉障目,如今你又要我去做這些事,若被他人發現,到時候又該如何退身”

    餘之初冷冷笑了一聲,手在他肩頭上一拍,“你怕什麼若真出事,也有我頂着。”

    宋蘊之摸了摸下巴,看來餘之初今晚確實有動作。可他又不明白了,自己和柳煜幾人都在,他爲何還要行動,莫非餘之初已料到自己在這,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夜色茫茫,燈籠被風吹的搖晃着,在地上投下一圈圈橘黃的光影,十分的落寞。

    餘之初又與那年輕人說了幾句話,那年輕人最後只得點了點頭。

    宋蘊之看這兩人,就見餘之初握住了那年輕人的手,似乎是向他手裏塞了樣東西,然後便轉身離去了。

    年輕人站在假山後良久,擡頭望着蒼穹,長長嘆了口氣,最後也離開了。

    宋蘊之見兩人都走了,又在屋頂上待了許久這才跳了下來,往前院走去。眼看着快到那邊了,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把他拽入了黑暗中。

    宋蘊之手一擡,連忙轉頭去看,就見身後站着白長安和寒夏洲。

    白長安示意他別出聲,指了指那邊。寒夏洲的眸中一片寒涼,也不說話。

    宋蘊之就往那邊看了去,柳煜此刻正捧着酒盞喝酒,沈蒼梧仍舊面無表情。餘之初已經回到了主座,正笑着朝衆人說着什麼。

    不一會,那年輕人也回來了,卻和餘之初沒有任何的交流,直直走到了後面,在一處空座上坐了下來,捧着個酒盞與兩邊的人對飲起來。

    宋蘊之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他確定餘之初肯定與年輕人有動作,便一直盯着那年輕人。

    幾杯酒下肚,年輕人略顯病容的臉上多了些紅暈,拿過桌上的酒壺去給身邊的幾人斟酒。

    衆人此刻正沉浸在琴聲與那邊女子的舞姿中,根本沒留意到他的動作。可宋蘊之和白長安三人卻看得清楚。

    那人掌心翻出一個紙包來,將一些粉末倒入了其中的一杯酒中,隨手遞給了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目光一直瞧着那邊的舞者,接過酒向年輕人道了聲謝,卻一直沒有飲下去。

    那邊餘之初朝年輕人看了過來,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實在怪責年輕人做事不利落。

    忽的,那邊正在撫琴的女子手上一停,驚叫了一聲。衆人忙向那邊看去,就見女子手中的七絃琴斷了一根弦,女子的手指上已是鮮血淋淋。

    沈蒼梧皺了皺眉頭,向宋蘊之幾人藏身的地方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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