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298章 我對你沒興趣
    薛柏看清那是什麼之後,捂着嘴,幾乎沒有吐出來。

    那是人的半截身子,那東西指甲一劃,肚皮應聲而開,直將人薰暈的臭氣裏,只見那東西指尖一勾,挑起長長的一條東西就塞進了嘴裏。

    那是一截腐爛的腸子

    薛柏想起了翟月樓的陽春麪,那東西哼哼哧哧,搖頭晃腦,看得出相當高興。

    薛柏好不容易忍住從胃裏翻出來的苦水,那東西又抽了一根肋力送到嘴邊,吱嘎吱嘎咬了起來薛柏終於忍不住,拔腿就下了山。

    渾渾噩噩地回了忻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牀上,薛老爺站在簾子後,看到薛柏醒來才舒了口氣。

    請來的大夫將薛柏的手放回被子裏,七八月的天氣,原本不是很冷,但薛柏就是覺得冷得骨頭都有些打顫。

    他問薛老爺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薛老爺搖了搖頭,只道,“你在病中,就好好養着吧,其它的事不要操心”

    說着接過大夫遞過來的藥方,吩咐管家抓藥去了。

    薛柏怎麼都想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山洞裏看到的那一幕,想想就頭皮發麻,想到陸莘兒還在青石鎮,掙扎着從牀上起來,擡頭就見牀頭站了一個人。

    薛柏猛得一驚,那人似乎笑了笑。

    桌上青漆鏤空的燈盞,油已經耗盡,笑聲傳來,散在濛濛的黑脆裏,像從空谷刮出來的風。薛柏忙挺直了背脊,正想叫人,就聽那人道:“薛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薛柏擡頭一看,牀邊站着的人,竟然是餘之初。

    他微微朝向退了退,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餘之初又是一陣輕笑,他看薛柏神情憔悴,眉宇間盡是排斥,“薛兄這話說的蹊蹺,我聽李小姐說,你要見我,怎麼,難道是李小姐會錯意了”

    薛柏本能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見你”

    餘之初道:“薛兄,看來你真的是病了昨夜你從青石鎮回來後,跟李小姐說你要見我,李小姐看你神色凝重,恐有大事,這才連夜把我叫了過來。”

    這件事薛柏確實沒有印象,山洞那一幕對他刺激太大,他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此時聽餘之夜說,驚訝之餘,又有些憤怒,“你果然和她有關係那天的事,是你們故意的吧”

    餘之初笑容終於收了去,他悠悠閒閒地走了幾步,“你還不算太笨。”

    見餘之初直接承認了,薛柏又氣又怒,恨恨地道:“你究竟想從我身邊得到什麼”

    餘之初反問道:“你身上有什麼”

    餘之初的語氣輕輕淡淡,甚至還帶着一絲輕視,但薛柏已經完全不在意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從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像棋子一般按步就班的走着,想起山洞裏那一幕,薛柏再也無法淡定,“那些人哪裏去了”

    似乎薛柏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餘之初道:“你不是看見了麼。”

    說着又道:“看來那東西真把你嚇得不輕,不過也難怪,像你們種一出身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的人,什麼時候看過那樣的東西。那麼長的牙齒,嗯,惡是惡是了點不過薛兄,人骨子裏就是那樣的呢。”

    餘之初伸出手,食指與拇指比了比,朝薛柏伸過來。

    薛柏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警惕地道:“你要幹什麼”

    餘之初哼了一聲,“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只是手頭有些緊張,身邊又缺一些人手,以薛家在忻城的根基,薛兄動動手指的事情,想必是不會推遲的。”

    這是威脅自己給他做事了

    薛柏道:“你休想”

    餘之初笑了笑,“薛兄何必動氣,莫忘了我們在大庸的情義,那時我們同車而遊,把酒共醉,是何等快活。”

    薛柏怒道:“你還有臉提大庸”

    餘之初道:“若不是在大庸,我怎麼知道薛兄是如此長情的一個人呢,嘖嘖,你把李小姐帶回忻城,已經七八個月了,竟然連薛家的門都沒讓她進,還真是情深義重,就是不知道陸姑娘知不知道。”

    薛柏原本就虛弱,被餘之初陰陽怪氣的知一激,心裏一痛,幾乎就要嘔出血來,正想說什麼,擡頭就見淡淡月光下,餘之初手裏有什麼正閃閃發亮。

    那是一顆碩大的珍珠,薛柏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陸莘兒的東西。

    那顆珍珠原本是在那頂鳳冠上的,薛柏從大庸回來以後,一直不敢見陸莘兒,因此那頂鳳冠也被鎖在庫房,後來下聘的時候,一起送到了陸家。

    當時陸莘兒說鳳冠太貴重,不能時刻戴在頭上,便摘了一顆珍珠,做成了一根簪子,還是薛柏親自爲她插上的。

    陸莘兒說過,以後她要一直戴着這簪子。

    薛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衝上去搶過餘之初手裏的珍珠簪子,急急地道:“你把莘兒怎麼樣了”

    餘之初推開薛柏抓着自己衣襟地手,拂塵似的拍了拍,笑道:“陸姑娘很好,不過以後好不好,就看薛兄怎麼做了。”

    薛柏憤恨地道:“餘之初,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你要有什麼就衝我來”

    餘之初笑道:“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薛兄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着,聲音就遠了。

    薛柏急急去抓,卻什麼也沒抓到。

    窗戶不知道什麼開了,夜風吹過,吹起牀帷一陣擺動。

    薛柏怔怔地盯着窗外,落過雨後,天地如洗,到處明亮一片,天上淺淺的一片烏雲,轉眼的功夫就被風吹去。

    他低着頭道:“莘兒在青石鎮消失了,我知道她一定在餘之初手上,我能找到的人,都不是餘之初的對手,萬般無奈之下,我去找了那個女人。”

    “餘之初說要錢,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是那麼鉅額的一筆錢,這筆錢幾乎將薛家能挪用的資金都算進去了。”

    薛柏是做生意的天才,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只要動用這筆錢,薛家的根基就會受損。薛家在二十年前才栽過一次,衆人記憶猶新,怎麼能在同一個地方再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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