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歐遠瀾就只能用目光撫摸着這個女人。爲了照顧自己,她還真是不容易。看着林清清蜷縮在牀邊,歐遠瀾竟也莫名有些心疼。
晨光從透明的白色窗簾裏透了進來,歐遠瀾側躺在牀上,目光溫柔的看着林清清,這一幕怎麼看怎麼讓人動容。
趴在門邊的江暖露出一臉曖昧的笑容,然後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門。“你說清清要知道歐總用這麼溫柔的眼光看過她,她會不會幸福到直接暈厥?”她八卦的問許嫣然道。
“你可得了吧,在別人房間門口偷看還有理了?”她沒好氣的說道。“不過這一晚上,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許嫣然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還真害怕昨天晚上會出現什麼異常情況,所以那一晚上一切都好,什麼都沒發生,今天早上歐遠瀾也安然無恙的醒了過來。既然情況都好,她也就放心了。
伸手將一杯水遞給江暖,許嫣然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怎麼?昨天沙發睡的不開心?”她看着江暖一直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脖子,於是打趣的問道。
扭了扭脖子,江暖點頭承認。“這沙發太硬了,估計落枕了。”脖子上的痠痛感讓她現在連大幅度的搖頭都不敢做。
“我去買點早餐,你在這裏休息會兒。等清清醒了,我們就撤。”許嫣然邊拿起包包往外走去邊對江暖說道。
抱着水杯縮在沙發上,江暖衝她狂點頭。“嫣然你真好,你真體貼,嫣然我愛死你了。”在這種時候她的小嘴倒是格外的甜。
再次衝這人翻了個白眼,許嫣然趕緊制止了她繼續發表這種不實言論。“你夠了,再噁心我就不給你買早餐了。”
委屈巴巴的目送許嫣然的目光消失在門口,江暖繼續揉着自己的脖子。她現在是怎麼了,竟然睡沙發還會落枕。
隨着一聲門響,林清清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她一臉慵懶的睡意,看上去整個人還有些精神萎靡。
“呦?”看着她出來,江暖必然是要調侃一番。“清清,趴在你家歐總胳膊上睡的怎麼樣?看你這樣子好像沒睡好啊。”在調戲林清清這件事上,她一向是身體力行。
原本還有些懵懵懂懂沒睡清醒的林清清一聽江暖的話,立刻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呢?我趴在牀邊睡的。”她怎麼可能承認這麼羞恥的事情。
早上林清清睜開眼的時候,竟然很羞恥的在歐遠瀾的胳膊上發現了自己的口水。趴在人家胳膊上睡着了就算了,現在連口水都睡出來了,讓她情何以堪。幸虧歐遠瀾還沒醒,萬一被他看見自己胳膊上的口水,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家裏待。
看見某人紅着臉辯駁,江暖頓時更加來勁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了?我都看見了。”她走過去,拿胳膊肘撞了撞林清清說道。
趕緊一把拉住了林清清,江暖解釋道:“嫣然已經去買了,你安安心心的照顧你們家歐總吧。”
再次羞憤的瞪了江暖一眼,林清清重新走回了病房。“遠瀾,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一見歐遠瀾醒了過來,她便立刻迎上去問道。
輕輕搖搖頭,歐遠瀾的臉色依舊蒼白。“沒什麼異常的感覺,就是我身上的這件衣服得換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溼漉漉的袖口上。
“呃……”林清清再次陷入了尷尬窘迫的境地。“我這就去給你拿乾淨衣服!”她說着,就趕緊衝了出去。
由於歐遠瀾現在身上有傷,行動起來頗不方便,所以換衣服這種事也只能由林清清代勞。
一顆一顆解開了歐遠瀾身上的襯衣釦子,林清清心裏竟然還會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她和這個男人結婚都兩年多了,只要一親密接觸竟然還會覺得害羞,真是匪夷所思。
歐遠瀾配合了脫下了身上的襯衣,露出了自己線條流暢的肌肉來。不過林清清現在可沒心情看他的肌肉,她的關注點全在那個男人腹部的白色紗布上。
“遠瀾,還疼嗎?”她心疼的輕聲問道。
畢竟是刀傷,那一刀下去雖沒傷到什麼臟器,卻還是扎進了皮膚和骨肉裏。包裹着傷口的白色紗布已經沁出了絲絲鮮紅的血液,想來應該也是疼痛的。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紗布,歐遠瀾沒有做答。他低頭沉思着,倒不是因爲這傷口有多疼,而是因爲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出現的那個男人。
新聞上報道的傑森自殺的消息定然不會有假,所以昨天晚上的那人絕對不是傑森。但不是他,又會是誰?
不知不覺間,歐遠瀾想到了傑森同他會面的那天。那個男人眼底帶着一種隱忍,好像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卻又什麼都沒說。
而且在那天走的時候,他似乎還聽見傑森喊了一句,這一切沒有結束,這只是個開始。
當時他對這話不以爲意,但現在寧靜再次被打破,他才發現這寧靜表面下的靜水流深。
“遠瀾,你是哪裏不舒服嗎?”林清清又連着叫了好幾聲,歐遠瀾纔回過神來。
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歐遠瀾淡淡的回答道:“沒事,這點疼還不算什麼。”只是切膚之痛而已,還沒到歐遠瀾無法忍受的地步。
拿起乾淨的衣服展開,林清清小心的爲歐遠瀾套在身上。“遠瀾,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傷了你?”她把這個疑惑問出了口。
“我不知道。”歐遠瀾幽深的眸子裏透出一絲寒涼。“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就行。”他擡起頭,看着林清清說道。
雖然歐遠瀾總說讓自己不要操心,但林清清卻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管不問。她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最終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