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轉眼就到了二公主出嫁的日子,皇上還是不錯的,選的人無論家世還是人品都是很好,賢妃和宮中幾個妃子共同負責南宮茹出嫁的事情,一切井井有條,二公主從宮中出嫁,太子親自把她背出宮。

    南宮茹趴在太子背上,心中感慨萬千,她只比南宮薇小几個月,十幾年來處處被南宮薇壓制,不僅是身份,還有性格的關係,南宮薇一直是一個強勢,蠻橫的人,二公主卻一直謹小慎微,性格也是綿軟可欺。

    不過最後的結果卻這麼戲劇性,備受關注的薇公主被禁足,而她卻嫁了一個如意郎君,這一刻的南宮茹覺得以前所承受的一切都值了。

    “二哥,謝謝你。”南宮茹伏在太子身上,輕聲說道。這句話是發自內心,剛剛被封爲太子,正是衆人爭相巴結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太子能親自送自己出嫁,這也表示他是站在自己身後的,南宮茹是感動,是溫暖。

    太子溫和笑,“茹兒不必客氣,身爲二哥,送你出嫁是應該,到了陸家好好生活,如有什麼困難可隨時回來,記住了,你是皇家公主,在外不可被人欺負。”

    南宮茹喉頭有些哽住,眼眶已經含淚,“嗯。”她的生母是柔嬪,性子綿軟,在宮中有個強勢的皇后,厲害的南宮薇,柔嬪也是有心無力,南宮茹雖沒受過什麼皮肉之苦,不過性子被壓得和柔嬪一樣,完全沒有公主風範,有南宮薇在的地方她永遠沒有存在感。

    如今嫁出去,代表的是皇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遵守基本的規矩但也不能失了皇家公主的風範。

    二公主順利出嫁,被禁足在自己宮中的南宮薇呲笑,眼底帶着濃濃的嫉妒和不屑,一直被自己壓得死死的,嫁了人又如何,還不是拿不出手的東西。

    要是以前,南宮茹怎麼可能嫁個這麼好的人家,皇后自然不會讓她越過自己的女兒,如今皇后被廢,順王被髮配簡州,南宮薇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無依無靠,這段時間的禁閉,讓她體會到宮中的捧高踩低。

    之前皇后雖被禁足,但她的身份還在,南宮薇不會喫什麼苦,如今不同了,皇后失勢,徹底沒有了翻身的機會,被禁足的南宮薇也吃盡苦頭。

    以前太囂張,宮中很多丫鬟,太監都被她懲治過,如今她落難,這些人背地裏自然不會讓她好過,於是南宮薇的飯菜經常是餿的,被洗的衣服也幾乎沒洗過甚至有的破掉,住的地方也沒人收拾,南宮薇的脾氣無處發泄,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尊讓她不屑向任何人低頭。

    知道南宮茹嫁人,她心中是羨慕嫉妒的,面上不屑,心中多少也有些傷感,夜深人靜也就自己偷偷抹淚,她不能讓那些低賤的下人看到自己這一面。

    冷宮,皇后頭髮凌亂,面色蒼白,衣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眼中滿是悲涼。

    “娘娘,娘娘”應嬤嬤,一直伺候皇后的人。皇后被廢以後,她宮中的人都被分到各個宮殿,只有應嬤嬤和兩個小丫頭還留在延喜殿。

    皇后聽到應嬤嬤聲音,眼神動了動,“嬤嬤,你帶了銀子嗎”

    “帶了,娘娘,這些銀票,首飾都給您,還有些喫的,您藏好了。”應嬤嬤把藏在懷中的包袱拿出來。

    “好,嬤嬤,我父親怎麼樣了”皇后看了看包袱裏的東西,在這冷宮想要過好沒有銀子是不行的。想要探聽什麼消息都要銀子,嬤嬤也不能經常過來,皇后趁機問着外面的消息。

    “娘娘,國公大人的頭疾還是那樣,官家派出大量的家丁也沒打聽到那位神醫的下落,估計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弟子,只是路過京城,之後沒人再見過他。”應嬤嬤眉頭緊皺,眼中是擔心,也有對皇后的心疼,她是皇后的奶孃,從齊國公府一直跟着皇后進宮,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皇后眼眸被淚水和沉痛浸滿,無力道,“嬤嬤,薇兒如何了”

    嬤嬤臉色緊了一下,眼底深處閃過隱諱的情緒,“娘娘放心,公主她很好,好歹公主是皇上的女兒,下人們都不敢輕待公主的。”

    皇后沒注意到嬤嬤的不對勁,臉色緩和一些,“那就好,我還以爲我被廢除後位,薇兒在後宮也沒有好日子過的,還好皇上疼惜薇兒,這樣我就放心了。”皇后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眼中又露出深深的心疼,“對了,嬤嬤,太順王他現在到簡州了嗎”

    “娘娘,前日傳來的消息,殿下他已經到了簡州。”

    皇后心口微抽,“我的皇兒從小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如今去到那荒蕪的西北,要受多少苦難。”

    嬤嬤嘆口氣,心中難掩悲涼,“娘娘,您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殿下那邊帶了許多下人,好歹不會凍着,餓着,您好了,殿下也能安心不是。”

    “對,我的皇兒不能白白受這麼多罪,嬤嬤,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如何了”

    “娘娘,您放心,老奴都準備好了,再過些日子就是丞相府大公子成親的日子,老奴一定把事情辦好。”應嬤嬤眼中露出狠絕。

    皇后感動,“嬤嬤,如今在這宮中,我能靠的能夠用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娘娘別說這些傻話,老奴這一生就是爲娘娘和兩位殿下活得,舍了這條老命,如果能讓娘娘和殿下有機會翻身,老奴覺得值了。”嬤嬤看着皇后的眼神帶着慈愛與不捨。

    皇后眸中淚光閃閃,“嬤嬤,是我對不住你,可是現在我真的只有這條路了。嬤嬤的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娘娘不用擔心這些,他們都已經離京了,老奴現在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拼死也會把這事辦成。”應嬤嬤安慰着皇后。

    皇后淚珠掛滿整個臉,伸手抱住應嬤嬤,“嬤嬤,謝謝你,謝謝你”除了這兩個字,皇后已經不知能說什麼,她的語氣透着滿滿的無力與疲憊,事到如今,除了拼一把,就是等死了。

    應嬤嬤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皇后瘦骨嶙峋的身子,心口發緊,臉上沉痛與不捨交織,“娘娘,不用對老奴說謝謝,這些是老奴心甘情願的,您只管等着老奴的好消息,接下來就靠娘娘自己了。”

    “好”哽咽,不忍,悲切,種種心情交雜,晦澀難辨。

    齊國公府,因齊國公頭疾發作,這幾日整個府裏氣氛壓抑,連平時整日宿在花樓的齊宏都老實在府中呆着。

    官家齊歡忙着找神醫,齊家上下愁眉苦臉,對於順王的事,他們束手無策,無能爲力,對於齊國公的頭疾他們也無法,擔憂的同時也開始爲齊家的將來迷茫。

    以前有太子在,有皇后在,齊家上下過着安枕無憂的日子,太子倒下後,齊家感覺到危機,卻也覺得還有機會,可是這次,挽回的餘地渺茫,除非順王這個只能想想,順王沒有兵權,沒有謀略,造反的話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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