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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然說的口氣嚴厲, 王老夫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不過啊,老大家的有點兒過了, 這丫頭有脾氣也是正常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將手裏的錘子放到一邊, 吳嬤嬤開始直接上手輕輕的揉:“若沒有脾氣, 又怎麼回事老夫人的親孫女呢,但老夫人還是得多費心, 大小姐這個脾氣, 以後嫁出去是要喫虧的。”

    “你這纔算是說了句貼心話”被無形的馬屁拍的很開心的王老夫人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影,這讓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都齊齊鬆了口氣。

    鈞鴻院裏。

    兩個丫頭見無歌簡單吩咐了她們兩句,就把目光看向了四個婆子, 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在無歌開口前,其中向她行了個禮搶先道:“回小姐的話, 老婦人派我跟綠環過來, 是擔心伺候小姐的人不夠, 小姐的衣服,自有府裏的針線房”

    被打斷了的無歌眯了眯眼,重新把目光看向兩個丫頭, 靜靜的看了她們一會兒纔對那個之前對她說話的丫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丫頭有些莫名, 但仍然回道:“回小姐, 我叫雪玉。”

    “雪玉”無歌點點頭, “名字倒是不錯,行了我知道了,你回老夫人那裏吧,我這裏不需要你了。”

    剛開始聽到無歌說她名字不錯的雪玉聽到後半截臉色丕變,撲通一聲跪下道:“小姐繞了婢子,婢子知道錯了。”

    一旁的綠環也嚇得趕忙跪了下來。

    他們身後的四個婆子悄悄的對視了一眼。

    有些無辜的眨眨眼,無歌奇怪道:“我只是讓你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們幹什麼一副我要殺了你們的樣子”

    綠環和雪玉伏低了身子,不敢再開口,秦無歌有些頭痛的扶額:“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那麼可以去幹我吩咐的活計了麼至於尺寸什麼的,你們可以問阿實,我的一切她都清楚。”

    “是,婢子告退。”兩個丫頭聽見這話,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很快退出了正房。

    見她們乖乖聽話遠離了自己的視線,無歌這纔看向四個婆子,問了四人的姓,想了想才吩咐道:“盧媽媽和郭媽媽負責這院子裏外的灑掃,屋外的你們隨意,這屋裏的你們得我叫你們你們才能進來打掃,紀媽媽和侯媽媽就輪班守門吧,就這樣了有事我會讓阿實叫你們,都出去吧。”

    簡單粗暴的把工作任務分派好,四個婆子因爲有前車之鑑外加聽了些流言,全都喏喏的應了出門屋子,至於她們那一肚子牢騷和委屈,呵呵,愛說給誰聽說給誰聽。

    屋子裏終於重新只剩下了秦無歌和阿實,這讓兩個人都又重新自在起來,阿實略有些不安道:“小姐,您就這麼把她們都弄出去,合適麼她們畢竟是老婦人派來的人。”

    秦無歌懶懶的把在阿實懷裏掙扎不休估計是想下來在新環境裏探險糰子抱出來扔到地上隨它玩,口中道:“不管她,老夫人可精明着呢,我們剛纔演的那場戲她估計當笑話看,我這麼幹她大概也預料到了,即使是沒預料到,那又怎麼樣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是了。”

    明白自家小姐說的是事實,阿實點了點頭,卻又聽無歌道:“我比較奇怪的是,我本來以爲這幾個人我要使點兒手段他們纔會屈服的,但我不過說句送她們回去的話,就把他們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他們不是應該回去找他們的主子訴苦然後找我的事兒麼”

    阿實沒接話,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從被小廝一臉敬畏的送過來之後,就被她家小姐放在一旁的長.槍,嘴角抽了抽,說了句她要去收拾行李,便進了臥房。

    而無歌則是順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槍後,突然一拍手,哎呀,這幾天光顧趕路槍都忘了練了,我說我怎麼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呢。

    於是,一刻鐘後,聽從吩咐關了院門的紀婆子膽戰心驚的看着那位剛進府的大小姐在院子裏將一支長.槍舞的生龍活虎殺氣騰騰,深切後悔剛纔沒讓侯婆子先過來守門,這要是這小姐手下沒把門兒,一不留神把槍飛出來,往她身上扎幾個洞那她可就交代了。

    殊不知侯婆子和其他兩個婆子也正在屋裏扒着門縫往外看,非常慶幸自己現在不在外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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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罩房裏兩個原本水嫩鮮靈的兩個丫頭此刻正聽着屋外呼呼的破空聲,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兩眼淚汪汪。

    好半晌之後,綠環才戰戰兢兢的說:“我,我,我們還,還是慢慢,慢慢做,做活吧”如此一來,她們就能在屋子裏呆很長時間了,哪怕悶了些,也比去外面見那大小姐的好。

    “不,不,不行啊,出,出,出活太慢,她她她她”雪玉沒有再說下去,綠環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兩個人無語問蒼天,爲什麼是她們倆被選中過來這裏啊

    專注練槍的無歌自然不知道這一切,對她來說,手裏的槍和心中的信念是她始終堅持的東西,關上門只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但卻從未想過別人發現她這一完全不符合大家閨秀的行動後會怎麼樣。

    但她不知道,她讓人關門這個動作,卻讓衆人領會到了一個信號,那就是,鈞鴻院裏發生的事情,這些人是絕對不能夠說出去的,否則,後果麼,大小姐不是給她們演示過了麼

    不得不說,如果他們的心思被讀主子小能手阿實知道了,肯定會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然後面無表情的告訴他們想得實在是多了。

    然而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酣暢淋漓的耍了一通槍,無歌回了房,不大會兒午飯就送了過來,大概還是因爲第一天的緣故,大廚房摸不透她的口味,又聽了傳言說這位大小姐之前在別院過的非常之悽慘,於是送過來的飯菜便免不了大魚大肉,彷彿覺得無歌從來沒喫過似的。

    在喫食方面一向不怎麼講究,有什麼喫什麼的無歌什麼也沒說,但生性節儉的她和阿實把飯菜喫的很乾淨,於是撤下去的碗盤就讓廚房的人歎爲觀止了,這爲以後府里人對秦無歌的評價埋下了伏筆。

    這是後話。

    喫完了午飯,昨天沒睡好的無歌睡了一覺,起來後神清氣爽,無聊之下開始騷擾在她牀尾睡的四仰八叉的糰子,大橘貓睜開已經成一條細縫的豎瞳,看了看自己主人,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粉色舌頭舔了舔秦無歌的手指,那上面的倒刺讓她覺得有些癢癢,看着糰子的琉璃眼珠,她不禁微笑起來。

    阿實掀了簾子進屋,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仍是襦裙,但顏色鮮亮,質地良好,估摸着是王府丫頭的標配,無歌並沒在意,就聽阿實笑道:“方纔盧媽媽來打掃衛生,說咱們糰子好看,還跟我打聽糰子是什麼品種的貓,也想弄一隻給她家孫女養養呢。”

    擡手摸了摸糰子脖頸底下柔軟雪白的毛,無歌道:“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糰子是自個兒跑到咱們家來的,趕都趕不走,於是小姐就留下了,這麼多年也有了感情,這種毛色的也多,她若是喜歡,讓她上別處尋尋去。”

    無歌聞言一怔,看着發現主人不再理它,又準備昏昏睡去的橘貓,喃喃道:“是啊,一晃這都四五年了吧”

    是的,糰子是自己跑到他們在洛陽所住的院子裏的,而且是三翻四次的突然出現在了無歌的牀頭,攆出門外一次,第二天變回不動聲色的再次出現在剛醒過來的無歌牀頭,那樣子正是今天早上她所看到的的樣子,舔着嘴巴一臉滿足,明明什麼東西都沒喫到。

    而糰子出現這種狀況的那幾個晚上,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無歌會做夢,而且可以算作是噩夢,其因由現在無歌還不清楚,但上一次糰子出現的頭晚的噩夢的因由,無歌隱隱有一種猜想,那就是,其實那個時候,她是想徹底離開的,然而在她有了離開的想法,這念頭又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腦中雖然這麼想,杜媽媽依舊強撐着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小姐說的哪裏話,您是咱們相府的嫡女,哪個小門小戶配得起,自然得是安樂侯那樣的青年俊才,而且大小姐尚未出閣,怎麼能先說二小姐的婚事呢再說了,老夫人先前已經找先生合了八字了,先生說您和安樂侯是天定姻緣啊,老夫人不願您錯過了這樁好事,忙忙地就派老身來接您啦”說到這裏,還在老夫人三個字上咬字上加重了幾分。

    見她顧左右而言它,無歌便有些不耐煩了,原本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猝然一攥,扶手的一截瞬間碎成了木屑,她看着嚇得一屁股從杌子上跌坐在地上的杜媽媽冷笑道:“天定姻緣哼,我看,這安樂侯有什麼問題吧”

    天哪,這這這這大小姐怎麼會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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