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秦, 我聽說昨天晚上那羣山賊去偷襲營地了,怎麼樣, 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不得不說, 在張垣城外看到龐煜, 確實讓秦無歌小小吃了一驚, 但面對龐煜緊張的模樣和焦急的神情, 她的心裏還是感到了溫暖和甜意。

    可是這傢伙似乎有些太過了吧

    她一面抓住那隻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摸的手,一面無奈道:“我沒事,這是在外面, 你收斂着點。”

    龐煜撇撇嘴道:“怕什麼就算是在外面, 難道咱倆就不是夫妻了他們看不習慣, 自己去找自己相公和媳婦兒唄。”

    於是秦無歌只好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應該好好在家裏照顧你的生意麼,怎麼跑來這裏了”

    “好幾天沒見你, 我很想你,所以就來了。”他笑眯眯的說道。

    瞥了一眼自己周圍人的反應, 拿龐煜沒辦法的秦無歌只好假裝清了清嗓子道:“行了,我知道了, 咱們快點進城吧,別讓知縣大人久等了。”

    說完不見身旁有動靜, 於是便回頭看, 見歐陽修臉色像是牙疼一般,不由提醒道:“歐陽大人”

    “啊”沉浸在“沒想到這個安樂侯居然這麼不要臉, 平陽郡主居然也由着他, 不知道矜持, 哎呀,有點兒想媳婦兒了”的想法中歐陽修回過神,也延時性的清了清嗓子,將一干與他之前一樣還在驚訝中的同袍們驚醒出來,“也好,咱們走吧。”

    於是一支賑災隊伍和秦無歌帶着的醫護隊伍便進入了張垣城。

    因爲張垣之前是水患,爲防疫病傳播,也算是爲了磨練醫護兵,秦無歌纔有瞭如此動作。

    安排了一部分人守營,一部分人幫忙城池的建設,醫護兵們照顧昨晚的傷員和城中的受災百姓之後,秦無歌,歐陽修與知縣大人互通了情況,拿到了元兒山山賊的情況之後,他們便都分頭去做事了。

    而在這期間,龐煜全程如跟屁蟲一樣跟在秦無歌的身邊,雖然他在此事上並無插手的權利,但因爲他身上掛着安樂侯的爵位,親爹又位高權重,新上任的很會做人知縣大人倒也客客氣氣的詢問了幾句他的意見。

    原先的知縣大人,早因爲貪腐被查辦了。

    龐煜也很大方,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直說不清楚,知縣大人對他印象頗好,更別提後來他的話也真的讓知縣平抑城中糧價上省了些心力,後來還跟人感嘆皇上慧眼識人,這都是後話。

    後來回到秦無歌的軍帳之中,龐煜便讓人拿了最近的邸報給她看,因爲都是過時的消息,秦無歌便看得很快,民生政策之類的她不太懂,就大略的過一遍,準備等有時間了偶爾想想,但當她看到甘州回鶻求援朝廷卻並不準備支援之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直注意着她反應的龐煜歪頭看了一眼她視線所到的方向,笑着道:“是不是覺得這羣人特別的目光短淺”

    秦無歌冷冷回道:“何止是目光短淺,簡直是一派胡言。”

    什麼叫做師出無名西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人家都幹了你的鄰居拿着棍子站到你家門口盯着你家的房子了,你卻躲在家裏不出去打下了沒法處理雖然說起來是對不起甘州回鶻的百姓,但戰爭發生在別人家裏和發生在自己家裏,那能一樣麼

    不打等着自己的百姓遭殃麼

    一隻溫暖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背,龐煜一面給秦無歌順氣一面安慰道:“好了,不氣不氣,皇上也說了,這幫人就是仗着立下的規矩在這裏實行自己的私心,等你回去了,咱們跟皇上姐夫一起想辦法。”

    情緒緩和下來,秦無歌點點頭道:“一個甘州滿足不了西夏,估計他們還會再有動作,我得儘快把張垣這邊的事處理了。”

    龐煜不禁好奇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理直接攻山麼”

    秦無歌笑笑道:“正常來說,這是最有震懾力的手段,但是打仗不是一定要強攻,昨晚抓到的人,我讓人審問過後,發現山上有一些賊匪是這城裏原先的百姓,因爲迫不得已才上山爲匪,窮兇極惡的還是少數,剩下的若能以情感化,定然又能削去他們的戰力。”

    說起來,其實對自己人,秦無歌還是很仁慈的。

    聽她說完自己的計劃,龐煜眼睛亮晶晶的看了看秦無歌,忽然便湊近在她的脣上飛快的親了一口,然後朝她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哎呀,不愧是我媳婦兒,真聰明”

    脣上突如其來的呃溫熱和溼潤讓秦無歌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撇開臉假裝沒看見那一幕的龐豐和翟素,秦無歌啐了龐煜一口道:“少吹我,這辦法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了,你閒着沒事兒還不如去多找幾本書看看。”

    自從嫁給龐煜之後,秦無歌就知道,龐煜只是不愛讀書,但理解力是非常快的,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就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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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龐煜眨眨眼,無辜道:“誰說我沒事的,我要陪我媳婦兒的,忙得很呢”

    嘴皮子功夫不如她的秦無歌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徑自去安排分化山匪之事了。

    元兒山上,奚清鵬推開剛纔還被他攬在懷裏的女人,臉色不太好看的盯着回報自己的手下道:“寨裏有多少人動了心思”

    自從那天晚上自己的三弟帶着六七十個人一去不復返之後,他就知道,這次來的平陽郡主並不簡單,因爲在他看來,即便是人數差別巨大,但以老三的功夫,也不該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而就在他與自己的二弟,在寨裏算是智囊的司馬文商議着要如何死守元兒山的時候,幾乎是一夕之間,山裏的樹上,突然就被張貼了許多蓋着官府大印的告知,寫的內容也很簡單:“投降下山,酌情量刑,死守不出,滿門抄斬。”

    雖然司馬文在得知消息之後立刻讓人都撕了下來,但消息傳播的速度是很快的,畢竟,滿門抄斬這個罪名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

    寨子裏,並不是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鮮血的,而寨子裏的人,又有多少是爲了生計上山的呢

    聽出奚清鵬語氣中的陰沉,司馬文立刻脫口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斂下眼中的情緒,奚清鵬道:“不做什麼,只是問問而已。”司馬文卻不信,苦口道:“大哥,別做讓人心寒之事。”

    若是奚清鵬因爲那些告示而殺了那些動搖的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強壓下心中的暴戾,奚清鵬點點頭道:“我清楚,二弟放心。”轉頭便吩咐手下嚴守門戶,不可隨意放人出入,他知道,一旦開了口子,就收不住了。

    司馬文鬆口氣,又踟躕一下道:“這個平陽郡主的身份太棘手了,要不,咱們與朝廷談判前幾天襲營之事,可以推到三弟頭上。”反正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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