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不冷不熱的說:“你平時就是這麼教秦嘉定說話的?”
閔姜西回道:“您想多了,秦同學一直堅持走自己的風格,從未動搖過。”
她嘴上不喫虧,秦佔討不到什麼便宜,乾脆話鋒一轉,“你們公司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閔姜西知道他問照片的事,如實回道:“大老闆要徹查私下裏流傳照片的人,應該不會太久,近期會給您一個交代。”
秦佔問:“對你呢?”
閔姜西道:“照片上的事是巧合,您也幫我澄清過,公司不會處罰。”
秦佔不動聲色的說:“是你的要求低還是先行的門檻兒‘高’,現在你是受害者,鬧的雞飛狗跳,一句不處罰就想了事?”閔姜西聽出秦佔話中的諷刺,很快解釋,“今天會上大老闆嚴厲斥責了背地裏煽風點火的人,二老闆也沒能倖免,我是受害者,公司肯定不會黑白不分,只不過眼下最重要
的是處理泄露照片的人,大老闆私下裏找我談過話,他一直相信我。”
秦佔說:“如果一直相信,沒有黑白不分,也就不用逼得你跑回小區裏調監控,那麼急着替你們公司洗白圖什麼,他們給你乾股了,還是公司上頭有你暗戀的人?”
秦佔動作不變,仔細到近乎潔癖的洗着碗盤,說出的話卻是字字犀利,帶着莫名其妙的火藥味兒。閔姜西不是好賴不分的人,秦佔會這麼說也是一定程度上替她打抱不平,她心平氣和的說:“上市公司不是家族企業,管事的老闆也都是受聘過來的,不可能一個人說了算
,有人相信就有人懷疑,我就更不用說了,底層職員,老闆提出的合理要求我必須滿足,但我沒做虧心事兒,也知道公司肯定不會‘屈打成招’,弄清楚不過是時間早晚。”
聽她雷打不動,秦佔暗自不爽,面無表情的道:“你們那個女老闆,跟你有仇?”
秦佔才見何曼怡幾面,連他都看出來了,閔姜西不願在背地裏嚼舌根,乾脆但笑不語,不置可否。
秦佔見狀,不鹹不淡的說:“同性看同性分外眼紅,只可能是情敵,你跟她都喜歡同一個人?”
閔姜西不得不感嘆秦佔的敏銳,之前他看出陸遇遲喜歡丁恪,這麼微妙的情愫都被他一眼看穿,如今猜何曼怡對她不爽的理由,也是一猜一個準。
不想沉默變成默認,閔姜西還是解釋了一句:“是她非要把我當假想敵。”
秦佔完全不care何曼怡喜歡的人是誰,直言道:“她一廂情願,你就跟着一路喫癟?”
閔姜西說:“她是我上級,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又是初來乍到,打不起只能躲着走。”
秦佔垂着眼,看似漫不經意的道:“用不用我幫你把路平了?”
其實他原本想說,我幫你把路平了,但這話太上趕着,他怕她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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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姜西聞言,迅速搖頭,“不用。”
。”
之前在公司電梯口處的話題又被提起,閔姜西越發覺着秦佔好像話裏有話,負責人,說的恐怕不是丁恪,而是楚晉行吧?大家都是不動聲色不辨喜怒,閔姜西開口回道:“事情鬧成現在這樣,大老闆有責任,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不會推卸,也一定會盡力彌補,至於二老闆,她會爲自己的行爲買單。公司在迅速發展上升階段,人多了,事多了,人和人之間來不及磨合,大家都揣着自己的心思,勢必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負責人就算是神也不可能
面面俱到,畢竟老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秦佔聽着閔姜西言語之間赤裸裸的袒護之意,忍不住挑釁,“既然你覺着先行負責人肯定黑白分明,大可以向上投訴,看上面會賞罰分明,還是袒護高層。”閔姜西道:“再厲害的人也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就像我之前跟您說寧維的事,您也不知道下面有人仗勢欺人,但您如果知道,一定會秉公處理,我覺得這就夠了,足以讓
人敬佩。”
秦佔還以爲她要說什麼,說來說去,原來是拐彎抹角的替楚晉行洗白,還不惜把他拿出來墊底兒。
這話是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偏偏他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媽的張敬航,到底要讓他喫幾次癟?閔姜西未必能百分百猜中秦佔的心思,但她慣會察言觀色,這個話題聊到此處已是極致,再往下聊,八成聊不出什麼好來,將洗好的菜裝進瀝水籃裏,她看似無意,側頭
看向秦佔,神色如常的問:“秦先生,上次的糖醋魚還合您胃口嗎?”
秦佔心裏窩火,但對上她真摯無辜的表情,理智又告訴他沒理由跟她發脾氣,只能同樣面色無異的回道:“還可以。”
閔姜西勾起脣角,“我這次買了兩條魚,您跟秦同學一人一條,也不用比哪面大。”
秦佔下意識的問:“兩條一樣大嗎?”
閔姜西也沒想到他這麼幼稚,當即忍俊不禁,“都是二斤半的,長得都一模一樣,估計是雙胞胎魚。”
聽到雙胞胎魚,秦佔嘴角也動了動,別開視線說:“夠狠的,可着一家子喫。”
閔姜西道:“您沒聽過網上的流行語,一家子就要整整齊齊的。”
秦佔隨口問:“那你怎麼沒把它們爸媽一起買回來?”
他就是閒來無事瞎調侃,誰料閔姜西還認認真真的回答:“我隔壁一人也買了兩條,看面相,八成是雙胞胎魚的爸媽。”秦佔終是忍不住,眼底含笑,強繃着道:“你是不是拿我當秦嘉定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