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佔有姜西 >第542章 最噁心的在後面
    黑暗中,只能隱約看見丁恪的輪廓,看不見他臉上表情,陸遇遲明顯感覺他愣了一下,緊接着道:“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陸遇遲聽着丁恪明顯不重的口吻,繼續說:“牀這麼大,多你一個正好。”

    丁恪幫陸遇遲把枕頭墊好,又拉了拉被子,出聲說:“你是病人我是病人?護士半夜進來打針,別一針扎我身上。”

    說罷,‘吱嘎’一聲,他轉身重新躺在摺疊牀上。

    陸遇遲平躺着,頭側過去說:“你明天起來腰準疼。”

    丁恪說:“那是你,我又不是沒睡過,小時候能有一張‘行軍牀’睡,做夢都能樂醒。”

    “爲什麼?”

    “家裏窮,一張牀上擠四個人,我是到了高二纔有自己的牀,我爸花四十五塊錢買的別人家不要的舊摺疊牀。”

    陸遇遲只知道丁恪年年拿獎學金,時不時還請他和閔姜西他們喫飯,沒想過他的家庭情況,下意識的很快接道:“重新利用蠻好的,我弟也在用我的東西。”

    玩他收藏的限量款玩具,看他上學時的課堂筆記。

    丁恪似乎微不可聞的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我一度覺得這世上最舒服的就是摺疊牀,後來考進夜大才知道宿舍的牀那麼寬那麼長,同寢的人最煩的就是整理牀鋪,就我每天鬥志昂揚,恨不能把那三平米當房子收拾。”

    陸遇遲說:“宿舍的牀是挺好。”

    丁恪問:“那你爲什麼出去租房住?”

    陸遇遲哽了一下,慢半拍回道:“我是嫌寢室有人不洗澡。”

    丁恪一隻胳膊枕在頭下,自我調侃道:“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很可怕,我到現在都睡不了軟牀,你是沒在我家主臥睡過覺,體驗一次保證終生難忘。”

    陸遇遲知道丁恪沒想別的,但他控制不住想別的,他去過丁恪家裏,還不止一次,但是很遺憾,從來沒有在主臥留宿過,如果真能體驗一次……肯定是終生難忘。

    “都說睡硬牀比睡軟牀好,等我出院也換張硬牀睡。”陸遇遲道。

    丁恪說:“你先把身上傷養好,渾身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碰哪兒都疼,你想翻個身就硌得直哼哼?”

    陸遇遲想想那畫面就忍不住笑,一笑抻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倒吸涼氣。

    丁恪一秒翻身坐起,“怎麼了?哪兒疼?”

    陸遇遲悄悄‘噝’了一聲:“沒事兒,不笑就好了。”

    丁恪道:“之前姜西和程雙都在,我沒說你,你覺得今天這事兒你做的對嗎?有些人已經爛到骨子裏,我都不搭理,你跟她置什麼氣較什麼勁兒,實在看不下眼也得等過後再說,一個人跟一幫人打架,你不擎等着喫虧受罪?”

    陸遇遲的視線已經完全適應黑暗,這會兒可以看到丁恪的五官輪廓,他應該在蹙眉,脣角下壓着。

    陸遇遲乖乖道:“下次不這樣了。”

    “還有下次?”

    “沒下次,你這輩子也就只遇這一次人渣,以後都是求仁得仁,順風順水。”

    丁恪道:“算了吧,我就適合單身。”

    陸遇遲微頓,而後道:“你不想再找了?”

    丁恪說:“單身這麼多年,什麼事兒都沒有,認認真真找一個,丟臉丟到香港去,我可能八字不適合交女友。”

    陸遇遲道:“有些人就像持槍作亂的恐怖分子,碰見了是倒黴,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大多數人還是正常人。”

    丁恪淡淡,“再說吧,我也不需要迅速找一個來忘記上一段,這種事兒隨緣。”

    陸遇遲問:“你家裏人催你找嗎?”

    丁恪笑了,“怎麼不催,變着花樣的催。”

    原本打算先帶倪歡見一眼妹妹,之後抽空回家見父母,結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你家裏催嗎?”丁恪問。

    陸遇遲說:“反正我結婚也要不了孩子,我爸媽不着急。”

    丁恪一時懵住,本能問:“怎麼要不了孩子?”

    陸遇遲坦然道:“我喜歡男的啊。”

    有些話第一次說是衝動,第二次是試探,再往後,就是一身輕鬆,反正丁恪不是外人,而且,他早晚都要知道。

    丁恪笑說:“嚇我一跳,我以爲你身體出了毛病。”

    陸遇遲眸子微挑,“你覺得喜歡男的還沒有身體有病嚴重?”

    丁恪道:“誰告訴你喜歡同性是病?覺得這是病的人才有病。”

    陸遇遲眼底聚起溫柔,輕聲道:“我很少跟身邊的同性朋友談起,就怕他們突然防賊一樣的防着我。”

    丁恪嗤笑,“想太多,異性戀的人也不是隨便見個異性就喜歡吧?他們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你喜歡男的就一定會喜歡他?”

    陸遇遲也笑了,“對,就是這種感覺,我一直沒好意思講,我也是有審美的,不是同性就可以,就怕說出來傷他們自尊。”

    丁恪道:“你就是人太好,總想着別人。”

    陸遇遲說:“我也沒那麼高風亮節,對外人是客氣,對自己人才是真好。”

    丁恪摸到手機按亮,看了眼時間道:“自己人,你是不是該閉眼休息了?”

    陸遇遲後知後覺,“你明天還得上班呢,我忘了,趕緊睡覺睡覺。”

    說罷,他把頭躺平,真的閉上眼睛。

    丁恪無聲勾起脣角,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也躺下去。

    陸遇遲心裏踏實,很快就睡着了,呼吸低沉平穩,躺在摺疊牀上的丁恪卻是睜着眼,嘴上說着不在意,心裏又哪能馬上過得去,此時與其說是傷心倪歡的背叛,不如說是理智思考如何解決,他不可能讓陸遇遲白白進醫院,她得寸進尺,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正因爲沒睡着,夜裏手機亮起的第一秒,他就馬上拿起,關了側面的免打擾,屏幕上顯示‘李兆斌’來電字樣,他儘量發出最小的聲音,從牀上起來,穿鞋去走廊接電話。

    “喂,李哥。”

    李兆斌比丁恪大了二十幾歲,但私下裏還是稱兄論弟,聽到丁恪的聲音,他忙說:“丁老弟,我真不知道怎麼豁出臉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剛下飛機,才知道李牧這混蛋幹了什麼事,你等我去醫院,我先打折他一條腿再說!”

    丁恪驚訝又茫然,“不是,李哥,出什麼事兒了?李牧怎麼了?”

    李兆斌也晃了一下,“我剛接到家裏電話,說是李牧跟倪歡混在一起,讓人給打了,倪歡不是你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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