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的山林深處找到了大片的果子林呢
所以到時候就算對質,也不算她撒謊。
董掌櫃聽她保證,倒也放下心來,痛快地付了這一批的定金,餘下的等賣光這一批再統一計算。
以合作的形式來收取貨款,就表示將來漲價也好,爛果壞掉損失也好,都需要一起承擔。
好處就是,不用擔心通貨膨脹讓自己喫虧,所以接受一些風險也是應該的。
畢竟蜜餞不是鮮果,沒有那麼容易變質毀壞。
蜜餞十幾罈子,紀瀟瀟問董掌櫃借了輛板車,出門了一趟,到僻靜處將這些都取了出來,讓傻子和小玉給送到臨豐齋去了。
這蜜餞單價雖然沒有丹砂那麼貴,但畢竟是個長期收入,算起來倒是比丹砂來錢快。
紀瀟瀟琢磨着,將來這丹砂也只能兼着賣賣,還是得以這蜜餞爲主。
十五罈子的蜜餞,一罈子是三十斤,是臨豐齋最貴的蜜餞,董掌櫃打算賣二百文錢一斤,一罈子便可以得六千文,也就是六兩銀子,十五壇便是九十兩。
本錢紀瀟瀟並沒有多算,只算了一罈一兩銀子一共十五兩,董掌櫃的就給了她六兩銀子。
既然是六四分成,本錢她也該出六成的,不過算起來都算是她賺的,畢竟她這也算是個無本的買賣了。
加上毛利潤算是四十五兩,董掌櫃就先給了她連本帶利三十六兩,押下十五兩到時候算上損耗,下次交貨的時候再給。
紀瀟瀟再次感覺自己發了財,心中盤算着這些銀子該怎麼花,卻又不敢太張揚。
到底自己還是個賣身奴,她有心買幾個得力的奴才回去幫自己幹活兒,可又忌憚沐家那幾個惹事精,一時也有些躊躇。
最後她給自己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也沒敢多做什麼,到了傍晚就到城門口去等武大牛夫婦二人了。
等上了牛車,夏氏見她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瀟丫頭可是此行不順,沒賺什麼錢”
紀瀟瀟搖頭:“不是這事兒,我只憂心沐家那邊見我們賺了錢不肯放過我們。”
夏氏也忍不住愁起來:“這倒也是,你的賣身契還捏在人家老太太手裏。”
“不說我了,大牛嫂你看了大夫沒有”紀瀟瀟嘆口氣,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沐宅那邊不挑事兒,她也不好主動迎上去,還是先管好眼前的事再說了。
一說這個,夏氏倒是略有些發愁:“看了大夫了,大夫說,我和你大牛哥身子倒也康健,只是生孩子這事兒卻艱難。”
“怎麼說”
夏氏有些遲疑:“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我也不好說這些於你聽。”
紀瀟瀟看看外頭駕車的武大牛,也知道有些事說了傷男人自尊,忍不住小聲道:“可是大牛哥生不了”
“倒不是生
不了。”夏氏老實道,“只說腎氣不足,我又體寒,但凡我倆有一個好的,便好生養,可二人具都如此,纔會子嗣艱難。”
紀瀟瀟認真想了想,隔現代,大概就是精蟲成活率少之類的。
但不管怎麼樣,只消有活着的,就還是能生出孩子來的。
偏偏這個夏氏又宮寒,不容易受孕,這兩個人在一起,可不就難以懷孕了嗎
“可配了藥了嗎”紀瀟瀟忙問。
“配了一劑的,又讓多喫牛乳雞蛋,雞蛋還好,牛乳可是精貴東西,尋常哪裏能得到。”夏氏又是一嘆。
這倒也是,這個時代奶牛少,都是黃牛,可不是那種用來產奶的白底黑斑大奶牛。
那母牛生個牛崽子,是要養大了去種地拉車的,莊戶人家,哪裏捨得去喝那口奶
再者說了,那奶也沒有大奶牛產的好喝。
“給我看看藥方。”紀瀟瀟想知道武大牛病得到底嚴不嚴重。
夏氏偷摸着遞給她,小聲道:“可別讓我家的聽到,他好面子的。”
紀瀟瀟笑起來,打開看,見只是開了一些枸杞子、菟絲子、五味子、覆盆子、車前子等種子煎來當茶喝着,當下點點頭:“似乎不算嚴重。”夏氏嘆口氣:“大夫也是這樣說,倒是我的寒氣更難治些,只是這些東西說是要一直喝着,也是一筆錢,你知道,咱家雖然也還過得去,卻也談不上多富裕,多靠大牛和婆
母日夜操勞才勉強得一份溫飽。”
這倒是,武家自給自足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家裏出了兩個藥罐子,這日日夜夜供着藥,怕也是不夠他們喫的。
再說這些藥,若是要全部購齊,日日喝,還真是不便宜。
紀瀟瀟纔剛剛賺了點錢,也不敢稱大,再說這事兒到底是長貧難顧,她也是愛莫能助,不由得也替夏氏發起愁來。
一路說說聊聊,倒也不寂寞,天色擦黑就到了聯羣村。
今日是九月十六,月亮依然亮堂,紀瀟瀟和小玉沐君寒剛到凶宅門口,就看到蔡大娘在門口站着。
“瀟丫頭,你可算回來了,可急死我了。”蔡大娘一看到她就真神菩薩地叫起來,“我的好姑娘,你到哪裏去了,出大事了你知道嗎”
紀瀟瀟愣了一下:“蔡媽媽有事好好說,到底是怎麼了”“昨日我去老太太屋裏送飯菜,聽了大夫人哭訴,說你如何如何欺負了她,還讓沐家搭進去一塊豬油,那老太太便勸道,你都是十四的姑娘了,尋常人家也該訂親了,你是
沐家買進來的丫鬟,自然該由沐家人選個良人給你嫁了,我一聽就急了,他們若是將你遠嫁了,那三哥兒跟前就真的沒人了。”
紀瀟瀟氣極:“她們真是賊心不死”
“可不就是麼,我昨日就來你們門前等了,可巧你們都不在,可急死我了,一有時間便來看你,好姑娘,快想想法子吧”“我能有什麼法子,賣身契在人家手裏拽着。”紀瀟瀟看看蔡大娘,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先瞧着她能出個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