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咱衙門裏有人,而且咱佔理兒,怕啥紀瀟瀟和沐君寒套了馬車,索性也沒有讓小玉跟着,託夏氏夫婦好生照顧:“我待會兒去跟壽安齋的譚掌櫃的借一下馬車,你們先回去,我跟三公子去一趟縣衙,萬一耽誤
了時間,晚上回不來,明日你們還是按時來開店。”
季子秋拿着賬本出來道:“明日就是十五,掌櫃的若是不回來,那些雞鴨魚肉來結賬的,還有大牛哥他們的工錢”
“照發,都交給你了。”紀瀟瀟拍拍他的肩,“你辦事,我放心”
季子秋眼神一亮,隨即有些擔憂:“東家,這事兒麻煩嗎我看昨日來的那兩個惡婦甚是難纏。”
“你東家我怕我誰啊”紀瀟瀟笑得滿不在乎,彷彿周身都在散發這光芒,讓周圍擔心的人都變得格外鎮定。
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季子秋定定地想了一陣出神,再擡頭的時候,紀瀟瀟早就跟着林鬱離開了。
今天明遠縣的公堂很是熱鬧,張大人頭疼不已。
連平日裏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張夫人都出動了,在後宅很是安慰了一陣子紀瀟瀟。“紀姑娘,你可別怪大人,他也是沒法子,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那堂上的一個個都不是好的。”張夫人原先是書香門第出身的,現在年紀大了,也是一身書卷氣,優雅知
性,紀瀟瀟自問永遠學不來這種氣質,所以特別欣賞。
阮紅葉也問詢趕來了,心急火燎地道:“女兒別怕,乾孃給你做主,他們要是敢動你,乾孃就先抽他們一人一鞭子”
阮紅葉年輕的時候使鞭子,舞得風生水起的,穿州過府的也打敗過不少人。
紀瀟瀟哭笑不得:“沒事的,等林大哥把證人都叫齊了,我就去過堂了,張大人還等着呢。”
要不是張大人也等着,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她真想讓沐家那幫人好好等等。
不一刻,林鬱就到了:“都安排好了。”
“多謝大哥。”紀瀟瀟看看天色,“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林鬱看看紀瀟瀟。
“算了,不等了。”雖然是因爲林鬱本身來傳人的時候就很晚了,但現在也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總不能等到子時大半夜的再讓開堂。
古人睡覺本來就早,到時候遭罪的不止有沐家那幫牛鬼蛇神,可還有青天大老爺張大人,還有她的乾爹乾孃乾哥哥們呢
算了,沒有王薛幫忙,她自己也搞的定。
大堂內,朱氏他們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天底下哪有這種事,被告來得如此之晚,大人,是不是該判個拒捕的罪名”劉氏看了一眼李氏,將朱氏的不耐煩看入眼中,適時地出來譏諷了幾句。沒想到,話音剛落,張大人狠狠地拍了一下驚堂木:“民婦劉氏,本官斷案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紀瀟瀟只是被告,又不是罪犯,只能傳上堂,何來拘捕一說這大魏的
逆不得,你更違逆不得”
張大人一番教訓,嚇得劉氏縮了脖子。
朱氏見到這個場景不由一臉鄙夷。
她原本以爲兩個媳婦之中,二兒媳婦還是比較上得了檯面的,沒想到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到底都是村裏鎮上普通人家長起來的,沒見過世面,一聲驚堂木就嚇得戰戰兢兢。
那朱氏年輕的時候,頭兩年跟沐老爺感情還在,跟着相公出門做過幾次生意,也是見過一次小官的,朱氏覺得沒什麼,只要他們佔理了就行。
朱氏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佔理的那一方的。
比如她給沐家生了三個孩子,雖然一個被過繼走了,但是至少有兩個兒子。
她可是沐家的大功臣,沐老爺是不可以拋棄她的。
比如紀瀟瀟就是沐家的賣身奴,說破了天,就算去了沐君寒那邊也是沐家的賣身奴。
沐家現在就數她最大了,就該由她這個嫡母來管
那秦娘
不過就是勾引了沐老爺,別說擡了平妻,就算是她沐朱氏死了,那也最多是個續絃,哪裏能跟她來爭嫡母的位置
沐君寒就得聽她的,她讓他吃藥就吃藥,喫飯就喫飯,餓着就餓着,凍死就凍死
對,本就應該是這樣的“青天大老爺,這臭丫頭本是我們沐家的家奴,本來是我們沐家的家事,不應該鬧上公堂讓別人看笑話的,可現如今民婦實在覺得有冤無處訴,家裏連個丫鬟都能爬到主子
頭上教訓主子了,還請大老爺做主”朱氏連珠帶炮,連說帶演,好像真的是要被紀瀟瀟一腳踩進泥地裏似的。
恩,奧斯卡妥妥地欠你一座小金人“本官記得,你們大房二房已經分家,這縣衙的宗卷本官也已經看過,朱氏,這紀姑娘只是三房的丫鬟,可不是你們大房二房的丫鬟”好在張大人客觀公正地站在了紀
瀟瀟的這邊。
咳咳咳,噓,別說出來。
其實朱氏只知道紀瀟瀟認了林捕頭他們當乾親,卻不知道張大人其實對她更加欣賞,只覺得一個十四歲的丫頭片子,何德何能會讓縣令大人青睞
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始終不相信別人會做到。
尤其是朱氏這種自視過高的人,她從一開始就看不起紀瀟瀟,所以永遠都不會承認她有能耐,而自己則是眼瞎看錯了。
她怎麼可能犯錯
紀瀟瀟就是那種丟到泥地也開不出花來的賤種,能有什麼本事什麼能耐,還賺出了一間店鋪子
“大人,分家是老爺臨終的時候犯了糊塗,爲人妻子,總不好見相公犯了錯不糾正,所以今日民婦是特爲糾錯而來。”朱氏看着紀瀟瀟,一臉篤定。
紀瀟瀟暗自搖搖頭,擡頭看着張大人道:“關於分家一事,民女有證人可以作證。”
“何人”
“聯羣村裏正平行一。”
“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