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瀟瀟眼前一時就迷離了,想起那些在聯羣村的日子,想起婚後那短短几日的相處時光。
他們是在新婚的時候被人拆散的,那些記憶,就落到了她一個人的腦海中。
這個男人,自那日之後,就將他們的過往忘記得乾乾淨淨的。
她心中是有氣的。
可她也知道,那不是他的錯。
只是她不知道該找誰算賬,於是就將氣發到了他的頭上。
她還在遲疑,墨君寒的吻就落到了她的額頭,接着是鼻尖,之後便是脣。
他們曾經很熟悉。
紀瀟瀟還有記憶,而墨君寒,卻是在尋找他失去的記憶。
當脣貼上她的脣時,有些東西,在電光火石間就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出來。
好像他見過她穿着大紅嫁衣的模樣,金絲簇就的鴛鴦髮簪,珍珠的穗子,她脣紅齒白的嬌俏模樣,彷彿是來自前世的記憶。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爲她就在他的身下,比那時節越發動人。
他是個正常男人,然而在遇到她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會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情不自禁。
於是他沒有法子再去深入思考,滿腦子竟只剩下如何佔有她。
她是他的王妃,名正言順,並不需要剋制。
而且,看上去她也並不抗拒他。
所以,就隨心所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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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紀瀟瀟趴在才牀頭睡得正酣,夢裏都是那些忘不掉的過往,還有好多人追她。
醒來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都痠痛,好像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一樣。
牀的另外一半早就沒有人了,昨天那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出現在她面前:“王妃,你醒了,王爺讓奴婢等不要打擾王妃呢。”
紀瀟瀟難得臉一紅,怒道:“他人呢”
“王爺每日清晨都要練劍。”
這習慣這麼多年都沒改啊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珍珠,是前幾日王爺剛買進府的丫鬟,專門照顧小玉姑娘和世子,之前王府之中並沒有丫鬟。”
紀瀟瀟皺眉:“沒有丫鬟,爲什麼”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只聽說,王爺不近女色,不喜歡家中女眷太多,就算是廚房廚娘,也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嫁了人的,不會找年紀太小的。”
這傢伙,這麼潔身自好嗎
紀瀟瀟多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已經失去了已婚的記憶,可能內心深處還是想要對她忠貞吧
這種事情外面的人是很難查清楚的,只有住進來之後才能看清楚。
她心中忽然就很甜。
其實,他心裏一直都有她,只是把記憶丟了而已吧
“幫我更衣。”紀瀟瀟起身,看着珍珠。
賺錢很累的,所以有了錢就要好好享受纔是,紀瀟瀟是個會賺錢,又懂得享受的人,有人伺候,她當然樂意享受。
“衣服早就準備好了。”珍珠很是高興,拿了一套鵝黃色的春裝過來。
紀瀟瀟挑一下眉頭:“這不是我的衣服。”
“恩,自從世子和小玉姑娘進了府以後,王爺就找人準備了不少女裝,說將來王妃進了府,用得上。”
紀瀟瀟盯着珍珠看,忽然笑了起來。
“王妃笑什麼”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墨君寒要派你來是身邊伺候了。”
“爲什麼”珍珠愣了一下。紀瀟瀟笑:“從昨天開始,你就有意無意地跟我將王爺待我如何如何好,待世子和小玉如何如何好,又說他爲我準備了什麼,事無鉅細,一點點地滲透給我,這是你們王爺
給你的任務”
珍珠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王妃,這些都是奴婢自己看到的,看到什麼,就跟王妃說什麼,並非王爺授意。”
“行了,起來吧,在我身邊啊,這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可得好好改一改。”
珍珠愣了一下:“王妃不趕我走嗎”
“你只是對你主子忠心,忠心的下人,我爲什麼要趕走”
珍珠終於鬆口氣:“那王爺的事,奴婢還說嗎”
“說,要說得清清楚楚,打聽到什麼就說什麼,但是不許偏幫你們家王爺”
珍珠連連點頭:“王爺說了,以後王妃就是奴婢的主子,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
得,這是又把她家王爺給誇了一遍
紀瀟瀟看得出來,珍珠是真的超級崇拜墨君寒的,那些讚美的話,也是從內心深處說出來的。
而起,她真的只是單純的崇拜,好像對墨君寒並沒有什麼兒女之情,包括對紀瀟瀟這
位得寵王妃的羨慕,也是流於表面。
墨君寒識人善用,還算不錯。
不過紀瀟瀟大概也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找丫鬟進府了。
看看這麼單純的小丫鬟都對他各種崇拜,就墨君寒那張帥到天怒人怨的臉,怕是有的是女人爭先恐後地想要爬上他的牀吧
估計他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索性從根源上斷絕了這種可能。
不錯,小夥兒,幹得好,值得獎勵。
紀瀟瀟心中很高興,於是就在珍珠的幫助下洗漱乾淨換上了鵝黃色的春裝。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這顏色很襯她,映得她肌膚似雪,珍珠又在她的脣上點了一點胭脂,加上她剛剛承受了雨露恩澤,此刻又是剛剛睡飽,臉色精神都特別好,看上去真是美不勝收。
“王妃真漂亮,難怪王爺這般寵愛。”珍珠一臉豔羨。
紀瀟瀟笑:“你這張嘴啊,還真是挺討喜的,告訴你家王爺,他選的人不錯。”
珍珠高興地跳了起來:“能得到王妃的誇獎,奴婢已經很歡喜了,這就告訴王爺。”
紀瀟瀟笑着起身,珍珠扶着她:“奴婢陪你去看王爺練劍吧。”
紀瀟瀟點點頭,也好,其實分散這麼久,他們每次見面的情景都很奇怪,都還沒坐下來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咳咳,說到這個
其實昨晚明明是個好機會,可是,卻沒有談清楚地情況下,就發生了關係。
算起來,真的有點奇怪。
按照墨君寒失憶的情況來看,他們其實還不是很熟,結果就上了牀雖然他們之前也是夫妻,還有了丟丟,但紀瀟瀟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她肯定是被墨君寒給套路了。
當初那個傻乎乎的五歲孩子,還要沒有過去的王薛,現如今卻變成了一個聰明且會撩妹的沐王爺。
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紀瀟瀟坐在花園的涼亭裏,喫完了早餐,順便看着那個男人在花園裏穿行,翻轉,劍氣如虹,月白色的錦袍飄起來,頭髮上的絲帶拂過他的臉頰。
他的額頭已經有了微微的汗珠,氣息未喘。
紀瀟瀟忽然想起了昨夜,他似乎也是如此,在她身上
呸呸,這都想哪兒去了
紀瀟瀟低頭喝着白粥,掩飾臉頰的紅暈。
“怎麼樣,本王的劍法如何”剛喝了沒幾口,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咳咳咳咳”紀瀟瀟劇烈地咳嗽起來,可嗆死她了。
“你沒事吧”墨君寒趕緊拍拍她的背。
紀瀟瀟怒道:“你要嚇死人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墨君寒低頭,彷彿做錯事的孩子。
紀瀟瀟愣一下,看他這個表情,竟然像極了當初五歲智商的沐君寒。
果然是同一個人,連神情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你看什麼”見她忽然不說話了,墨君寒有些好奇。
“哦,沒什麼。”紀瀟瀟低頭,笑一笑,“我還沒喫完,你要一起喫嗎”
墨君寒搖搖頭:“不用了,我起得早,已經用過了。”
“哦”紀瀟瀟低頭繼續喫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明明昨晚他們二人還如此親密無間來着。
“王爺,太后送的賞賜到了。”有個護衛來通報。
墨君寒愣了一下:“她什麼賞賜”
“說是賞給沐王妃的,恭賀王爺和王妃新婚之喜。”
“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墨君寒冷笑一聲,“去吧,把東西放庫房去,找個箱子專門封存起來。”
護衛有些遲疑:“王爺這恐怕不行。”
“爲什麼不行”
護衛看着紀瀟瀟,欲言又止。
紀瀟瀟笑道:“我說,你好歹也是戰神,太后送的東西是什麼都沒有問,就直接讓人拉去庫房,萬一她老人家好心送了銀子金子過來,封存起來豈不是浪費了”
說着,她看看護衛:“你說吧,送了多少女人過來”
護衛一愣:“王王妃,五個。”
“可真是大手筆。”紀瀟瀟大笑。
墨君寒轉頭看她:“你這麼知道天后會賞賜女人給我”
紀瀟瀟樂不可支:“我要是太后,我肯定賜你五十個女人,人多熱鬧嘛不是”
“你”“行了,我聽他說那東西不能封存,我就想到是個活物了,如果是活物,最大的可能只能是女人了,因爲太后顯然很不喜歡我,她一定是要破壞我們這樁婚事的,最好的法子,就是給你找其他女人代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