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故原瞳孔微深,壓下驚濤駭浪的波動,鬆開南南的手,“沒什麼,回去路上小心點。”
“好。”
直到上了車,南南仍覺得腿有些軟。
駛出唯亞小區好一會兒,她都有些沒緩過勁來,想起厲故原剛剛的反應,她看向陳叔,“陳叔,這車的車牌號有什麼不對嗎”
陳叔皺眉,“有什麼不對嗎沒什麼不低啊”
那剛剛厲故原爲什麼在看見車牌號的時候反應那麼大
她這疑惑剛落下,陳叔便繼續道,“只不過這是軍區的車牌號,不認識的人自然不知道什麼,但認識的人,看見這樣的車牌號,都會讓道,尤其是少爺和老將軍那兩輛。”
南南倏地坐起來,小臉煞白,“軍軍區”
“是啊。”
“完了。”難怪他當時的反應那麼大,千算萬算,沒料到這一層。
陳叔不明所以,“什麼完了少夫人”
“我完了。”
這話最後一語成讖。
南南迴到帝錦苑,整個人失魂落魄。
完全沉浸在我完了的情緒中。
霍景席並不在帝錦苑,陳叔說,他正在回來的路上。
但南南現在並不關心霍景席在哪,什麼時候回來,她滿腦子都是:南遠怎麼可能和軍區的人扯上關係呢
然後厲故原一定會去查,查到最後,就會發現她和霍景席的關係
最終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僵在原地,起初小腹傳來隱隱作痛時,她仍能忍。
直到猛然一陣刺痛從小腹襲向大腦,她痛得整個人猛然彎下腰,冷汗直冒。
她小腹痛得她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間會這麼疼
她想下牀倒杯熱水喝,然而腳剛一沾地,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驚呼傳入耳裏,“南南”
下一瞬,即被人攔腰抱起。
南南軟在霍景席懷裏,靠着男人滾燙的身體才發現自己渾身發冷,她捂着小腹,有氣無力道,“好疼”
男人抱着她直奔下樓,樓下張嬸正在看電視,見霍景席抱着南南火急火燎衝下樓,剛想說話,就聽男人吼道,“立刻讓陳叔把車開過來”
霍景席抱南南下樓的時候陳叔剛好將車開過來,他迅速上車,“用最快的速度去醫院。”
他小心翼翼裹着南南,用身子熨帖她發冷的身軀,纏在她耳邊道,“再忍忍,很快就到醫院了。”
拭去她頭上的冷汗,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南南難受得直喘氣,小腹傳來一陣又一陣疼痛,額上的冷汗拭去多少就又冒出多少。
霍景席心急如焚,“再快點”
意識朦朧中,南南耳邊全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擔憂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安慰她,“沒事的,別怕,很快就到了。”
最後一波痛感襲來後,她終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翌日清晨。
她感覺自己被人緊緊抱着,很難受,她掙了掙,睜開眼的同時看見霍景席濃重黛色下的黑色瞳仁。
男人翻身下牀,撂下一句我去叫醫生就跑了。
幾分鐘後帶着十幾個醫生風風火火趕回來。
醫生圍着她轉,這查那查,最後統統鬆了口氣,“首長,夫人已無大礙,再住院修養幾日便可出院。”
霍景席手一揮,所有人如退潮的海水全都跑了。
房門被貼心帶上。
南南看着自己手上還在輸的輸液,轉頭看向霍景席,聲音沙啞,“你是不是一整個晚上沒睡,守着我的輸液瓶一夜”
男人蹲在她牀邊,不答反問,“怎麼樣小腹還疼嗎”
她笑起來,心口卻有些暖暖的疼,“醫生剛走,已經不疼了。”
霍景席揉着她的頭道,“再睡會吧。”
南南道,“你上來,和我一起睡。”
聞言霍景席不由一怔。
南南沒覺得有什麼,他們在家的時候不也是天天睡在一起嗎,而且她上次去唯城旅遊受傷的時候他也是和她擠的一張病牀。
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他靠近她。
男人沒猶豫,上前將她摟進懷裏。
但他沒有立即睡着,而是等她輸完液之後,才沉沉睡過去。
南南睡了一夜,反而睡不着了,她聽着耳邊傳來的沉穩又均勻的呼吸,心裏產生一絲異樣的觸動。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醒着的時候睡得那麼沉。
她仰頭細細看着他的眉眼,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這張臉真的是帥到人神共憤。
往上看,她輕而易舉的就看見他眼睛下那抹濃重的黛色,他肯定一整個晚上沒睡。
她心裏頭暖烘烘的,主動蹭進他懷裏。
靠着靠着她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然而後來,被尿憋醒。
她睜開眼睛,翻身想下牀,才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抱在懷裏,反應過來眼下是什麼情況,她呆了呆。
她擡頭看向霍景席,男人還在睡,還是睡得很沉。
照這樣子,一時半會似乎是不會醒過來了。
南南心裏有些草蛋。
因爲,真、的、好、急啊啊啊啊
感覺下一秒就要憋不住尿出來了
她欲哭無淚,悄咪咪在霍景席懷裏掙了掙,奈何男人真的抱得太緊了。
她嘗試了下等他醒來再去上,最後發現,真的憋、不、住、了
於是她又掙了掙。
左動右動,上挪下挪,企圖掙出一個小口子逃出生天。而太過於專注鑽孔的南南,絲毫沒有注意到霍景席逐漸絮亂的呼吸以及那抹悄無聲息爬上俊臉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