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她雙手用力屈着,失聲的尖叫,和周秀兒的交織在一起,反而沒引起外頭人的注意。
南南將周秀兒抱起來,看着她連衣服都貼在肉上的胸前,伏在她懷裏幾乎奄奄一息,眼淚像決了堤般,這種傷不會致死,可會讓人生不如死。
周秀兒疼得渾身都在發抖。
南南抱着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碰她被燙傷的地方一下,只得抱着她,“堅強點”
聽見南南的話,周秀兒忽然就咬住牙關不哭了,一雙淚眼直勾勾盯着南南,從嘴裏吐出很輕的話。南南要靠近她耳邊,才能聽清她在講什麼。
她說,“我想見媽媽”
“我想知道她爲什麼要在我手臂上縫那些東西你知不知道很疼我想知道想知道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她了我已經很久沒沒見過她了”
她這個剛剛的解釋,指的是在軍區院裏的時候,她就算追着趕着也要離開的原因嗎
南南淚流滿面,“請你相信,她愛你”
就在南南抱着周秀兒給她分散注意力想讓她不那麼痛的時候,陳畫的尖叫聲終究是引起了外頭人的注意,但因門閂被南南扣上,所以一時之間,外頭的人進不來。南南迅速抱起周秀兒,看了四周一眼,外頭那麼多人,她自然是鬥不過的。眼見房門就要被撞開,南南急中生智,用綁她的繩子將周秀兒綁在胸前,然後脫下外套將衣服
整個放進冷水裏浸溼,拿出來擰了一遍後將溼衣服套在她和周秀兒頭上。
再回頭一腳踢翻火爐,這是間小木屋,這火爐一翻,火點着易燃的木椅,沒一會兒就着了。南南蹲在門後面,就等外頭的人一推門進來就衝出去。火勢蔓延的很快,木屋裏很快濃煙繚繞,南南無意間回頭看見還躺在地上痛苦掙扎、離火爐僅有一米遠的陳畫時,本想上前將她拖離火爐遠一點,可就在此時,門猛地被
用力撞開。
南南貓下腰迅速躲回去,外頭衝進來的人被濃煙嗆得猛咳,不知是誰道了聲,“地上地上有人”
趁着數人跑向陳畫時,南南貓着腰,揹着周秀兒悄無聲息衝出房間。
可她剛跑沒幾步,後頭就有人大喊,“等等,跑了”
“快追”
聽見身後追來蹣跚的腳步聲,南南登時不要命直衝。
小木屋地處一片荒野,除了不遠處一片森林,四周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南南拼命前衝,身後的人打了幾槍,打在她四周,她東躲西藏,終究是被打中右臂,疼得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後面的人越來越近了。
南南咬牙,見下路是條斜坡,抱着周秀兒毫不猶豫滾下去,將周秀兒整個人護在懷裏,自己則磕磕碰碰。
也不知滾了多久,直到砰的撞在一塊石頭上,南南的身子才停下來。
渾身都在叫囂,可壓根沒有緩衝的機會,看着周圍的參天大樹,南南撐着大樹站起身,回頭瞧着外面的荒野,以及正滑下下坡追上來的人,頭也不回鑽進樹林裏。
後面趙坤的人馬,已經不知道是否有追上來,更不知道追到哪裏了。
南南越走越慢,渾身越來越僵,步子越來越重。
她視線逐漸模糊,右臂上全是血,可腦子裏卻是周秀兒胸口上那塊燙傷,必須儘快給她醫治。
南南低頭看了懷中的小女娃一眼,她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小臉慘白。
而就在她低頭看她的時候,腳下一絆,不知踢到什麼,導致她整個人摔在地上。
腦子越來越暈了,她撐着雙手,攀着大樹的枝幹努力再站起來,可剛邁出一步,身體就不受控制的摔下去。
但叫南南震驚的是,在她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感覺腰上一緊。
趙坤得知南南和周秀兒逃脫之後,第一時間趕回小木屋,站在外頭看着幾乎被燒成灰燼的小木屋,額上青筋暴跳。
霍景席爲了找到南南都幹了什麼事情,沒有人比趙坤更清楚,也正是如此,更加證明,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絕對是超然的存在。
結果,就是這麼重要的一個人質,說跑,就跑了
陳畫被趙坤的人從小木屋裏救了出來。
當看見陳畫那張原本還算精緻的臉上赫然印了個鮮血淋漓的奴字時,趙坤登時火冒三丈,擡腳直接踹在陳畫胸口上,“誰他媽讓她用這東西的”
他總算知道小木屋爲什麼會突然起那麼大的火了。
原本昏迷的陳畫被趙坤踹得撞在石柱上,痛得她張嘴吐出一口濃血,意識也醒了過來。
陳畫跌在地上,不僅臉疼,胸口也火辣辣的疼得她渾身痙攣。
她揉着胸口,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四周是什麼情況,想起大火以及被南南用烙鐵燙傷的臉,她霎時尖叫出聲,“鏡子鏡子”
趙坤手捏成拳,“這個廢物把她給我殺了”
“是”
兀自沉浸在驚恐裏的陳畫並沒有聽到趙坤的話,甚至連趙坤來了她都不知道,滿腦子都是找鏡子。
趙坤頭也不回,大步走向荒野旁的那片森林,眯起眼道,“搜將整座森林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是”另一邊,軍區院的會議室裏,在一堆人報告完沒有找到南南的消息後,桌上猛然砸下一隻拳頭,霍景席青筋暴跳,自從南南被拐走後,渾身的暴戾就沒有驅散過,且越來
越狂暴。
許久,男人睜開暗色潮涌的黑眸,聲音冰冷如斯,“趙坤呢”
“黃金被塔木市政府控制後,開始狗急跳牆了,他的據點也已經全被毀了,但他並沒有在據點裏。林副部已經在郊外實施地毯式搜索”
報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的衛兵打斷,“報告首長,林副部回來了”
林放大步走進會議室,朝霍景席行了個禮,“首長”
“說。”“我找到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