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爲了讓所有人相信,蘇家的地下入口就隱藏在森林裏,好讓所有人全蜂擁而至進入森林送死。
全都是因爲,蘇家的入口不在森林裏。
森林外頭,越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可能是入口。
他還記得他在森林外頭徘徊的時候,曾見過一塊草坪,草坪長得極其茂盛,他當時並不覺得什麼,只覺得蘇家的風水好,連草都長得好,而他的車,就停在那片草坪旁。
只不過這一刻,他越想,越覺得那地方不對勁。
他極速衝出森林,手上不忘攥住姚依雪。
這可是顆好棋子。
蔣衛孑一撤,所有人都跟着爺撤退。
整座森林裏佈滿了不少蔣衛孑的人,他這一動,整座森林都嘩嘩響起了樹葉搖曳的動靜。
只不過,撤退的人,卻是分兩撥方向撤的,一撥前去的和蔣衛孑離開的幾乎是反方向。
蔣衛孑用力攥着姚依雪直衝,速度極快,姚依雪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可這樣不要命的奔跑,收的,是她的命。她想甩掉蔣衛孑的手,卻被攥得更緊了。
直到衝出森林,蔣衛孑一眼望見那片草坪,剛準備衝過去,耳邊極速刮過一道勁風,幸得他反應夠快,子彈堪堪擦過他的耳郭,滑出一道血。
“有埋伏,保護爺”
坐在樹上的霍景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脣邊滑笑,“手滑了下。”
他眯起眼,將蔣衛孑渾身上下掃了一遍,看見他脖子上、手上、乃至臉上那些大片蔓延的綠色跡塊,緩緩勾起嘴角。
那些綠色跡塊,便是蘇禮煜的傑作。
蘇禮煜當初在自己手心上抹了一片晶瑩的藥粉,當時和姚依雪握手的時候,他用力將藥粉碾到她手心上。
藥粉在姚依雪手心熱度的催化融化後完全融進她掌心裏。那些藥粉沒有任何殺傷力,唯有一個作用凡是被沾過藥粉的手碰過的地方,在一種特製眼鏡下,會變成鮮豔的綠色,且一個星期之內,擦不掉洗不掉,一個星期之後
,藥粉時效一過,痕跡會自動煙消雲散。
蔣衛孑摟着姚依雪重新避回森林裏,目光直落在草坪上,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否則蘇禮煜決不會派人在這裏埋伏。
並沒有將區區埋伏放在眼裏的他大手一揮,沉聲道,“解決掉”
霍景席看着朝他方向直衝而來的人,一槍接着一槍,一個一個解決。
他手臂上的槍傷自是還沒好,只不過解決幾個蔣衛孑的人,還算綽綽有餘。
蘇家的這片森林繁密,每棵樹的樹齡幾乎都超過兩百年,實乃真正的大森林。
每棵樹的樹幹間隔也不遠,霍景席爲了隱藏位置,連跳了好幾棵樹,從樹葉中遠遠插到一條看見綠色跡塊的縫隙,毫不猶豫開出一槍。
這一槍直中蔣衛孑的手背,蔣衛孑下意識避開,卻仍是在瞬間被洞穿出一個鮮血淋漓的血洞。
蔣衛孑厲目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如此精準的射擊,這麼多年,他只在霍景席身上見識過。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根本不可能,昨天他身上那一槍是他親手打出去的,按道理此時此刻的他應該重傷躺在牀上,甚至可能還沒有甦醒過來。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還化身狙擊手埋伏着他
他瞬息看向那片草坪,大罵了聲草
霍景席會出現在這裏,只能證明,他被騙了
事實上,他的確是被騙了。
霍景席對他了如指掌,蔣衛孑生性多疑,且非常喜歡發散性思維的設想多種可能性。
這種人,其實簡稱爲喜歡胡思亂想,霍景席就是抓住他這一點,一切均往他最有可能會忽略的那一面去下套,於是一步一步,將蔣衛孑從森林裏引出來。
雖說這片森林是蘇家的保護屏障,可同樣的,在這片森林裏,因爲遮擋物太多,霍景席則難以給蔣衛孑最致命的一擊。
反應過來被騙了的蔣衛孑剛準備下令返回森林,從另一條路里應外合突破出去時,就見身後,蘇禮煜款款走來。男人笑得如沐春風,風度翩翩,宛若俊美公子哥,看着蔣衛孑輕啓薄脣,如冰窖般生冷的聲線噙着股漫不經心傳入蔣衛孑耳裏,“蔣爺,初次見面,有招待不周的,還請蔣
爺見諒了,只不過還沒請蔣爺進我蘇家的門喝杯茶,這要是傳出去,外人可要說我蘇家不懂事理,毫無待客之道了”
蔣衛孑臉色頓時黑得可怕,前有蘇禮煜,側有霍景席,現在唯一的出路,只有後面那條路了。
也幸好他當時就把車停在那片草坪旁。
沒有和蘇禮煜多費口舌,他攥着姚依雪便往外跑,這種時候,多浪費一分,就是多一分危險
蘇禮煜現身的時候,姚依雪臉色就已經大變了,她是要蔣衛孑趕緊找到蘇家的入口好弄死南南,但不代表她能被蘇禮煜看見她和蔣衛孑同框的畫面。
姚依雪立即拼盡全力掙開蔣衛孑,蔣衛孑直接掏出槍抵在她頭上,“再動我斃了你”
她呼吸一窒,蔣衛孑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看向蘇禮煜,可憐兮兮,“蘇公子救我”
蘇禮煜笑容溫潤,眸眼卻如深潭古井,毫無波動,毫無溫度,“放心,我會救你。”
言罷他揮下手,“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蔣衛孑”
他身後的人立即和蔣衛孑的人鬥成一團。
血腥味蔓延得很快,蔣衛孑沒有片刻耽擱,攥着姚依雪大步衝向車子。
霍景席盯着蔣衛孑脖子上的綠痕,輕勾脣角,“喉結啊”
手起刀落,男人乾淨利落扣下扳機,子彈瞬息飛出,精準射向蔣衛孑,蔣衛孑避無可避,直接拿姚依雪來擋槍。噗嗤一聲射穿姚依雪的肩膀,疼得姚依雪臉色剎那擰成一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