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迴應她。
而且也突地反應過來,這一夜,沒有溫熱抱着她。
南南倏地睜開眼,藉着月色看着空蕩蕩的腰側,登時慌了,跑下牀衝進浴室,“霍霍”
急速飛馳在高架上的車裏,喬鹿野抱着顧妮越來越冷的身子,渾身止不住發顫,“妮妮,妮妮”
他用力貼着顧妮,眼圈紅得厲害。
“爲什麼還沒到醫院”喬鹿野暴躁的踹了車座一腳。
嚇得司機大氣不敢出一口。
顧妮的心跳越來越微弱。
直到抵達醫院的時候,醫生從喬鹿野手中接過顧妮,摸到她已經停止的心跳,立即翻身跳上病牀,跪在顧妮兩側,兩手並用摁住顧妮胸口。
護士推着病牀狂奔進手術室。
喬鹿野一路直追,被攔在門外的時候,他呆立在門前,猛地一拳砸在門上。
霍景席看着抵在門上的喬鹿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
手機恰時響起,見是南南的電話,霍景席立即衝出醫院,一接起電話就聽見南南慌張的聲音,“霍霍,這麼晚你去哪了”
“我現在回去,乖,你先去牀上等我。”
哄完小妻子,霍景席抵達霍宅直奔上樓,而剛一上樓,就看見站在臥室門口的南南。
男人心口一軟,笑着朝她張開雙手。
南南直撲進他懷裏,用力在他胸口蹭了蹭,委屈巴巴道,“你去哪了”
霍景席扣着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摸到她發涼的指尖,眉頭一簇,“不是讓你在牀上等我麼都吹涼了,凍着怎麼辦”
三並兩步上了牀,扯過被子將她團團裹起來。
南南半夜驚醒的,本來就困得不行,原本如果霍景席在,只要她抱抱他,她就會再次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也不會像這樣被驚嚇得有些慌張。
至於爲什麼慌張,她也不知道。
而且也沒做噩夢,卻無端端的半夜驚醒,再加上霍景席竟然不在,無一不在加重她心底那無處安放的不安。
她緊緊抱着男人的腰身,“霍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柳英的計劃敗露了嗎蔣衛孑,是不是又開始有新的行動了”
霍景席想讓她睡個好覺,可又知道,這事不能瞞着她。
倘若她沒醒過來,他自然是會等她第二天醒來再告訴她,可她卻醒了。
這是他沒有料到的事情。
霍景席親了親她的額頭,嘆了口氣才緩緩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道完。
南南臉色一點一點白下去,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沒有一種是,顧妮可能會死。
跟顧妮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就會,扯上她了呢
南南抵達醫院的時候,喬鹿野還是那個姿勢抵在門上,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南南手抖得厲害,趴在霍景席懷裏,大口大口呼吸,才勉強站穩了腳。
凌晨三點。
顧妮的手術室開了兩次,下了兩次病危通知。
第二次病危通知下來的時候,南南頭腦發沉,猛地暈了過去。喬鹿野接了兩次病危都沒有反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腰桿挺得直直的,抓着通知書的手指節泛白。他站在門前不曾移動過一下腳步,似乎只要顧妮不出來,他就會
從凌晨三點到上午十點,顧妮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醫生滿身疲憊走出來,“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如果病人四十八小時內沒有醒過來,將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喬鹿野腦子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了。
護士隨後將顧妮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喬鹿野舉步想上前,腳下卻猛地一個踉蹌險些摔下去,身後的助理眼疾手快才扶住他,“喬總”
喬鹿野穩了穩腳根,推開助理走向顧妮,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臉上毫無血色,鼻子上戴着氧氣瓶,呼吸仍十分微弱。
他緊緊抓着她的手,跟着護士進了病房。
南南是在顧妮剛被護士安置好的時候醒過來的,霍景席守在她身邊,她一睜開眼淚就掉了下來,掀開被子就想下牀,“妮妮”
霍景席抱住她,“她出來了,喬鹿野正守着她,她現在還很虛弱,急需休息,我們等她好些了再去看她好不好”
南南用力攥着男人的手臂,“醫生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她還沒脫離危險,必須在四十八個小時內醒過來。”
聞言南南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秦苒被打暈後直到十一點的時候才醒過來,她一醒過來就看見守在她身邊的秦母,昨晚上林放送秦苒回秦宅的時候沒有隱瞞秦父秦母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秦母心疼又擔憂的看着秦苒。
秦苒愣了幾秒鐘,腦海裏才跳出陸延亮倒在火海里的畫面,一下從牀上跳起來,臉色蒼白如紙,“陸延亮”
秦母立即攔住她,“苒苒”
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超出了秦苒的預料,她無法想象更預料不到。
她只是,去取個藥渣想查清藥裏的成分啊。
秦苒視線模糊,她用力想掙開秦母,“媽,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陸延亮,他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陸延亮身亡的消息,凌晨五點的時候,就傳到秦家了。
藥檢院着了大火,在喬鹿野抱着顧妮離開的十分鐘後,消防隊抵達藥檢院。撲了火併從中清救出十幾具屍體,警方在當天晚上也出動了,徹查整座藥檢院的時候,在起火的房間裏發現一扇被打破的窗戶,又在那扇被打破的窗戶正下方的草地上,
發現一枚被成功拆除的定時炸彈。
而被清救出來的十幾具屍體裏,確認當中一具,是陸延亮。
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陸家人,陸老爺子得知消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母怕秦苒一時接受不了消息不放她走,可最終沒有拗過她。
秦苒疾馳向醫院,一下車衝進太平間。冷氣瀰漫的空間裏站了好幾個人,但秦苒一眼望去,只看見躺在牀上永遠失去了生氣的陸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