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手機在張嬸手裏,開的是免提。

    客廳裏除了張嬸還有傅陽,以及數個衛兵。

    即便是隔着幾乎十萬八千里的電話信號,傅陽仍覺得渾身涼嗖嗖的。

    爺一生起氣來,比結了冰的冰窟還要冷。

    許久,冷寂的氣氛持續到爺終於開了口,“她現在在哪。”

    傅陽吸了口氣,斟酌了下才道,“夫人正在醫院陪着南老夫人。”

    張嬸整個人都垮了,“少爺,都怪我,沒看牢夫人。”

    霍景席沉吟道,“不怪你。”

    她是早就起了要離開的心了,否則不會他一走她也走。

    何況張嬸疼她,哪會是她的對手。

    “傅陽。”

    “老大,我在。”

    “先不要打草驚蛇,且暗中保護好她,我回來之前,她若有半點差池,我唯你是問。”

    “是”

    夜深,南南等人回到酒店。

    懷馥夕坐了一下午飛機,一回來洗完澡就滾去房間睡覺了。

    南南給小奶包洗完澡,抱着奶娃娃回到房間,哄着她睡着後自己卻沒能睡着。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腦子裏有一些紛雜的思緒騰上來,叫囂的很是有些厲害。這感覺下午就開始有了,只不過下午的時候可能比較吵,加上注意力被轉移,並沒有給她

    造成太大的困擾,可眼下夜深人靜,腦子裏那些思緒似乎被成倍放大起來,在她腦子裏滾來滾去。

    南南不得不坐起來,擡手用力掐着太陽穴,可不知是不是觸碰到哪條線,忽然就疼了起來。

    腦子裏轟隆隆的,爲了不吵醒小奶包,南南忍着疼翻身下牀。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大腦越來越疼。

    她用力抱着頭,額上的青筋都浮了起來,兩隻眼睛開始翻白眼。

    與此同時,房門忽然被打開,懷馥夕睡眼惺忪衝裏道,“夏夏,你”

    還沒說完,看見伏在地上痛苦抱着腦袋的南南,嚇了一大跳,迅速跑過去,“夏夏”

    南南只覺得意識越來越遠,模糊中,她好像聽見了一個聲音,特別特別熟悉,特別特別溫柔,“我疼你,我愛你。”

    是誰說疼她愛她,而她很歡喜眼見南南在她懷中抽搐不止,兩隻眼睛只剩一片眼白,懷馥夕嚇得渾身顫抖,掏出手機連忙撥通懷宴之的電話,電話很快通了,她斷斷續續的啜泣,“哥你快來,快來

    夏夏夏夏她發病了你快過來我好害怕”

    懷馥夕一直抱着南南,顧不得會不會吵醒牀上的懷笑,反覆喊着南南,“夏夏,你別嚇我,你醒醒”

    她想將南南馱起來,可對於她那小身板來說,南南實在太重了,她只能放棄,坐在地上抱着南南一個勁的哭。

    直到牀上傳來懷笑的囈語,她才驚覺小奶包還在睡,於是壓低了聲音哭。

    忍到懷宴之終於趕來,她差點放聲大哭,但被男人及時止住,“不許哭你留在這裏照顧笑笑,我帶南南去醫院”

    懷馥夕連忙捂住嘴巴,用力點頭,哭着道,“你要小心。”

    懷宴之沒有迴應,帶着南南頭也不回,風風火火的離開。

    南南已經徹底暈了過去,懷宴之將人緊緊抱在懷裏,臉色凝重,卻不是去了對面醫院,抱着南南上了車,車子立即啓動,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暗處的傅陽臉色一沉,揮手衝開車的衛兵道,“跟上去。”

    同時拿起對講機,“行動。”

    懷晏之的車開的極快,飛往郊外的一座別墅,傅陽幾次想將人堵住,可因爲顧及霍景席那句不要打草驚蛇所以始終沒有行動。

    他看着懷晏之下車,看着懷晏之抱着南南衝進別墅裏。

    眉頭深深蹙起來,從他剛剛抱着南南進屋的姿勢來看,南南似乎是睡着了的。

    可如果只是睡着了,那剛剛又怎麼會那麼匆忙的將人從酒店裏抱出來

    剛剛在酒店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而嫂子也並不是睡着,而是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就糟糕了。

    他要不要通知霍景席

    傅陽靠在車後座上,一時陷入了沉思。當初南南落海失蹤後,封圖和楊裏查出事情沒那麼簡單,而霍景席在得知事情和一個在這世上最該死的人有關時,跟瘋了一樣,動用全部的勢力,不惜一切代價掀動了一

    場腥風血雨的紛爭,最終,以霍景席重傷男人數槍,男人被其家族勢力救走而收場。

    後來,霍景席還查出老崖也參與了抓捕南南的行動,原本沒打算要老崖性命的男人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將老崖逼死在布果城最陰暗潮溼的黑色角落裏。

    自那以後,霍景席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一樣,彷彿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

    他變得冷血無情,身上看不到一丁點人性味兒。

    他不再笑,臉上永遠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像不知疲累一樣,參與了一個又一個任務,搗毀了一個又一個窩點,殺了一個又一個刑犯。

    但傅陽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和霍景席一起出任務那一次。

    人犯裏有一個女人。

    不管是長相還是體形,都和南南有四分相似。

    那是霍景席這四年來唯一一次受傷,就是被那個女人刺了一刀。

    傅陽那個時候就想殺了她,但被霍景席攔下來,直到那個女人忽然開口說了兩個字。

    尖銳中帶着一絲娃娃音的聲線,與南南溫婉的聲音天差地別。

    就是這滾開兩個字,搗毀了霍景席被迷惑的夢,男人臉色大變,當場掐死了那個與南南有四分相似的女人。

    當時霍景席那一刀差一點點就刺中了要害,傅陽馱着他衝向醫院時,男人已經開始神志模糊,紅着眼睛十分委屈的問了傅陽一句話,“她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事到如今,再次回想起這些,傅陽仍覺得心裏堵得慌。

    還好雖然南南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可人是平安回來了的。

    這就足夠了。

    權衡再三,傅陽最後還是撥通了霍景席的電話。因爲他不敢想象,倘若再讓他失去南南一次,這個男人會變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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