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暴烈如夜裏最癲狂的鬼魅,臉色猙獰可怖,一首攥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捏起拳頭,一拳一拳砸在男人臉上,那是用盡了全力。
倉庫很大,整個倉庫迴盪着一個陷入瘋狂狀態的男人暴打另一個男人的慘烈聲音中。
被霍景席捏住脖子的男人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整張臉一片漲得一片通紅,被男人用力提起來,拳拳到肉的同時,眼睛、鼻子、嘴巴,不時滲出絲絲血跡。
霍景席癲狂的模樣嚇壞了其他三人,等人反應過來要去攔住霍景席時,林放手一揮直接讓人將其攔下。
可眼見那人被打得奄奄一息,林放蹙起眉頭,上前想將霍景席攔下來,再打下去,勢必會被打死。
然而林放剛碰了霍景席一下就被男人用力甩開。
爺兩眼猩紅,整個人暴怒得很不對勁。
林放心裏一個咯噔。
料想一個失去了摯愛之人四年,每天都過得行屍走肉的男人心裏沒點毛病,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林放看向楊裏,粗聲道,“快攔下老大”四五個男人同時上前壓制霍景席,爺卻好似磕了藥般,力氣大得出奇,一雙血紅的眼死死釘在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緊繃的牙關不時蹦出兩句,“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場面一度混亂起來,四五個男人都有些壓不住狂暴的霍景席。
一旁的南南看着發瘋的男人,理智和迷亂交織,她努力壓下腦海中如潮水般壓過來的迷醉,忍着疼衝霍景席道,“霍景席,我好疼。”
她的聲音在男人狂暴的情緒裏,如一泓柔軟的月光,軟濡的鑽進他的心頭,從他癲亂的心緒中,鑿出一絲理智來。
霍景席整個人瞬間安靜下來,回頭看向靠着牆滑坐在地的南南,顫着手衝過來,一把將人攬進懷裏,“不疼不疼,我現在就帶你走。”
南南伏在男人懷裏,緊緊攥着他胸口的衣服。
兩顆同樣不安的心,在彼此交織的劫後餘生的驚魂未定中,再次靠近在一起。
藥效正在發作,南南強撐了這麼久,那股洶涌的熱潮再次熊熊燃燒向她的理智,她已經快撐不住了。
兩眼漸漸迷亂,本就凌亂不堪的衣服這次直接被她撕扯開來,她難受的叫,“好熱好難受”
霍景席漸漸安定的心驚肉跳,還沒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就被眼前愛入骨子裏的小女人撩撥起一腔火熱。
他身子溫涼,南南兩手從他領子處滑進去,用力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好難受”
霍景席粗氣直喘,抓下南南的手,“南南,別這樣”
他脫掉外套,一把裹住衣衫不整的南南,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讓她不得動彈。
小女人不依了,扭得更厲害了。
爺氣息不穩,極力壓抑,催促開車的衛兵,“怎麼開的這麼慢”
衛兵被吼得一個哆嗦,更用力踩下油門,飛速疾馳向林泉擇的研究院。
他話未說完,南南雙手從霍景席的外套裏掙出來,整個上半身漸漸露出來,衣服已經被扯爛了,隱隱能看見內裏米色的小內內。
霍景席臉色頓時一黑,一把將小女人從林泉擇懷裏抱回來,氣急敗壞的大吼,“閉上你的狗眼不許看”
然後抱着小妻子衝進治療室裏,徒留下懵逼的被吼了一臉口水的林泉擇。
最後是林泉擇找了個女醫生過來,給南南喂下藥,又給南南手臂和大腿的傷口處理完,這事纔算完。
霍景席守在南南身側,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他一概不理。林放等人將那波倉庫的人送去舊白樓,爾後才趕回研究院,得知南南已經安然睡下,他心口的大石落了一半,但想起霍景席剛剛理智全無的模樣,心中的擔憂絲毫未減,
於是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統統告訴林泉擇。
林泉擇蹙着眉頭,久久沒有說話。
南奶奶那邊,傅陽接手看守着。
小奶包見霍景席匆忙跑去找南南,結果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心中擔憂不已,可霍景席的電話打不通,傅陽也沒有辦法。
還是楊裏將事情告訴傅陽,讓傅陽照顧好祖孫倆。
可不見南南,小奶包哭個不停,最後是南奶奶給哄睡着的。
翌日,南南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醒來的第一感知是渾身乏力,她擡起手想揉揉眼睛,可剛動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疼傳上來,痛得她的手一陣發軟。
她哼唧了聲,趴在她牀邊睡着的男人瞬間被驚醒,擡頭見南南臉色痛苦,焦急不已,“很疼嗎你等我,我去叫醫生”
言罷衝出去,鬼吼鬼叫將林泉擇給拖過來。
男人檢查了下南南的身子,除了兩處剪刀傷,其他已無大礙,換了藥後,南南也覺得好多了。
她倚靠在枕頭上坐着,林放買了粥回來,霍景席一口一口喂她喝。
她看着男人呵護備至的模樣,想起昨晚上他陷入癲狂差點將人打死的狂暴模樣,眼睛不由一紅,她咬着牙關,“霍景席,你故意的對不對”
霍景席微愣。
南南垂着腦袋,鼻子酸的厲害,“你故意對我這麼好,讓我欠你的再也還不了,好讓我內疚記住你一輩子。”
男人目光一柔,他放下碗,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抱進懷裏,輕笑出聲,“你錯了南南,我不是要你內疚一輩子,我是要你重新愛上我。”
南南忽地就嚎啕大哭起來,“你好卑鄙”
可是,你好像成功了。
南南扯着霍景席的袖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爲什麼而哭,只不忘一個勁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沒有人知道她被逼至角落裏那種絕望的滋味。
那一瞬間,她甚至想到了去死。如果霍景席沒有及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