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睿是個從哪兒冒出來的東西,也配她說出值得兩個字。
可這兩個字卻是她親口答與他聽的。
蘇禮煜在他身旁坐下,手裏拿着一瓶酒,“來一杯”
霍景席瞥了一眼,將酒杯遞到他跟前。
凌晨三點半的時候,外面才傳來開門聲,仍坐在地上許久不曾動過的南南頭擡了一下,也僅是一下。
渾身酒氣的霍景席其實意識還很清醒,他走到沙發旁,挨着沙發在地上坐下。
好一會,又起身走到臥室門前,手已經把在門把上,可最終沒有打開,他靠着門,滑坐在地上。
屋子裏頭,不知何時走到門前的南南額頭貼在門上,挨着門也坐了下來。
修諾沒有在邢善那待多久,至少邢善醒來時,枕邊人已經不見了。
昨晚因爲說錯話,又被狠狠懲罰了一番,她現在只感覺渾身痠疼,實在提不起多少力氣,但她的心情已經有了些許的明朗。
一直不肯出現的人終於肯現身了,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她又要得寵了。
這代表她又可以開始作妖了。
所以,邢善在休息了一上午,精力恢復了一大半後,換了身衣服走出別墅。
和之前一樣,她一準備走出大門,就有保鏢攔着。
她也不怒,面無表情道,“讓開,我要見公爵。”
“爵爺說了,邢小姐只能待在別墅裏,哪都不能去。”
邢善默了片刻,忽地伸出纖手,一把摟住眼前的保鏢,整個人立即貼了上去,“你說,要是讓爵爺知道我們貼的這樣近,他會是什麼反應”保鏢在她摟住他脖子時着實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要推開她,誰想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手腳卻那麼靈敏,他去抓她的手她就滑到他腰上,他想推開她她就順勢貼到
他後背。
聽到她的話,他已經覺得自己小命不保了,“邢小姐”
“你讓開,不要攔着我,否則我就讓你嚐嚐爵爺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也讓你見見染指爵爺的女人會是什麼下場。”
那保鏢連連後退,邢善越過他大步往前走,而有了這前車之鑑,其他保鏢都不敢上前了,爵爺是個什麼脾氣,爵爺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在邢善大步離開的時候,保鏢們立即通知了修諾,意外的是,爵爺並沒有罵他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把她接過來。”
昨晚上忍不住去見了她,他就已經預料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邢善一走下山就看見山腳下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車旁站着兩個保鏢,“邢小姐,爵爺讓我們來接您。”
邢善上了車,半個小時後,從高速上下來轉進市中心時,一輛白色車子猛地從拐道里衝出來,擋在邁巴赫前將車子逼停。
慣性使然,邢善一頭撞在副駕上,撞得她鼻子陣陣發麻,女人沒好氣道,“怎麼回事”
前頭的保鏢畢恭畢敬道
,“抱歉邢小姐,您沒事吧”
保鏢繼續道,“有人攔住我們的去路。”
邢善臉色明顯一變,“蘇禮煜”
她這話一出口,就看見堵在他們前面的車裏下來一個人,一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男人,走到邢善的車前,然後敲了敲邢善這邊的車窗,“邢小姐。”
副駕駛的保鏢立即下車,邢善看了與她一門之隔的男人一眼,想了想,還是搖下了一點車窗,只露出了一點點,足夠倆人交談,“你是誰”
男人答非所問,“邢小姐勿驚,我們爺只是想找邢小姐聊一聊而已,沒有惡意,絕不會傷害邢小姐。”
邢善還沒回答,修諾派來的保鏢直接將這中年男人隔開,“不見請回”
中年男人露出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這問題,最好還是讓邢小姐回答的好。”
眼見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要一觸即發,邢善打開車門下車,“等等。”
女人走到保鏢身後,將他推開,她看着中年男人,“蘇禮煜在哪”
“就在車裏。”
邢善看向黑色邁巴赫,猶豫了片刻正打算走過去,保鏢將她攔住,“邢小姐,您最好還是不要惹爵爺生氣。”
這句話成功讓邢善再次猶豫了。
而在她猶豫的瞬間,又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一輛灰色帕加尼駛入衆人眼裏,刷的停下。
修諾從車裏下來,一見着他,邢善拔腿便衝了過去,直接撲進他懷裏,“爵爺”
男人順勢摟住她的腰,低下來的眉眼卻是帶着一股冷意,“等會再收拾你。”
邢善委屈的鑽進他懷裏。
彼時,蘇禮煜也從車裏下來了。
兩個男人隔車相望,修諾勾起嘴角,“蘇公子想見我的人,來找我便是,我好酒好菜奉上,絕不會怠慢了你。”蘇禮煜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最後落在邢善身上,“邢小姐,這回是我唐突了,不過邢小姐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好奇,你上次自我貶低的話,與事實好像並不相
符,你說對不對”
邢善一愣,他指的,是他抓了她威脅修諾放了南南時她說的那些話
修諾目光微深。
邢善震驚的擡起頭,不乏小心翼翼的欣喜,偷偷查看男人的臉色。
修諾面不改色,夾帶幾分慵懶的嗤了蘇禮煜一聲,“我養的寵物,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裏。”
邢善那滿臉的欣喜立刻被撕裂,她表情微僵,有些不自然的收緊手指。
修諾權當沒看見她的反應,看着蘇禮煜的目光一再變冷,歪了下腦袋道,“蘇公子既然來了,也不用走了,打狗還要看主人,這筆賬,也是時候該算一算了”
言罷,男人摟着邢善上了車,帕加尼緩緩啓動,消失在夜色裏的同時,四面八方團團圍上來數輛黑色車子。
每輛車裏下來五個男人,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尖刀。蘇禮煜對周遭的環境恍若未覺,目光淡淡的看着修諾離開的方向,嘴邊掛着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