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她的手,輕輕笑了。
她現在的身體要說最完好無損的,應該就屬這雙手了。
她的手指很修長,皮膚又白,怎麼看都覺得這手很好看。
而剛剛,就是這隻手,在他說不讓卡貝娜幫公良墨的時候,極輕極輕的動了一下,快的彷彿是一場幻覺。
邢善倒完熱水回來時,恰好看見師劍離開。
她看了眼他的背影,只當他是不忍看練歌羽這個樣子,嘆了口氣沒有挽留。
邢善再次在練歌羽身旁坐下,只不過這次坐下沒多久,她就收到總部發來的一條短信。
這號碼是她和總部聯繫的號,連修諾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樣一個號碼。
總部那邊的來信,是詢問她任務換人接手的事情。
邢善一下子沉默了,思緒迅速飛竄得極遠。
只要她拒絕了,此生大概是再也不會和修諾相見了。
可單單只是想到這一點,邢善就覺得心口上密密麻麻的疼。
她放下手機,久久沒有動。
……
布果城。
城東別墅園的一棟別墅裏,站在陽臺上的公良洋眉頭緊鎖。
距離公良墨約他喫飯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
從見面到現在,他的眉頭幾乎沒有舒展過。
公良墨約他喫晚飯他真的很驚訝,但他沒有理由拒絕,而更多的,是對他單獨約見他的目的的忐忑。
然而一頓飯下來,直到結束倆人分開,公良墨都沒有對公良洋說什麼話。
好像真的只是想和他喫頓晚飯一樣,但公良洋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然而這幾日他絞盡腦汁的日思夜想,也始終沒有揣摩出公良墨的意思。
只不過他多少能猜到公良墨真正的目標。
必是他父親——公良仲無疑。
整個公良家,野心最大並且對公良墨敵意最重的就是公良墨。
但公良洋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公良墨爲什麼突然就要對公良仲下手了。
他知道公良墨被董事會‘彈劾’的事情,後來他調查了下,才知練歌羽不見了,至於爲什麼不見,去了哪裏,被綁架還是自己離開的,無從得知。
公良洋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父親在這當中做了手腳。
公良洋開始暗地裏派人調查公良仲的行蹤,但結果還沒有這麼快出來,他對公良墨的目的依然拿不準。
反倒是他調查公良仲的事情被公良仲知曉,從而激怒了這位本就對他這個沒什麼野心並且有些懦弱的兒子心懷不滿的父親。
公良仲將公良洋大罵了一頓,並怒扇了兒子一巴掌,並從那天起一連三天沒有再回來。公良洋絲毫沒有將父子間的這場鬧劇放在心裏,他心中有了猜測,他懷疑父親可能真的在練歌羽的事情上動了手腳,而公
良墨也已經得知了真相,只是,公良洋不知道公
良墨打算怎麼做。
這幾天他每天都讓人盯着公良墨的一舉一動,可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男人正在總裁辦裏審批文件,一旁的公良嬌嬌羞的坐在沙發上,支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男人瞧。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公良嬌越看越覺得這男人簡直帥的一塌糊塗。
自從公良墨肯讓她待在總裁辦裏後,她幾乎都想住在這裏哪都不去了。
而這幾日並沒有發生什麼異樣的事情,自練歌羽走後公良墨就對她不再像以前那麼牴觸,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所以公良嬌也不敢越距。唯一一件讓公良嬌覺得非常奇怪又羞澀的事情,便是前天她在總裁辦等公良墨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睡着了,睡着了不要緊,關鍵是她睡着後做了一場春夢,而春夢的對象就
是眼前這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男人。
夢裏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惜當她夢醒來的時候,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天色也已經黑了下去,冷冷的總裁辦只有她一個人。
她跑出去一看,才知道公良墨已經出去應酬了,而因爲她還在睡就沒有叫醒她,只不過留了個祕書在門外,在她醒來後就將她送回了公良老宅。
這一切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唯一不對勁的,就是公良嬌感覺身子很酸,好像真的和人發生了什麼荒唐事一樣。
可她醒來總裁辦裏一個人也沒有,而且整個辦公室乾乾淨淨的並且味道也十分清香,沒有半絲情慾的氣息。
饒是公良嬌再不解,也只能將一切歸於這場夢太激烈,她可能睡夢中的時候,沒控制住自己對自己做了些什麼……
而因爲那場春夢的緣故,公良嬌感覺自己對公良墨的渴望,比以前要更加的強烈了。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那天她去錦衣閣的時候練歌羽故意露給她看的那些曖昧的痕跡。
不難看出在這方面上公良墨有多放縱,只要一想到練歌羽在他身下嬌喘連連的樣子,公良嬌就氣得想殺人。
可公良墨對她的態度很明顯,不靠近但也不冷漠,彷彿就真的只是對她在會議室上幫他說話的那一點情分,他纔會對她好一點。
他這樣的態度也使得公良嬌完全不敢放肆,她想像那場春夢裏發生的那樣緊緊抱着他,埋在他懷裏欲罷不能,可他什麼也不敢做,就怕他又生了氣,將一切打回原形。
反正現在練歌羽已經不在了,她有的是時間慢慢和他耗,反正他早晚有一天都會是他的!
可公良嬌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橫插在她和公良墨中間的,不是外面那些試圖勾引公良墨的妖豔賤貨,而是她最不敢忤逆的人。
公良嬌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接到老爺子的電話。
電話裏頭男人的聲音極其冰冷,教公良嬌心頭莫名一個哆嗦,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不敢在公良墨面前露出端倪,找了個藉口匆忙的離開了。公良嬌走後,公良墨站在總裁辦的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頭遼闊的景色時,扯開了一道陰涼的笑,“遊戲,纔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