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淑梅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叫一聲。

    聽到淑梅的叫聲,撕打在一起的兩人才停了手。

    淑梅站在那裏,手裏捧着剛脫下的衣服,哭喪着臉。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錢,眼裏泛起委屈的淚花,其實不用問,她也猜到八九,阿爹這是要把她賣了,爲哥哥換親。

    “怎麼衣服不合身”她爹毫無愧疚的問,根本沒有向她解釋的意思。

    “你是要把我賣了嗎”淑梅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儘可能的控制自己內心的憤怒,不管千錯萬錯,他也是自己的親爹,得忍。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老子是給你張羅了一門好親事,鎮上加油站站長的兒子,那可是有錢人,你別不識好歹。”

    “我不稀罕,要嫁也要嫁給張繼宗。”

    “你害不害臊,姑娘家家的還想自己挑男人,向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後天馬家就來接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懦弱的蘇葵坐在長條凳上,生着悶氣,沒有站出來爲淑梅說一句話。或許是根本就不願說,爲了兒子她也默認了這門親事。

    “阿孃,阿孃”

    蘇葵無奈的看了淑梅一眼,搖頭嘆了口氣,沒有開口說話。

    “我不嫁,打死我我也不嫁。”淑梅將手中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用腳踩了又踩。

    這下把她爹激怒了,他暴跳如雷,順手拿起桌上的雞毛掃帚,對着淑梅的腿一陣亂打。淑梅跳着躲開,他撿起地上的新衣,把灰塵抖了抖,扔到桌上。

    “給我跪下。”他用雞毛掃帚指着淑梅說到,額頭的青筋暴漲,眼睛瞪得眼珠都快滾出來了一般。

    “我不,除非你讓我嫁給繼宗。”怕她爹上前再施暴,她下意識得往後退了兩步。她知道父母養育她也不易,平時無論阿爹如何打罵,她都忍着順着,可唯獨這件事不行,這關乎一輩子的幸福,她得爲自己作一次主。

    她爹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兩眼往上斜視,像是在想問題。淑梅見他如此反常,嚇得不寒而慄,她順着牆根,想繞到大門口,去找繼宗商量對策。可剛試着輕腳輕手的挪了幾步,她爹一聲吼,把她嚇得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她來不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衝出門外,往大河的方向奔去。

    她爹拎着雞毛掃帚,在後邊邊追邊喊,“反了,你這個忤逆不孝的,你給老子站住,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看老子抓着你,不好好收拾你一頓,你這個賠錢貨,養你這麼大,二十多年的心血連這2000塊都不值”

    他追了一路,那嘴就沒停過,不去說書真的都有點浪費。聽着他的謾罵聲,村裏人都打開門來觀戲。雖說都是一起住了幾十年的同村人,但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話的心理。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人,關心的問兩句發生什麼事了。

    眼看着天就快黑透了,淑梅跑到河邊,湖面一片平靜,只聽見青蛙在爲黑夜歌唱,河邊早已沒有了渡船。

    “跑啊繼續跑啊你是想要了你阿爹的命是不是”她爹彎腰喘着大氣,已經逼到她身後。

    這大夏天的,跑這種馬拉松,還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淑梅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汗如雨下。

    她爹歇夠了氣,一步步向淑梅逼近。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迎面而來的阿爹,就像一隻要嗜人骨血的怪獸,淑梅也緩緩的往後倒退。

    “阿爹,求你,別逼我了。”

    “過來,你先跟我回去再說。”

    淑梅搖頭,明知腳下已經踩空,她還是沒有停下後退的腳步。只聽咚的一生,河裏濺起半米高的水花。她沒有呼救,任憑冰涼的湖水吞噬她,此刻她內心反而特別的平靜,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她閉上那雙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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