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見他這樣,不是很高興的說“你撿金子了是吧!樂個屁呀!你不是跟他聊得來的很嗎?趕緊把這些拿過去餵給他喫,讓他做個飽死鬼,早死早超生,也免得再辛苦我倆沒白沒夜的守着他。”
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飯菜,嬉皮笑臉的來到吳猛身旁,還沒等他開口,吳猛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口。
“怎麼樣?問到了嗎?這是不是斷頭飯?”
“你猜?”他還故意賣了回關子,裝出一副神祕兮兮的表情。
吳猛是何等的聰明,從這馬仔的表情,他就可以猜出,看來自己是要重見天日了。
他現在只是擔心,自己這胳膊腿還能不能靈活的行走,會不會影響他享受美好的生活。
“明天晚上,潮樂酒吧我請客,到時候記得早點來,報我吳猛的名字,喫喝玩樂管夠。”
吳猛自認爲這個馬仔對自己不錯,自己出去了,自當讓他跟着自己好好享受一番。這花錢是他最在行的事,他不介意多一個人幫自己花。
被關了這麼久,出去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去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於是他才讓這馬仔去潮樂報他的名諱。
這馬仔一聽,先是驚喜,而後是驚訝,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吳猛是怎麼知道自己明天就能出去了呢?
他一臉的疑惑,撓了撓頭,不解的問“吳少爺,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知道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呢?”
“我有讀心術,你心裏那點小揪揪能逃出我的法眼,以後叫我猛哥就行,不用吳少爺吳少爺的叫。對了,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姓啥名啥?”
吳猛得意的向這馬仔顯擺,把自己說得神乎其神的。
“是,猛哥,我叫李波,他們都叫我三皮。”
這李波嬉皮笑臉的說着,對吳猛比之前更加的恭敬,他明明看上去比吳猛大了許多,卻還是一口一個猛哥的叫着。
“三皮,這綽號取得不錯,形象生動,又附和你的性格。”
“嘻嘻!多謝猛哥誇獎,來,猛哥把這送行飯吃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去了。三皮先在這裏恭喜猛哥了,這段時間讓猛哥你受苦了,猛哥你也知道,這並非我本意,我們也輸按照上面的意思做事。來,我敬猛哥一杯,就當作賠罪,希望猛哥你大人有大量,將小弟不周的地方,忘的一乾二淨。”
李波把自己手裏端着的托盤放到石臺子上,倒了兩杯酒,舉在半空之中,念念叨叨說了一通,像是要給吳猛賠禮的意思。
吳猛被綁着,沒辦法舉杯,他就一隻手拿一個杯子,左手代替吳猛,右手代表自己在半空中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兩個酒杯咚的一聲碰到一起,還濺出一些酒花。
他拿起右邊的杯子,唸了句,“我先乾爲敬。”就仰頭將酒杯裏的酒喝下肚去。
然後把另一隻手裏的杯子遞到吳猛嘴跟前,“猛哥,你隨意。”
“兄弟都如此豪爽,我怎麼能拖泥帶水,杯子拿立一點,我也一口乾。”
“誒!”
李波應聲,將整杯酒灌進了吳猛的肚子。
兩人又有所有笑的大喫大喝,來了個一醉方休。
另一個馬仔不屑於此,一個人蜷到門板上去,很快就鼾聲如雷。
第二日,鮑爺收到了尚鑫讓人送過來的尾款,立馬吩咐手下,將吳猛送出別墅。
李波兩人接到指令,矇住吳猛的雙眼,給他鬆綁,將他從木架子上放下來。
腿經常活動,走路還沒有問題,只是這雙手臂,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覺似的,使不出一點力氣,“三皮,我這膀子咋沒感覺呢?不會是廢了吧?”
“猛哥放心,久了沒活動正常的,等血液流通了,就又會揮拳如虎。”
李波扶着吳猛,怕他腿腳不適應摔倒,另一個馬仔找了條繩子將吳猛反手綁起來。
李波還看不過去,幫吳猛向同伴說好話,“這就不用綁了吧?本來就是要還猛哥自由的,難不成還怕他跑不成?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餘的嗎?”
“到底聽你的還是鮑爺的?別廢話了,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趕緊把他送走了,我好去好好放鬆放鬆,去去身上的黴氣和晦氣,這段時間可把快悶出芽來了。”
那馬仔沒好臉色的嘀咕着,把吳猛綁好,就推着吳猛快步的往地下室門口走去。他迫切的希望趕緊送着這個掃把星,這種悶得慌的事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做。
兩人扶着吳猛的手臂,將吳猛送到別墅門口,李波一路上不停的提醒吳猛小心腳下,態度好得同伴都給他投去詫異的目光。
“行,知道,晚上潮樂酒吧不見不散。”
車上負責送吳猛進城的人,不耐煩的催促着李波,“行了,李三皮,趕緊的,別磨蹭了,我們還趕時間。”
李波無奈的把頭從麪包車裏抽離出來,麪包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伴隨着一聲發動車的轟響聲,麪包車如脫繮的野馬飛奔出去。
他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才戀戀不捨的跟同伴回鮑爺那裏覆命。
此刻,夜色還沒退盡,路上的車輛很少,麪包車飛速的在馬路上“旁若無人”的前行。
沒用多長時間,麪包車就進了城,他們把吳猛送到一處公園,將他從車上推到地上,很快,麪包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猛半糖在地上,側耳仔細聽了聽周圍嘈雜的人聲。
他很肯定,自己被他們丟棄了。
“有人嗎?有沒有,幫幫忙,幫忙解開一下繩子。有人嗎?有人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衝着有人聲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
很快,公園裏晨練的人,都紛紛圍了上來。他們只顧着看熱鬧,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吳猛一把。
吳猛側耳傾聽,他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耳朵還好使得很,他能聽出自己身旁圍着一大幫人。
他還從人羣傳來的聲音,還聽出這是一幫大叔大嬸,“喂!大叔大嬸們,你們哪個好心人上前幫一下忙,幫我解一下繩子,麻煩你們了,好人一生平安!”
這些大叔大嬸們,估摸着也沒見過世面,看到這一身是傷的吳猛,大家都不敢盲目上前,只是遠遠的站在那裏看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半響,一個兩鬢斑白的大爺,才俯下身去,替吳猛摘掉眼睛上的黑布條。
吳猛終於重見光明瞭,終於又看到這花花世界了,他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表達,“叔,謝謝你啊!”激動的同時,他不忘感謝這個幫自己的大叔。
大叔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小夥子不用這麼客氣。”他一邊說着,一邊去幫吳猛解開綁在手上的繩子,“小夥子呀!你這是得罪什麼人了?還是遇上打劫綁票的了?”
“哎!一言難盡,不過好歹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真是太感謝你了,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回頭我一定登門致謝。”
在那大叔的攙扶下,吳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激動的抓着大叔那雙皺皺巴巴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用不着,你看你身上都是傷,快去醫院瞧瞧,看有沒有傷着哪裏?”
那大叔不但不要吳猛上門致謝,還關心的查看着他胳膊上的傷痕,叮囑他趕緊上醫院。
吳猛心中感慨萬分,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嘛!
“嗯,我回頭就去,那大叔,我就先走了,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吳猛說着,就準備放開抓着大叔的手,大叔給他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他和大叔簡單的告別之後,這才轉身,邁着緩慢的步子,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路上這些漸漸熟悉的事物,他突然感覺活着真好。
他一進家門,就迎來他爸劈頭蓋臉的痛罵。
“你這個兔崽子,半個月都不着家,又跑到哪裏去鬼混了?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身上沒錢了吧?不是身上的錢用完了,我看你是不打算回來的,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怎麼不死在外面算了。”
他爸絲毫不關心他身上的傷,也沒發現他臉色蒼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只顧着發泄自己心頭的怒氣,指着吳猛的鼻子罵。
他居然都對自己這麼漠不關心,那自己也無須將他放在眼裏。吳猛就當他是透明的一樣,對他的謾罵充耳不聞,徑直朝樓上走去。
吳猛本就傷透了的心,此時越發的心寒,自己失蹤這麼久,他沒絲毫關心擔心的話,估計怕自己死在外邊,他也不會大發慈悲出去替自己收屍。
看着自己的兒子這麼無視自己,他爸氣得暴跳如雷,氣得胸口發悶,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氣得半響說不出話來。脖子上的青筋暴漲,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暴揍吳猛一頓。
吳猛的那後媽,用藐視的眼神看了一眼吳猛,趕緊帶着自己的幼子上吳猛他爸那裏討好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