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默默感謝着文才和李育樹。
李育樹雖然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此刻他的心情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肯定還是有些不開心的,畢竟這麼好的兒媳婦飛了,他心裏還是有深深的失落感。
文才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是因爲自己又徹徹底底重回單身,而感到輕鬆吧!
吳菊那張臉可臭了,臭得比苦瓜還要難看。
她的心在滴血,這好好的財神,怎麼說飛就飛了呢?
自己下午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誇下海口,說這是淑梅未來的公公和男人。
哎呦!以後出門豈不是會被別人笑死,都是這賤蹄子,從來就沒有做件讓我省心的事。
吳菊咬牙切齒在心裏抱怨着,恨不得現在就將這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兩人給趕出家門去。
可一想到他們下午給自己的一千塊錢,她又忍了,反正這錢是肯定不會退得了。
他們既然不把話題挑出來,那自己就先忍一忍,免得費沒必要的脣舌。
淑梅把文才和李育樹安排在小雙凝平時睡的那間客房裏,而她和小雙凝就在堂屋裏打了個地鋪,勉強將就一晚上。
淑梅想了很多,明天除了要去鎮上和博藝領證,她還打算去把小雙凝上學的事落實了。
順便她還想把張炳林帶去鎮上的醫院看看,這已經在窓上躺了個把月了,張炳林的病情還是不見好轉。吳菊是不可能花錢帶去大醫院檢查的,這事只能她來做。
現在趁着文才的車在村裏,她打算着再麻煩一下文才,用文才的車帶張炳林去鎮上。
小雙凝躺在她懷裏,很快就進入夢鄉。
太久沒有感受過媽媽的懷抱,小雙凝睡得特別的香甜,睡着了臉上還仰着笑意。
淑梅卻轉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她在這之前,已經有過太多個這樣幸福的前一秒,只可惜,下一秒,命運都無情得將即將到來的幸福奪走。
她有些杯弓蛇影,如驚弓之鳥一般,害怕明天又突然發生點什麼,讓幸福只差臨門一腳又溜走。
就在她輾轉反側時,隔壁付俊家傳來吵鬧的聲音,由於夜深人靜,那聲音顯得格外的大,響徹整個夜空。
張家人都被吵醒,付俊家隔壁的另一戶人家也被吵醒。
兩家人屋裏都亮起了昏暗的燈光。
淑梅以爲是哪家遭了賊,她第一個披着衣服走到院裏來查看。小雙凝睡眠深,並沒有被這吵鬧聲吵醒。
她剛走到廊檐上,吳菊緊跟其後也走到廊檐下。
“阿孃,這隔壁付大哥家好像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着賊了,我們過去看看吧!”淑梅見吳菊出來,略帶着急的說着。
這畢竟是左鄰右舍的,若真能搭把手什麼的,淑梅肯定還是義不容辭的。
“不用,沒聽出來人家這是夫妻吵嘴,這大晚上的,你過去算個什麼意思,趕緊睡你的覺去。”吳菊怒氣衝衝的對淑梅說着,好像很反對淑梅去摻乎似的。
淑梅很不情願的噢了一聲,但沒有立馬折回院裏去,還站在廊檐下,側耳傾聽。
吳菊沒有多理會她,折回堂屋裏,徑直走進了張曉琴的睡房。
張曉琴也好像被吵醒了,聽到有人進來,她按開了牆上的電燈開關。
“曉琴,你也被吵醒了?”
“吵那麼大聲,比放鞭炮還響,最近我本來就睡眠淺,能不被吵醒嗎?”
張曉琴怨氣沖天,緩緩的從牀上坐起身來。
“曉琴呀!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呀!你看越鬧越大,今天晚上尤其的厲害喔,不會鬧出事情來吧?”
吳菊怕鬧出人命,到時候這紙就包不住火了,那張曉琴可真的是裏外不是人了。
“能鬧多大?難不成還鬧出人命不成,我看付俊那傻媳婦也沒有尋死的膽。讓她鬧幾天,這男人都給她搶了,難道讓別人鬧幾天泄泄憤,找個臺階下的機會也不給她嗎?”
“那付俊那裏,你能保證他會爲了你,拋棄他明媒正娶的媳婦。”
“他敢不拋,我肚子裏可不是有貨,這就是籌碼,阿孃,你就少操這份閒心了。我渴了,你去給我倒點水吧!”
張曉琴斬釘截鐵的怒言,明明讓人家戴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她心裏卻沒有絲毫愧疚的意思。
吳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勸什麼,反正已經騎虎難下,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幫張曉琴打氣。
李育樹和文才也被吵醒了,兩人雙雙穿好衣服,走到又院子裏來,和正在屋檐下的淑梅碰了頭。
“淑梅,這大半夜的,這是在做什麼呀?”文才朝圍牆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問淑梅。
“這些人呀!溫飽問題都纔剛解決,咋精神頭這麼足呀?大半夜吵什麼呀!有什麼明天白天吵不行,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李育樹嘰嘰咕咕的抱怨着,一個接一個的打着哈欠。
他畢竟上了年紀,今天在村裏折騰了那麼久,現在身子乏的很,正想好好的睡上一覺,補充一下體力,沒曾想卻碰到這樣的事。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大,摔砸聲也越來越大。
“文才,你還是帶李叔進去歇着吧!我必需過去看看。”
淑梅實在按捺不住了,她簡單叮囑文才兩句,就快步朝院外走去。
吳菊見狀,端着水杯大聲叫喊淑梅,想阻止她不要過去,但淑梅根本就沒有理會她,頭也不回的朝隔壁付俊家走去。
文才愣了片刻,轉身對李育樹說:“爸,要不你先回去歇着,我跟過去看看,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人家夫妻吵架,你能幫上什麼忙,別多管閒事了,走,跟我回去。”李育樹厲聲喝道。
“爸,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看看,你先去睡吧!”
文才不顧李育樹的反對,緊跟淑梅之後,朝亮着燈的隔壁付俊家走去。
李育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腳不聽使喚的朝隔壁付俊家走去,自言自語的的嘀咕着,“不看白不看,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能吵出個什麼花來。”
李育樹剛走到付俊家大門,就被飛來的一個竹筐砸中,竹筐穩穩的套在了他的腦袋上。幸虧他腳跟站的還算穩,不然肯定得摔個四腳朝天。
“我這是什麼運氣呀?我這招誰惹誰了?”
李育樹氣不打一處來,生氣的將頭上的竹筐摘下來,重重的扔到一邊。“這都是些什麼人呀?怎麼比我們家那些三大姑六大姨還要討厭。”
院裏的人正忙得不可開交,都在追着付俊和小美轉,大家像拔河一樣,使出全力將兩人分開。
付俊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指着被淑梅和付媽媽拉到一旁,坐在那裏傷傷心心抹淚的小美,大聲齜牙咧嘴的咆哮到。
“臭婆娘,別給你臉不要臉,今天晚上你必需給我一個答覆,我是再也沒有時間和你再耗下去了。”
小美聽了付俊的聲音,哭得更加的厲害。
她淚流滿面的抓着付媽媽的手,滿臉的委屈,“阿孃,我自從進了你們付家的門,孝敬長輩,全心全意服侍付俊,謹言慎行,從無做半點有違婦道之事。付俊憑什麼說要和我離婚就和我離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羞辱我,我只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好好的過日子罷了。難道這樣也有錯嗎?阿孃,都爲女人,你可得爲我做主呀!”
小美坐在地上,聲淚俱下,付媽媽挨着坐在她身旁,緊緊拽着她的胳膊,像是怕她再和付俊打到一起去。
其實就是打,她也只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可能在一個身強力壯的付俊那裏佔得便宜。
淑梅蹲在她跟前,看着可憐兮兮的小美,她心生憐憫之心,心裏酸酸的。
“付嬸,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呀!她們怎麼會吵得這麼厲害,居然都吵到要到離婚的地步了?”
淑梅皺了皺眉頭,把視線轉向付媽媽。
付媽媽唉聲嘆氣的搖搖頭,她哪裏知道是怎麼會事,她還一頭霧水呢!
付俊答應了要爲張曉琴的名譽着想,他和張曉琴的事,連他父母他也隻字未提。
小美就是覺得委屈,哭得稀里嘩啦的。
付俊還在哪裏咆哮着,簡直就不像個男人,像一個罵街的潑婦。
文才和付爸爸一人拽一隻胳膊,儘可能將他固定在原地,不讓他再衝過去打小美。
此刻的小美,蓬頭垢面,臉上是一條條手指粗的紅印,嘴角還掛着一滴血跡。
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想必在文才和淑梅趕來之前,她已經遭受了付俊的一通毒打。
李育樹站的遠遠的觀望,生怕再受到什麼無辜的傷害。
付俊家另一側的鄰居,也姍姍而來。
付俊看人這麼多,面子上掛不住,這才停止了嘴裏的謾罵,稍微消停下來。
“付俊,這是咋的呀?”一箇中年來男人走進來,朝四周環顧了一下問到。
“沒事,就是不想和那臭婆娘過了,那婆娘就是不識相,不願意離。”付俊向那個男人迴應到。
文才感覺付俊的身體鬆懈下來,他也把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