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高興,這證書來得太不容易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對工作人員說到。
工作人員也爲兩人的默契感動,“行吶!好事多磨,先苦後甜,祝你們幸福。”
“謝謝!”
“謝謝!”
兩人又異口同聲的說着,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淑梅,現在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我現在就去把店裏的事情處理一下,關幾天門籌備婚事。你先騎自行車回去,最遲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來,這是家裏的鑰匙,你拿着。”
“行,噢,對了,怎麼沒看到小佑琛呢?”淑梅接下鑰匙揣在兜裏,現在她和博藝是一家人了,當然就不分你我,博藝的家也就她自己的家。
兩人邊走邊聊,從民政局裏走出來。
“噢!他要上學,我讓倩倩幫忙接送,這次我開的店,離倩倩的理髮店很近,就隔了幾個門面。”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這麼久沒見倩倩,我該去看看她的。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店裏,順便看看有什麼我能不能幫忙的。”
“這樣也行,來,上車。”
兩人騎着自行車往博藝的店裏去。
其實博藝店裏也沒什麼好處理的,他就是想去置辦一些結婚要用的東西,明天順便用三輪車帶回去。
兩人來到倩倩理髮店門口,倩倩見博藝回來,興奮的跑出來迎着。
“博藝,你回來了,家裏——”她本來是關心博藝家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淑梅那張熟悉的臉,不得不讓她轉了話鋒。
博藝把車停穩,淑梅從自行車後座上跳下來。
“淑梅姐?”
“倩倩,你還好嗎?我好想你。”
淑梅一直都認爲,倩倩是她最好的姐妹,這一見面,她就撲上去把倩倩抱住。
淑梅的突如其來,倩倩顯然還有些手足無措,她愣在那裏,表情也有些尷尬。
“淑梅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嗯——昨天吧!”
“你——你都好了?”
淑梅從倩倩懷裏抽出身來,在倩倩面前轉了個圈。
“看吧!至少現在死不了。”
淑梅回來了,病也好了,倩倩本應該高興的,可是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淑梅的回來,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名正言順的去照顧博藝了,她又只能遠遠的看着,看着他和淑梅眉來眼去,你儂我儂。
她又徹底的退居二線了,成了博藝身後的隱形人。
博藝看到這兩姐妹一如既往的親近,臉上還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來就好,來,快進來坐,這段時間你可把博藝哥給擔心壞了。”
倩倩回過神來,擠出笑容來,將淑梅迎進屋裏,兩人手牽着手坐在沙發上,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一般,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
“倩倩,你瘦了。”
“還說我,你不也瘦了一大圈,也憔悴了不少。”
這能不憔悴嗎?一晚上沒睡覺呢!
淑梅激動得熱淚盈眶,今天真的太多讓她感動的事了,這雙眼睛都被哭紅了。再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這雙眼睛更是可以和兔子眼睛媲美。
“對了,我有件大事要告訴你。”
“什麼大事呀?神祕兮兮的。”
淑梅從衣服兜裏,將結婚證書翻找出來,遞到倩倩手上。
“結婚證書?”倩倩念着封面上的文字,擡頭看了淑梅一眼,又看了看靠在門框上的博藝。
淑梅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倩倩,“快打開看看。”
倩倩的手都在顫抖,其實她心裏已經猜到八九。
這樣的結果,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只是真的到了這天,她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她的心好痛,那種錐心刺骨之痛,可明明很痛,明明想哭出聲來,可卻偏偏還要裝作很開心的樣子。
她緩緩的翻開了結婚證書,上面寫着康淑梅和唐博藝的名字,那兩個名字,猶如金針毒刺,刺得她眼睛痛。
她把頭壓得很低,她不想讓淑梅和博藝看到她那不正常的表情。
“你們領證了?”
倩倩從脣間擠出幾個字,那聲音小的似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嗯!我和博藝終於走到一起了,這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在這之前,我真的都打算放棄了。還好博藝他一直堅持,不然我們今生都不可能在一起。”
淑梅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笑着看向博藝,伸出手去抓住博藝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倩倩歇着眼睛瞄到了這一切,對她而言,這簡直就是傷口上撒鹽。
倩倩禁閉着雙眼,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疼痛讓她慢慢清醒過來。
“淑梅姐,博藝哥,恭喜你們,祝你們幸福,白頭偕老。”
她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來,眼睛裏閃動着淚花,那明明是難過的淚花,她卻佯裝成爲淑梅她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感動的淚花。
淑梅看到倩倩這般激動,笑着說“你看看你,我結婚又不是你結婚,把你給激動的。”
倩倩破涕爲笑,其實那是哭笑不得。
“對了,你也趕緊的,大好的年華,別給荒廢了。”
“嗯嗯!隨緣吧!淑梅姐,你們坐,我去買些菜回來,我們邊喫邊聊。”
倩倩說着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其實並不是她想去買菜。只是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想找個藉口出去透透氣。
“這——不用,我這就得回去。”
“沒事,喫個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淑梅雖然不情願,但倩倩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還是一意孤行的跑出了店子。
“這——”淑梅爲難的看着博藝。
“行了,喫個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沒有急事吧?”博藝坐下來,輕拍着淑梅的手安慰她。
淑梅想想,自己倒是的確沒有什麼要緊事要趕回去。若是說有,那也只有隔壁付家,她真心同情小美的遭遇,真不想她人都走了,還要受那付俊的虐待,她想親自去把把關,讓小美完完整整的入土爲安。
另外就是和吳菊的約定,上村裏去做公證。吳菊的鴿子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放的,反正今晚是必需得回。
“好吧!反正也好久沒和倩倩說話說話了,我這滿肚子的話想跟她說呢!”
“那你和我也好久沒說話了,怎麼沒見你有滿肚子的話對我說呀?”
“懶得理你。”
這博藝明目張膽的喫起飛醋來,弄得淑梅還有些不好意思。
“對了,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回算了,我們一起張羅看要買些什麼東西回村裏。”
“這——”淑梅倒是想啊!可自己答應了吳菊,本來又偷了家裏的戶口本,這種夜長夢多的事,她還真的不敢做,“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答應了阿孃今晚回去,不想節外生枝,引發不必要的矛盾。”
“那行吧!最近敏感期,還是少惹她們。等我們把酒席辦了,你就搬過來住,那房子當初就是爲你而建的。這樣見面時間少,矛盾也就少。”
兩人已經在憧憬着婚後幸福的生活,臉上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
倩倩從理髮店出來,並沒有急着去買菜,而是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在一棵大樹下的椅子上,放聲好好的哭了一場。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爲什麼就對博藝那麼執着,自從愛上博藝之後,她發覺她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這麼多年,也不乏很多優秀的追求者,但她就是不來電,一看到那些男人,她就會想起博藝的臉,想起那晚和他肉帛相見的點點滴滴,還有她們那個未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老天爺,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忘情水,讓我忘掉過去的種種,然後我過上正常的生活。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在心裏哀求着上天,乞求上天能幫她忘記所有。
她甚至把自己的腦袋往椅背上撞,試圖把自己撞失憶,那樣自己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
只可惜這些都不管用,她的心還是在疼,沒有因爲她的乞求和撞頭而有絲毫的減弱。
哭夠了,哭得精疲力盡了,她才拖着疲乏的步子,隨意買了些菜回去。
淑梅喫過午飯,就獨自騎着自行車回到村裏。
回到村裏,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太陽正好偏西。這個時候大家都收拾着農具收工回家,去村上做公證也正是時候。
淑梅推着博藝的自行車,回到張家,“阿孃,我回來了。”
吳菊見淑梅回來,扔掉手裏砍紅薯的破菜刀,趕緊起身來迎着。做公證的事,她可是一直記在心裏,一刻也不敢忘。
淑梅把自行車靠在院牆角落裏,小雙凝第一個撲到她懷裏來,她把特意爲小雙凝買的糖果掏給了小雙凝,小雙凝接過糖果,笑得合不攏嘴,迫不及待就剝了一塊放到嘴裏。這甜甜的味道,她已經記不清楚是多久之前喫過的了。
吳菊走過來,圍着博藝的自行車看了又看。
“這是你新買的?”
淑梅尷尬的笑了笑,“不是——阿孃,這是博藝的。”
吳菊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一個兩個的,都是些不省心的主,你都當媽的人了,怎麼不明不白的和他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