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重生之不爭不羨 >第三十八章 禁足
    容鈺回到東側院,便被劉婆子攔住了。

    劉婆子,正是寶鏡的娘。

    寶鏡正在院子裏苦兮兮地洗着衣裳

    劉婆子跪在容鈺身前,又是求情訴苦,又是賭咒發誓

    容鈺冷然看着她,不發一語。

    劉婆子賣力地哭訴了一會兒,見容鈺不爲所動,便訕然停了下來。

    容鈺這纔開口道:“劉婆子,寶鏡昨日妄議天家恩賞,今日挑揀活計,你可是覺得我罰她罰錯了”

    劉婆子陪笑道:“不是、不是,小姐罰得在理,那不懂規矩的小蹄子連連犯事,就是小姐您不罰她,我和她老子也要狠狠地揍她一頓”

    容鈺問道:“既然你也覺得該罰,那爲何還替她求情”

    劉婆子看了眼寶鏡,抹淚道:“小姐,蒙您看重,這死丫頭從前不曾喫過大的苦頭,不過洗了半日衣裳,她的一雙手已泡腫了”

    “自然,一個小奴才不值一提,可若她的手腳不便利,便也不能盡心伺候小姐,還請小姐念在她從前當差得力的份上,饒她這一回”

    容鈺不耐煩與她多費口舌,道:“劉婆子,賞罰分明方可正風,從前她既受了我待她的好,如今也就要當得起我對她的罰”

    “若她當不起,你便把她領回去吧”

    奴才也分三六九等,給小姐做貼身丫鬟體面又輕鬆,待小姐出嫁後,往往許給管事,甚至還有可能被新姑爺收房

    劉婆子自不願把寶鏡領回去,她見容鈺態度堅決,便不再求情,愁眉苦臉地告退了。

    吳嬤嬤見狀高聲道:“小的不懂規矩,老的也不知道麼”

    “擺出這副臉色,讓那不明就裏的人瞧見了,還以爲是三小姐苛待下人呢”

    劉婆子一驚,忙折回來告罪了幾句,收起愁容退下了。

    寶鏡怯怯地看向容鈺

    容鈺沒有看她,徑直進屋了。

    她在臥房坐定後,便問寶瓶去邵家探回的消息。

    寶瓶先給她遞了杯茶,然後答道:“奴才想着,若叫邵家的人得知大小姐嫁過去的第一天咱們家便派人去探聽情況,或許會覺不喜,便扮作個嘴碎的鄉下小丫頭,好奇邵家高義守節的二少夫人,向邵家的下人探問了幾句。”

    容鈺喝了口茶,笑道:“不錯,正應如此那你都探問到了什麼”

    寶瓶亦笑着答道:“有許多人來邵家拜謁,邵家理應備飯招待,因此送菜、送柴的人等從後廚角門裏進進出出”

    “人來人往的,奴才蹲在那角門外的樹下玩泥巴,並未引人注意”

    “後來有個廚房裏的小丫鬟出門倒竈灰,她湊過來看我捏的泥人,被我揪住問了幾句話,那小丫鬟說,二少夫人一直在屋裏抄經文,並未出屋待客,用飯也是送到屋裏去的,其餘的她便不知了。”

    抄經文

    容鈺想了想,道:“這經文,大概是要放進大姐夫的棺裏下葬的”

    “抄經文雖辛苦,但只要大姐姐安好,我便放心了”

    寶珠一面整理着書簍,一面擔憂地看向容鈺道:“小姐,您且先別擔心大小姐了”

    “就今日衛夫子一事,侯爺回府後還不知要如何罰您呢”

    容鈺:

    容鈺欣慰地對寶珠道:“你的顧慮甚是有理”

    恭送端王離府後,丁管事立刻趕到西城兵馬司衙門,向容衡稟報了容鈺自請退學、氣暈了衛夫子一事

    容衡立即提前下了衙,怒氣衝衝地回府,直奔東側院而去。

    他沉着臉走進容鈺的屋子,卻見:

    容鈺正嫺雅地坐在小桌邊做女紅,桌上還攤着本女訓,她繡幾針,看一眼女訓

    容衡恍惚了一瞬。

    這一派歲月靜好的女童果真是他頑劣的三女

    容鈺看見容衡後,立刻放下了手裏的女紅,站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禮:“爹爹安好”

    容衡冷哼道:“安好你這孽障,竟把夫子氣暈了,我如何能安好”

    容鈺滿眼無辜:“爹爹,衛夫子並非是被女兒氣暈的,而是女兒說不願再跟着她進學後,她心中不捨,所以才暈了過去。”

    不捨

    滿嘴胡言,卻仍這般鎮定

    容衡怒道:“好一個不捨虧你說得出口,衛夫子怎會捨不得你這個草包學生”

    “大周尊師重教,似你這般忤逆師長、主動提出退學的,恐怕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容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速隨爲父去向衛夫子負荊請罪”

    容鈺心中冷笑:那衛夫子給她賠禮道歉還差不多

    面上則恭敬地對容衡道:“爹爹,女兒昨日得了聖上嘉獎,感念天恩浩蕩,反省到自己過去有許多做得不是的地方,決心痛改前非”

    “女兒想到,聖祖皇帝開創大周后,聖祖姜皇后教化天下女子,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堅定地看向容衡:“所以,女兒決心謹遵聖祖姜皇后教誨,再也不進學了,做個安分守己的女子,學女紅、背女訓”

    容衡震驚地看着容鈺

    女子無才便是德

    開國之初,聖祖姜皇后的確是那般教化天下女子的

    可時隔百年,如今大周女子進學已蔚然成風,不僅高門大戶,但凡家境殷實些的人家,俱都時興給家中的女兒請女夫子。

    也有置架屏風,讓家中的兒女一起進學的。

    這草包,明明是不願下苦功做學問,卻美其名曰“做個安分守己的女子,學女紅、背女訓”

    可偏偏,他既說不得她,也罰不得她。

    因爲,他絕不敢說,聖祖姜皇后的教誨是錯的

    既然她自己說,要安分守己

    那麼自當本分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於是,容鈺被禁足了

    直到八月三十,容華三朝回門之日,容鈺才獲准出了東側院

    陪容華回門的仍是着男裝的邵南煙。

    若是尋常親事,回門之日女家當備歸寧宴。

    但,容華出嫁乃是冥婚,故而容家僅簡備了寒食家宴。

    寒食宴後,容華藉口午歇,與容鈺一起回了東側院。

    無處可去的邵南煙也跟隨前往

    三人回到容鈺屋裏,寶珠早已擺好了點心、茶水,容鈺招呼邵南煙落座後,走近容華身前問道:“大姐姐,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身形似乎也消瘦了些”

    容華從小桌上拿起一塊芙蓉糕,咬了一口道:“這幾日我都在趕抄經文,要隨棺下葬的東西,自是不能馬虎”

    果然是替邵西澤抄的

    話畢,容華又吃了口芙蓉糕,然後喝了口茶。

    容鈺心裏微詫。

    容華是極講究貴女做派的大家閨秀,從前絕不會邊與人說話、邊進食

    她狀似隨意地看向邵南煙,只見不過這一會兒功夫,擺在邵南煙面前的水晶糕已空了半碟

    一個、兩個都這般能喫

    難道邵家的人喫不飽飯

    她不禁想起她被罰跪祠堂那日,邵北城帶給她的那個味道不佳的酥餅

    容鈺看了看桌上的喫食,給寶珠遞了個眼色。

    寶珠立刻退了下去。

    這時,容華問容鈺道:“不說我了,你可知道如今外頭對你有許多議論”

    “我雖不曾出門,可聽我身邊的丫鬟說,這幾日許多來邵家弔唁的人都在議論你,我便特意派人去酒館茶樓裏打聽了一番,果然,那些地方更是議論得熱烈”

    議論

    容鈺很是淡定。

    人們大概是在議論她自請退學、氣暈了夫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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