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想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卻不敢。如果真像她猜想的那樣該怎麼辦她好像沒辦法接受。她有些怪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對三哥有了這樣的想法三哥如果知道了,會怎麼看她。
紀泓燁看她不言語,心裏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只好坐到牀邊,攬過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低聲愛憐地說:“三哥在這裏,阿錦,不要怕,沒人能傷害你了。”
納蘭錦繡靠在他肩頭,鼻間是他乾淨清爽的味道。這一天一夜的驚心動魄和所受的委屈,已經離她遠去。她安全了,心,卻更加難受了。三哥對她很好,可這種好,也許和她想要的不一樣。
他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照顧,她能喜歡他麼或者說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麼好像不能。如今他們算是很好的,如果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而他不能接受,那怕是連兄妹都做不成了。她以後還怎麼跟着他
“阿錦”紀泓燁低聲喚她的名字。
納蘭錦繡鼻子一酸,眼淚不禁流了下來。紀泓燁輕撫着她的發,聲音沙啞,卻異常認真:“別哭以後你有我。”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納蘭錦繡不解地看他。他卻不往下說了,只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又把她的碎髮整回耳後,動作輕柔至極,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孩子似的。
“好好睡,我就在你旁邊守着。”
“嗯”納蘭錦繡也確實有些困了,她失血過多,容易疲倦。
看她緩緩閉了眼,漸漸熟睡過去。紀泓燁卻毫無睡意,心口像是被火炙着。他現在就要審那個白七,要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片刻都等不了了。他收斂了氣息,輕手輕腳的出門,讓紀小白守着門口,冷聲道:“我不回來,誰都不準進去。”
紀小白撓了撓後腦,一副傻氣的樣子問:“那姑娘若是需要幫忙,我能進去嗎”
“那就裝作聽不見會不會不太好”
紀泓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走了。這一眼讓紀小白毛骨悚然,身子控制不住的顫了幾下。龍義本來跟在紀泓燁身後,愣是湊到他身邊小聲道:“半夜三更,讓你守門就是守門,你還想進屋,真敢想啊你”
“我我”我只是怕她身上有傷,行動不便。
“我什麼我好好守着,一隻蚊子也不許放進去。”
“這個季節哪有蚊子”
“你真是小白的可以”龍義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昂首闊步的走了。
紀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少爺氣什麼,也不知龍義得意什麼。最後還是告誡自己,守門就守門,別讓人進去就是了。若是姑娘求助,他大不了把少爺請來就是。
紀泓燁的私宅有一處極隱密的地方,那裏除了他,就只有龍義和紀小白進去過。除此之外,還從來沒有外人進去,凡是進去的人,就再也沒出來了。
紀泓燁穿過曲曲折折的甬道,站在水牢前,冷冷看着白七。本來還是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如今已經面目全非,頭髮凌亂如草,臉皮白得像鬼。
白七的身體極度難受,腦子還是清楚的,看見紀泓燁冷冷的瞪着他,嗤笑一聲。做官的人就是虛僞,外表看起來衣冠楚楚,實則心狠手辣。整整兩日,從他被關進來以後就粒米未進,而且身體一直泡在冷水裏,皮都要泡爛了。
“你若真是英雄好漢,就給我個痛快,何必把我關在這裏折磨。”
紀泓燁神態淡淡的:“讓你死,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不要想着從我嘴裏挖出東西,我就是死,也一個字都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