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去公司檢查的時候發現昨天下午到晚上貼的地毯有三塊貼的不太好，邊角有點翹。唐瑜先逮着工人訓了一遍，又打電話把劉政罵了一通。
劉政問清楚了之後電話裏就不願意了，說最後那幾塊地毯是他去喫飯了陸弢看着鋪的。
唐瑜又給陸弢打電話，孫子應該是沒起牀，打了三遍都沒人接。
今天新到貨的文件櫃唐瑜清點之後讓工人每個桌子旁邊放一個，鑰匙都直接插櫃子上，完後又給陸弢打電話才接通。
陸弢很虛心的承認了錯誤，說晚飯前他來換唐瑜的班兒，讓唐瑜消消氣。
等到五點半，陸弢拎着兩大袋子零食飲料來給工人分了，很狗腿的拎着一包薯片一瓶綠茶過來跟唐瑜嬉皮笑臉。
唐瑜沒給好臉色，幾句話不對付陸弢蹲地上自己把薯片吃了，給了唐瑜一句：“大城市跟小城市不一樣，小城市就這個節奏，你不能總按上海的標準來要求我們。”
“這是節奏的問題麼”唐瑜指着陸弢，“鋪個地毯，你監個工，是不是節奏再慢點兒地毯也別鋪了直接水泥地上擺桌子辦公算了”
“水泥地怎麼了”陸弢瞪着他，“咱們這兒就水泥地辦公的地方，掙錢的也多着呢。就你窮講究，非得鋪地毯。”
“我他媽要鋪地毯你們點頭沒同意沒現在放他媽什麼狗屁”唐瑜音量拔高，真的是怒了。
“那鋪啊你要鋪你看着啊”陸弢站起來把捏成團的薯片袋子往地上一砸，“多大點事兒，到你這就過不去了是吧你還準備跟我幹一架是不是”
唐瑜一口氣直接衝進腦子裏衝的他半天沒說出話來，就指着陸弢。
足有十幾秒，唐瑜手往下一撤，“行，我看着，你們愛幹嘛幹嘛去吧。這公司就算我一個人弄的，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兒，你們看不上的事兒，我在意的事兒，我自己看着。你們就等着掙錢分錢就行了。”
“我道歉。”陸弢兩手做個投降的姿勢，“我的問題。事無鉅細，大大小小的都應該認真對待。我態度不端正，唐瑜，我跟你道歉。”
“我現在不是要你跟我道什麼狗屁歉。”唐瑜甩甩手上的水，“咱倆一起玩兒到大，我什麼人你清楚。你說別的都沒關係，你拿我當外地人擠兌我也可以，但你說我老用上海的標準要求你們，我沒法忍。我不是用上海的標準，我是用我的標準。”
說到這裏唐瑜走到陸弢跟前，一個指頭戳戳陸弢胸口，“用我們一起能幹的成事業的標準。”
“我知道。”陸弢抓住唐瑜的手腕，“我真的知道。我什麼人你也清楚，再怎麼口無遮攔，一起決定的事兒，我心裏有數。”
“行。”唐瑜把手抽回來，“我現在要去找我弟，我弟不在家住，他自己住外面我不放心，我這個寒假都得經常過去看看他，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給我盯好了。對於這個分工，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陸弢擡手拍一下唐瑜胳膊，“過年前後確實得多注意安全，你顧着你弟，我沒什麼可說的。去吧，代我問弟弟好。”
“還有，顧凱那個傻逼，一星期沒在公司出現過了。”唐瑜還是沒有好臉色的盯着陸弢，“我前些年跟他來往不多，你怎麼跟他說，你自己想想吧。”
“晚上工人收工我去找他，這事兒我來辦，你別管了。”陸弢說着伸出右手握個拳，“哥們兒，你受累我知道，有數，真的。”
唐瑜跟他草草撞個拳，走出a棟被冷風吹的一陣哆嗦。
創業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至少比在呼呼的冷風裏攔出租車要艱難的多。
等上了出租車暖氣一烘，唐瑜心想，等創業成功肯定也比坐車裏吹空調要爽的多的多。
咬牙挺着，冬天總會過去的，春風會送暖，再扛過燥熱的盛夏，就是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