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抓了兩把自己的頭髮,場子裏突然噠噠噠噠噠一陣槍響嚇得他差點從沙發掉地上。
他瞪着臺上的彭予,彭予正在槍響聲音裏很輕鬆的用“槍”掃射全場。
當槍口對着唐瑜這邊時,彭予倒着的一張臉明顯露出了一個笑來。
他今天的妝很淡,白瓷娃娃一樣的臉上沒有大煙薰的眼睛也沒有誇張的紅嘴脣,只有那看着顯得狹長的眼睛笑的彎成了月亮,透着粉色的嘴脣笑的露出了他左邊那顆小虎牙。
唐瑜所有的煩躁,惱怒,在看見彭予笑臉的時候都像是被這個笑容給暫時安撫了下去。
環境依然讓唐瑜不滿,可他卻覺得彭予就像頂破喧囂污濁破土而出的一朵小白花,乾淨,漂亮。
這一刻彭予的身上,閃着光。
這個出場秀在槍響之後獲得了一陣瘋狂的口哨和叫好聲。
在這片轟亂的聲音裏,彭予扔了槍,在讓所有人眼花繚亂的一個橫向劈腿的旋轉之後,彭予在杆子上的高度又有所提升,他現在是頭上腳下,右腿纏在杆子上固定,左腿向後拉伸指水平,穿着小黑皮鞋的腳背繃的很直。
隨着左腿後伸,彭予的上半身向下傾與左腿呈一條直線的同時,他右手拖在左手手腕上,左手食指和中指併成一個槍口,歪着頭閉上一隻眼睛對唐瑜瞄準。
唐瑜心頭莫名一緊,就好像彭予手上真的有一把槍已經將他鎖定。
在背景音樂裏“嘭”的一聲巨響中,彭予的手指和胳膊甚至整個腰身一起做了個射擊被後坐力衝撞一震的動作。
右手擡起捂住左邊的胸口並不是唐瑜想配合這個表演的效果,在這個瞬間,他的心臟確實猛烈的被撞擊了一下。沒有疼痛,卻隨着彭予又對他綻開笑容時,一朵焰火在他胸口綻放,化作星星點點的小閃光落在胸口這一小片區域,很小聲噼裏啪啦的留下只有唐瑜才能體會的小小余顫。
爆炸,迸射四散,火光點點。顫慄順着心跳一路延伸到唐瑜肢體末端,手指尖都覺得有些發麻。
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肯定不是因爲這些姑娘或者彭予腳上穿的白襪子。唐瑜很慶幸自己做出的這個結論。
彭予再度大幅變換動作的時候唐瑜拍拍胸口,感覺嘴裏乾的厲害,端起方寅剛給倒滿的一杯啤酒喝下幾大口去總算舒服了一點兒。
“沒完呢,後面還有。”方寅的酒杯蹭着他自己的嘴脣,他正饒有興致看着舞臺的方向。
唐瑜深呼吸了幾次,現在他應該罵方寅兩句,你他媽搞的什麼表演非讓我弟弟露大腿在杆子上爬上爬下
但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能不提的是唐瑜知道自己心裏其實有那麼一點期待,他想看到彭予還會有什麼讓他爲之一振的表現。
“這個女裝。”唐瑜清清嗓子指着舞臺看方寅,“是你要求的麼就他上臺必須穿女裝這個事兒。”
“他自己要求的啊,我幹嘛要求他我這兒也有女性顧客的,他要是男裝上臺,效果不一定比這差。”方寅幹了酒杯把杯子遞過來。
唐瑜給方寅倒了酒,有點糾結的問:“他說沒說爲什麼穿女裝這是他的愛好”
“我操你問我”方寅樂了,“我要知道那麼多幹什麼他只要跳的好,他怎麼要求我怎麼滿足就完了,刨根問底的我又不是要認乾弟弟。”
“”唐瑜被生生噎了一下,“啊,應該我問他,對。不過你他媽要罵我就直接來啊,拐什麼彎”
“沒罵你的意思,就覺着你這人吧,有些事兒上很聰明,有些事兒上面傻的就跟街上那秋褲哥一樣。”方寅舉起杯子。
唐瑜舉杯過去碰一下,“秋褲哥什麼玩意兒”
“街上。”方寅指着酒吧大門方向,“有個流浪漢,常年套着三層秋褲到處溜達,是個傻子。”
“出去打一架吧走現在就走”唐瑜把杯子摔桌上起身就要拉方寅的胳膊。
“滾滾滾”方寅扒開唐瑜的手,“我他媽等着聞學生妹襪子呢,沒空跟你打架”